第3章 实验出事了
多鱼集团的实验室里，一名工程师正在观测所有志愿者的数据，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志愿者人数的变化。
这时屏幕里出现的人数已经到了一万九千九百人，并且还在源源不断的增加，看来还有几分钟两万人就可以全部在线观测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屏幕上的数字也在不断地跳动，最终变成了两万。
这名工程师看着屏幕上的数字，心中也很是欣慰，拿出手机准备向上级汇报，可是当他再次抬头的时候，屏幕上的数字变成了19999。
“咦，奇怪，难道刚刚是我出现的幻觉么。”
这名工程师还在自言自语着。他又等了几秒钟，发现屏幕上还是19999，并没有变化。他在心中暗骂，这帮人办事真不靠谱，一定要差一点。
于是他拿起电话准备通知负责招募志愿者的小组，告诉他们差一个人，就在电话刚刚打出去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点开19999这一数字，开始调查里面的详细数据，仔细浏览了数据以后发现，果然是这样，两万人都已经注射完成，刚刚也确实出现了20000的数字，但是有一个人在这几秒钟死去了，所以20000变成了19999。
这位工程师看到这里瞬间冷汗就冒了出来，这是偶然还是因为纳米机器人出的事故呢？
这名工程师赶紧向自己的工作组进行汇报，把其他几名同事，还有组内专家也都一并喊了过来，众人听到这一消息后，都马上停下自己手中的工作，围在了这名工程师的电脑前。
每个人都一种要出事的预感，每个人也都在心里暗自评估，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千万别跟自己扯上关系。
沉默了几十秒以后，工作组的项目主管开始了指挥：“大家先别慌，咱们马上开始调查，先看看这是第几批的纳米机器人，找到注射的时间。”
另一名工程师回到了座位上开始迅速的查阅起了数据，很快就发现了，注射的时间是二十天之前，也就是死掉的这个人是第一批的五十个人当中的。
项目主管听到这话以后，心里的恐惧又大大的增加了。
有一个人在注射第三代纳米机器人二十天后死亡，如果这不是一个个例，这是纳米机器人攻击人体导致的话，那么再过一个月，万一两万人都死了的话，这件事情就太大了。
这事儿一旦泄露出去，经过媒体一加工报道，多鱼集团因为人体试验，导致两万人死亡，那么多鱼集团倒闭事小，恐怕自己都得进监狱了。
想到这里，项目主管告诉自己要冷静，这一定是个意外，我们的技术一定没有问题。
这名项目主管立即开始调查：“这个人的位置在哪里，无论如何，我们也要先找到人，把人带回来，看看死因。”
“查到了，这个人注射纳米机器人的地点就在多鱼集团的总部，而且他现在的位置，离我们只有十公里，在碧园小区，三号楼302房间。”
“太好了，马上通知送葬业务的人员，赶快把尸体带过来，越快越好。”
然而就在送葬人员往碧园小区赶的时候，负责定位的工程师惊奇地发现，尸体已经离开了刚刚的位置，自己动了起来。
“什么，尸体正在缓慢的移动，这怎么可能，难道是纳米机器人出了故障，其实这个人并没有死么？”周围的人都开始陷入了怀疑。
“不可能，纳米机器人监控血液的流速，血压，人体的温度还有其它二十多个数据呢，这个人现在一定是已经死透了。”
“尸体已经高速地移动了起来，并且正在加速。”
“速度是多少？”
“现在是每小时八十公里左右。”
“哦，那一定是他身边有人，把他拉走了，他现在在车里。继续监控位置，我这边和负责送葬的人沟通一下，让他们无论如何也要把尸体带回来，还有，向公司的高层汇报吧。”
在安易第一次开公司早会的巨大会议室里依旧坐着这五个人。
苏文文最先开口：“现在的情况是马董在飞机上联系不上，周总也在飞机上，明天才能回来，现在也联系不上，我们现在要做的应该是马上查明志愿者的死因，董总，现在看是技术的问题么？”
