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陪在月亮旁边的只有星辰
姜城的叶铮、梁城的驻守官，还有南疆父子陆续到达骁舜。
沈北辰坐在龙椅上，洛弯弯一身皇后服制坐在沈北辰身边，文武百官分列两旁。
叶铮带着两位地方官员上前朝拜。
南疆父子朝拜时，南疆世子态度谦恭。
梁城驻守官员携两位前梁国的朝官参拜。
最后一位被五花大绑带上朝堂——湘楚太子楚宴。
楚宴立在中央，引得四下目光注视，而他的眼眸落在南疆世子身上，眼神锐利，世子只是用余光扫了一眼，之后便目不斜视地站在南疆帝身后，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两人之间的气氛十分诡异，。
沈北辰故意等了片刻才开口，就是想看看南疆世子作何反应，“想好了吗？”
楚宴瞥了一眼南疆父子，抬首依旧是趾高气昂的湘楚太子。
“湘楚国已破灭，何必多此一举？”
“若是想让湘楚一带继续繁荣安定，你是不二人选，有治理之才，又对湘楚十分了解，更何况你的臣服更能代表湘楚的态度。”
楚宴侧眼看了看四下的目光，眼下的现状岂止是不佳，也只是自己孤军奋战罢了。
“反正国没了，与其被你们折辱，回到湘楚做些益民的好事是个不错的选择。”楚宴抬眸望向高高坐在殿上的骁舜帝后，心底不免感叹：或许这就是命运。
“不过，我有一个要求，找出一路刺杀我的人，他——必须伏法。”楚宴的眼神转向南疆世子。
可南疆世子不以为意，淡然自若，即便是目光交际，也是一副与他无关的样子。
沈北辰当朝并未允诺，楚宴褪去铁链，代表湘楚向骁舜帝后朝拜。
骁舜对四国进行了不同的规划和期许，洛弯弯从始至终未说一句话，看南疆世子的眼神多了一分疑虑。
朝拜之后便是接风宴。
洛弯弯简单吃了几口，身子不适，提前离席。
期间，南疆帝几度欲上前敬酒，都被沈北辰和萧丞相的讲话阻拦，眼睁睁看着救命稻草提前退席，未能攀谈上一句话。
南疆帝起身跟了上去。
“九殿下留步。”南疆帝的声音还是那般中气十足，却多了几分恭敬。
洛弯弯闻声住步，她早就注意到南疆帝有些坐立不安，所以才早早离席。
“南疆陛下，有事吗？”洛弯弯刻意拉远二人的距离，南疆帝察觉后，更加谦卑恭敬地尊称她一声“皇后娘娘”。
这一声皇后娘娘倒是让洛弯弯有些羞愧，她自始至终坚信他不知情，书信证明她的猜想是对的。
若是他不为他求情，一切只是世子一个人的追权逐利，可若他真的开口，那便要被治失察之罪，加上知情不报。
“皇后娘娘，老夫知道您是有意回避，但老夫不求旁的，留他一条小命就好。”这是一个父亲最后的请求，他知道大势驱使之下，沈北辰一统五国之后，第一件事便是谋安定，任何危及的存在都会被清除，如今他的长子便是其一。
洛弯弯屏退两侧，近一步说话，“南疆陛下，这件事我爱莫能助，若他是被冤枉，我定然助他昭雪，不为旁的，只为南疆陛下待我亲厚，可是他……你可知道他暗中勾结，之后为不暴露，对楚宴多次下杀手。”
南疆帝不好再说什么，长长地叹息一声，“烦请皇后娘娘看在老夫的面子上，只留他小命便好。”南疆帝深深施一礼，转身回到宴席。
楚宴换了身衣衫再次出现在宴席之上，他径直坐在南疆世子的身旁。
“不服气何必臣服，若我是陛下，我可不会给自己留下隐患。”南疆世子举杯向他敬酒，眼神不带一丝心虚。
“隐患？谁？你在说自己吗？不背人啦？”楚宴并不打算陪他继续演戏，语气慵懒不屑。
南疆世子脸色难看，不等他开口，楚宴开诚布公地提及多番遇刺的事情，南疆世子闻言冷冷哼笑。
楚宴已然洞悉五国统一的大势，也就放弃无畏的抗争，但是与南疆世子之间的私仇必然是要报的。
“世人都以为南疆大皇子温文尔雅，智勇双全，二皇子阴险毒辣，不择手段，实则刚好相反吧？我虽未见过你那弟弟，可他能得骁舜帝后的赏识，定不是鼠辈，只要他能回去，于你而言……”
席间两人虽只是低语，但看得出关系并不融洽。
宴席结束，百官离宫，叶铮和梁城官员下榻在客栈，而南疆父子被安排住在洛弯弯的明月宫，宴则被护送回洛弯弯的外宅。
沈北辰回到麒麟宫时，并未见到，赶忙转身往明月宫去。
明月宫，小花园。
花架之下，洛弯弯与叶铮一边聊天，一边下棋。
花前月下，好生惬意。
沈北辰花架处走，只是不经意一瞥，便发现了藏身在屋檐上的人影。
沈北辰只需一个眼神，身旁的侍卫飞身跳上屋顶，段景霄忙跳下屋顶，往洛弯弯身后躲。
沈北辰未看清是谁，只见他冲着洛弯弯的方向去，一个箭步将人拦下。
这时才看清是段景霄，回首时，洛弯弯已经站在他身后。
“看吧，我说了他很厉害。”洛弯弯躲在他身后，双手落在他宽袖上，柔和的月光下，眉开眼笑的样子甚美。
沈北辰转身离洛弯弯更近一点，“他就是果子他们口中的刺客吧？我说你怎么不了了之，原来是熟人。”
“是南疆陛下不放心，专程让他回来保护我。”
段景霄环着双臂站在一旁冲着立在花架旁的叶铮点头打个招呼，回眸白了沈北辰一眼，“厉害什么呀？没看出来。”
段景霄嘴里嘟嘟囔囔地骂着什么，当着沈北辰的面却未敢出声。
洛弯弯坐下继续同叶铮的棋局。
叶铮左右瞟了一眼，沈北辰看着棋局，段景霄偷偷瞥了几眼洛弯弯。
“今日就到这吧，坐太久，该歇会儿。”叶铮温柔提醒。
沈北辰扶着她起身，叶铮眼神提醒段景霄一起离开，段景霄却假装没看见，依旧坐在棋盘旁边不走。
洛弯弯见他低头摆弄着棋子，敲敲了桌面，“他还不知道你回来，没有特殊情况，别出来。”
洛弯弯说罢挽着沈北辰的手臂离开。
两人站在原地目送帝后远去，段景霄蹙着眉小声问叶铮，“论时间，你与她认识更久一点，你到底是输在哪里了？”
“你也不差，你又输在哪里？”叶铮抬头看看夜空，“陪在月亮旁边的只有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