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几人安静的走出正院，在院前说了两句，才各回各院。
钟媛悦看着走远的钟媛圆，鼓了鼓腮帮子。奶娘昨日提醒她，让她在华阳县主面前好生表现，她是个聪明的，自然能想到华阳县主是来相看她的。
冷旭，那个芝兰玉树的公子，能嫁给他，她肯定是乐意的。她都想好了该如何表现。但……完全没有给她表现的机会。
她怀疑钟媛圆故意抢她的风头，证据是她不同往常的清雅打扮。
难道她在肖想冷旭公子，故意在华阳县主面前表现？
疑人偷斧，这是不对的！但……自从娘跟她说了钟媛圆那些歹毒的心思，又被娘教导了妻妾、兄弟、姐妹之间的争宠手段，她控制不住就留意钟媛圆的一言一行，总下意识往坏的那方面想。
她回头看了看正院，华阳县主绝对不可能为冷旭聘娶钟媛圆的。
钟媛圆其实没有特意往清雅处打扮，来到这里那么久，她都是任由以雅和以南给她选衣裳和饰品，一贯的风格都是华丽富贵的。
前端时间，她看了库房的单子，看到方氏嫁妆里有一副和田青白玉头面，就随口说句了适合夏天佩戴。姜嬷嬷听了，就让初云给她做一身搭配的衣裙。前几日做好，衣裳和头面一起送到她跟前。
昨日，她以为姜妈妈在问她的意见，她想了想，没上身的衣裳，她记得最清楚的就这一身，才说了这一身的。至于脸上没有涂厚脂粉，是因为她如今的肌肤好的很。
屋里的华阳县主，笑着又夸了钟媛圆几句，才清了清嗓子，进入正题：“今日前来，是想为府上的庶子冷晔聘娶你府上的圆姐儿。”
小戚氏愣住了。万万没想到，华阳县主是为那个才认回来不久的庶子而来。这不怪她，毕竟冷旭才是华阳县主的亲子，又居长，是人都不会想到她会让庶子约过亲子先议亲的。
把钟媛圆配给粗鄙的冷晔，她倒是解气得很。但不行。这不仅是要把钟媛圆嫁回娘家，好拿捏住她，更是为了小女儿，她可是想把小女儿嫁给冷旭的。虽然说姐妹嫁同一家兄弟的不是没有，但这很少。
脑子飞快的转动起来，该如何推脱了这门婚事。最好的办法就是说钟媛圆已经许配给娘家了，但昨日她才在昭明长公主府与那些夫人透露出要为她相看的意思，这说法就绝对不能说。
还不等小戚氏想出说辞，就听华阳县主继续说，“我也知道你府上的圆姐儿许配给我那庶子是委屈了她。但事已至此，也只得委屈圆姐儿了。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好生待她。”
事已至此，这是什么意思？小戚氏没听懂。
华阳县主见小戚氏一脸的迷茫，就想到她应该不知道冷晔冒犯了钟媛圆这事，于是把冷晔说的话重复了一次。
“还发生了这样的事？圆姐儿没有告知我。”小戚氏脸上内心都是波浪翻滚。
“姑娘家脸皮薄，不好意思说吧。”华阳县主说了一个最有可能的理由，“是冷晔鲁莽冒犯了，事情都发生了，也只能让两个孩子……”
“县主，这事我做不了住，得问过侯爷。”小戚氏截住华阳县主的话。
“自然，”华阳县主表示理解。
两人平日没有交情，东拉西扯聊了一会，就没什么好聊的了，华阳县主便提出离开。
“也快到用午膳的时辰了，县主不如留下来用个饭。”小戚氏挽留。
“不了，府上的事还等着我回去处理呢。”华阳县主找了理由。
小戚氏再三挽留，见华阳县主没有动摇，也不再挽留，亲自送她出门。