“从现有的状况来看，绝对不是，自愿者接受注射的时间已经超过二十天了，而在他身体内的每个纳米机器人所携带能量的损耗不超过万分之一，换句话说纳米机器人并没有做出任何行动，但是纳米机器人没有做出行动，不代表不会出现问题，可能他们在人体内本身就是一种问题。”
苏文文又接着问：“我们之前做过那么多次试验了，可完全没有问题啊，第一批注射纳米机器人的人，至今为止已经快十年了吧，他们大部人如今可是都活得好好的。”
董智军略微有些担心的说：“可是毕竟那批人的的样本太少了，而且每个人的体质又都不一样，这次使用的剂量又加倍了，不知道会不会量变引发质变，不知道是不是纳米机器人引发的人体免疫系统产生了过激的反应导致的，也许这次我们操之过急了。”
苏文文有些急了：“董院士，第二代纳米机器人能采集的数据太少，参与试验的对象也太少了，导致研发进程缓慢，这之前可都是你说的，所以我们这次开发了第三代，并且将试验对象拓展到了两万人，现在你又说操之过急，那到底……”
王闪打断了苏文文的话：“咱们现在关注的重点应该是眼下怎么办，我们怎么才能把尸体给弄过来，时间可不等人啊，再不想想办法，说不定会闹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我查过这名死者的详细资料，他有一大帮亲戚，还有一个儿子，他儿子还是媒体行业的，虽说这个人的死不一定和我们有关系，但是眼下如果他儿子想到了可能跟我们有关系，我们该怎么办？“”
“我想不如我们先以死者参加了蚂蚁送葬这件事来作为切入，死者丧葬的一切费用都由我们承担，先不提守护者计划的事情，看看他儿子有什么反应，如果他儿子要全程跟随的话，我们就只能把人弄到殡仪馆了，直接下葬，只要人一火化，这样跟我们就没有关系了。”
董智军听完王闪的话，脸上露出了厌恶的表情，也不再看王闪，反驳说：“我不同意，这事必须搞清楚，要是再有下一个人怎么办，两万人啊，都注射了。”
王闪讥笑着说：“当初可是你信誓旦旦的保证安全性的，现在怎么担心起出事故了，再有下一个人的话，下一个人也不一定有儿子，再把下一个人直接弄过来就是了。”
苏文文看着两人争论不休，知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想拉着叶擅长赶紧表态。
“叶总，你发表一下意见啊，我的工作只负责到整个项目的安排，保证守护者计划的推进，售后的部分应该是你来负责啊，你表个态吧。”
叶擅长却推脱说：“严格意义上来说，现在还不属于售后的范畴吧，我们先不要急，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还不一定呢，也许死者是死于心梗呢，他儿子在医院一定会得到一个死因，只要医院说的死因跟我们没有关系，那么我们直接把尸体要过来就行了，不行就买过来嘛。”
王闪又嘲笑起了叶擅长：“叶总，请你换位思考一下，你会把你爸给卖了么，不过你说的对，我现在可以联系医院，让医院出一个死因调查报告，只要说跟我们没关系就行了嘛。”
董智军又站出来反驳：“我不同意，我们是做企业，我们要实事求是，我觉得应该联系上死者的儿子，跟他实话实说，他能理解最好，如果理解不了，非要把事情闹到网上去，我们就讲证据，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苏文文急切的说:“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我们赶快表决一下吧，我同意董总的看法，你们呢？”
叶擅长无奈的说：“这事儿如果办砸了我们都不好交代，所以应该交给王闪去做。”
苏文文说：“现在二比二，孙总，你想怎么办”
孙成苦笑着说：“我管的是财务，这事我决策不了啊，而且你们说的我也不懂，要不我们问问安总？”
苏文文的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安总，他明天就走了，而且他一个小孩子，问他干什么？”
王闪嘿嘿一笑：“安总可是大有来头的，这件事情再大对于安总来说可能也是小事，咱们又决策不了，问问安总可能也是个办法。”
安易万万没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走的时候，会再次被请回来，而且还是让自己来决策，苏文文用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详细的说明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及众人的顾虑，现在等着安易来进行决策。
安易也微微有些感觉到眼下的这几个人是想拿自己当挡箭牌，自己也不该管这件事情，但是他的心里还是有杆秤的。
受安邦的影响，安易也担心这件事情可能会演变成群体性事件，两万人啊，一旦出事就绝不会是小事，到最后可能也会牵扯到自己的父亲。
安易在心中暗自下了决定，然后对众人说：“我初来乍到，这事我也没资格拿主意，但是既然马董让我当几天总经理，而且今天各位请我过来了，我就给个建议吧，眼前这事我赞成董总的看法，还是对死者的家属实话实说吧，无论如何也要说服死者家属同意，让我们对死者的尸体进行仔细的研究，判断出死者的死因是不是由于我们造成的，如果是，我们就赶快想补救的办法吧。”
王闪赶忙说：“既然大家的意见都已经达成一致了，我就按照大家的意思办吧，我先去联系死者家属，然后跟和我们关系好的媒体打个招呼，网络上一旦有什么关于多鱼集团的风声，让他们先问问我们。”
这时董智军接到了一个电话：“什么？啊！好！我知道了。”董智军放下电话对众人说：“我们不用找他儿子了，他儿子现在正拉着尸体，往多鱼集团的总部来呢。”
众人都吃了一惊，王闪说：“麻烦了，拉着尸体过来，来者不善啊，我马上去安排公关吧。”
话音刚落，王闪的手机响了，“什么？啊！好！我知道了。”王闪放下电话对众人说：“网上已经有相关的报道了，并且大批的记者马上就到，应该就在这五分钟之内。”
“这也太不合常理了，这个人是干什么的，反应这么迅速，而且……”
王闪接过了叶擅长的话：“而且事情总往最坏的方向发展，唉，我的职业生涯看样子是到头了啊，我们去看看情况吧。”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多鱼集团总部大楼的门前，车里下来一位面容憔悴的中年男人，车的副驾驶座位上又下来一位中年妇女，车的后排的门也开了，从中下来一位年轻的小伙子。
这位年轻人和中年男人的长相有些相似，看看样子这应该是一家三口，接着中年男人又和小伙子一起从车后排的座位上将一位老人抬了出来，老人面色苍白，看来就是这次的死者。
小伙子将老人扛在了中年男人的后背上，然后中年男人背着老人一步一步的向多鱼集团的大门走去。
此时又有四五辆车停在了多鱼集团的总部，车上下来的都是穿着西装，拿着录像机和话筒的记者们，记者们看着中年男人一步一步向蚂蚁集团总部走去，于是也纷纷围了上去，拿起设备开始拍照。
王闪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决不能将这一家三口拦在外面，这有这么多的记者，一旦闹了起来，对多鱼集团的形象将产生不可挽回的损失。
王闪看着中年男人一步步走过来，也向前迎了上去，对中年男人说：“我知道你今天来是想弄清楚你父亲的死因，我们也会完全配合，请跟我进来吧，老人的事情我深表抱歉，我们来帮你吧。”
王闪给保安递了个眼神，保安马上过来想要接过老人的尸体，但是中年男人不为所动，抗拒的推开了保安，大声说：“你们别碰我爸，我跟你走。”
这一家三口进了多鱼集团的总部以后，记者们也围了上来，但是王闪马上示意保安将记者们拦住，中年男人看着记者们被拦了下来，也停下了脚步说。
“他们很多都是我的同事，来和我一起解决这件事情，如果你们想公正公开的解决这件事，就请让他们都进去。”
“你今天来能来这，是因为医院没有给出确切的死亡原因吧，如果记者们都跟了进去，我们也不用谈了，你直接去法院就行了，这么多人在这，就算涉及到赔偿的问题，也不好谈啊，而且你本身也是媒体出身，我们也不会骗你，这事如果真是我们引起的，也只有我们能查明原因，如果你不信，就去警局找法医好了，外面的技术再发展十年，可能才会搞清楚你父亲的死因。”
中年男人想了想，同意了王闪的说法，于是跟着王闪进了多鱼集团，众多记者们也被拦在了外面。
进了公司的大门以后，王闪停了下来，几名保安围了过来，“对不起啊，我们多鱼集团的总部里面有很多核心的机密，而且我们接下来谈话的内容也不得不保密，所以有些东西不能拍也不能录，您是媒体出身，我希望您能把身上的设备都取出来，然后我们在继续往下谈。”
中年男人很愤怒，但是他毫无办法，多鱼集团是南灵国最大的公司，这个体量不是他能够抗衡的，自己的父亲已经死了，自己无论怎么做都无力回天，但是出于做儿子的责任，他必须要讨一个说法，所以他也只能配合。
中年男人将老人的尸体交给了保安，然后自己从身上的各个口袋里拿出了零零散散的设备，中年妇女和小伙子见状，也只好将身上的录音录像设备一并交出。
然后保安拿探测器又照了一下，确认这一家三口身上没有任何其它的录音录像设备以后，示意王闪，王闪才带着一家三口来到了会客厅。
安易和苏文文一行人早已在会客厅等候了，众人看到中年男人将老人背了进来，着实都吓了一跳，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王闪，王闪摊了摊手，表示他也尽力了。
苏文文等人正想着如何开口，男人先动了，他将老人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地上，然后从女人的包里翻出了几页纸交给了男人。
男人将这几张纸拿到众人面前说：“这是二十天前，我父亲签订的蚂蚁送葬的协议，我在这里面找到了一张关于守护者计划的文件，我从上面理解的意思是，你们给我父亲的身体里面注入了与其它人不同剂量的纳米机器人！
说白了就是拿我父亲的身体做试验，现在我父亲死了，这是死亡证明和死亡报告，医院给出的死因是死于多器官衰竭，而且属于正常死亡，我父亲今年八十岁，虽然身体一直不好，但是昨天还能下楼散步，今天居然正常死亡，这是我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所以我怀疑我父亲的死是你们的试验导致的，请你们给我一个说法。”
董智军上前安慰说：“对于老人的死我们也深表同情，但是这是不是由于纳米机器人引起的，下结论还为时尚早，当然我们这么说也不是为了推卸责任，而是确实存在这种可能性，如果能让我们对老人的身体仔细检查一下的话，或许我们就会知道原因了，当然如果是我们的责任，我们一定会负责到底，并做出赔偿。”
“你们这次一共找了多少人，我父亲不是个例吧？”
苏文文：“确实是有一些人，但是你父亲的情况却是头一例，所以我们也想知道原因。”
中年男人愤怒的质问：“你们怎么敢拿出未成熟的技术在人的身上试呢？”
董智军无奈的回答：“我们也是有分寸的，但是很多时候，医疗科技要想往前发展，总需要一些牺牲，希望你能理解。”
“所以我父亲就成了你们的牺牲品。”
看到男人越说越激动，王闪又上前安抚：“还是等调查结果出来再说吧，虽然现在还没有确定您父亲的真正死因，但是呢，公司出于人道主义的考虑，愿意先支付给你的家庭一百万元作为慰问金，如果确实是我们的原因导致的，补偿还会进一步的增加，现在我们只希望你能将老人留在这，哪怕只有一天，明天再来接老人回家。”
中年男人哀痛的说：“好吧，事已至此，也只好这样了，明天你们一定要给我一个说法，不然这事，没完。”
说完，男人又俯身倒在老人的身上痛哭了一会儿，然后起身，恋恋不舍的和家人离开了。
众人看着躺在地上的老人，也都感觉这件事情的棘手，很快老人的尸体被送到了实验室，多鱼集团内部的专家们开始了对尸体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