送走了华阳县主，小戚氏就让人把钟媛圆唤来。“圆姐儿，你可是有话要说？”
“母亲，女儿不是故意隐瞒，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昨日在昭明长公主府，女儿的衣裙不小心被树枝勾破了。露出了小腿处一片肌肤，冷府的冷晔碰巧出现在那里。”钟媛圆低着头，声音低低的。
小戚氏刚想问她为什么要走离众小姐，就看到进屋的钟柏鹤，忙站起来，迎上去，“侯爷，你怎么来了？”
钟柏鹤看到站中间的钟媛圆，没说他过来，是想知道华阳县主是不是过来相看悦儿的，他坐到了上座。
钟媛圆屈膝：“女儿见过父亲。”
钟柏鹤淡淡的嗯了一声，打发她离开：“你先回去吧！”
“女儿告退！”钟媛圆干脆利索转身。
小戚氏抿了抿唇，没有阻拦。
等钟媛圆走远，钟柏鹤问小戚氏：“华阳县主是看中了悦儿吗？”
小戚氏摇了摇头，坐下来，这才开口把事情说了出来。
得知华阳县主不是为冷旭挑媳妇来的，长乐候很是失望，他是很中意冷旭成为他的东床快婿的。
“既然都被人看去了肌肤，不嫁还能如何？”冷晔人是不行，但三女儿嫁过去，他们和冷家就是姻亲了。冷大儒是文臣中的中流砥柱，有他帮助，儿子灏晨的未来会顺利不少。
小戚氏听到意料中的答案，道；“侯爷，这事还是先问问老夫人吧！”
这话说的，母亲会不同意？钟柏鹤疑惑的看着小戚氏。
“母亲想把圆儿许配给我娘家的伟业。”小戚氏不待他开问，就说了。
那个眼高手低的戚伟业，钟柏鹤是很看不上的。当然，要是没有这事，他也不会反对。
“事出意外，母亲能明白的。”
“也快到用午膳的时辰了，我们去陪母亲用吧。也把这事情告知她。”小戚氏温柔的建议。
“嗯！”钟柏鹤站起来。
两人错开一步，闲聊着到了寿安院。
从小佛堂出来的戚氏，见到儿子和儿媳，笑问，“正是太阳最烈的时候，怎么不等等再过来？”
“来陪娘用膳呢。”钟柏鹤上前扶着戚氏坐下。
“有心了。”戚氏大概能猜到他们的来因，她看向小戚氏，“华阳县主今日为何而来？”
“为庶子冷晔求娶圆儿。”小戚氏回道。
“什么？”戚氏脸色不好，虽然三丫头年岁大了，又说过亲，但也不是冷晔这么一个在庄子里做了十几年家生子的庶子能想的，即使冷家门第清贵。
华阳县主开这个口，这是不把长乐侯府放在眼里？
“昨日宴会，冷旭看了圆儿的肌肤。”小戚氏简单说明原因。
听了这话，戚氏脸色才好些，“那三丫头只能嫁了。”她的计划只能作罢。看来，她的多放点心在这个孙女身上，务必不能让她与府里离了心。
对于这结果。小戚氏无意外，她一副的慈母心肠，“圆姐儿已经18岁了，我本想争取年底让她出嫁。如今说给冷晔，冷晔上头还有婚事未定的嫡兄冷旭，成亲的日子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
“这可不行，你和华阳县主好生商量，成亲的日子一定要定在今年。”这女儿再不嫁，就成笑话了。
“这事先与方家通气，之后才给华阳县主答复。”戚氏提醒道。
“我知道的。”小戚氏点了点头。
钟媛圆的婚事就这么定了，就此岔开话题。两人陪着戚氏吃了一顿素食，两人才离开，一个去前院，一个回正院。
……
钟媛圆这边回到韶华院，收到消息的姜妈妈走了进来，“华阳县主不是已经离开了吗？夫人怎么又让你过去？”
钟媛圆喝了一口茶，把昭明长公主寿宴发生的事，以及华阳县主的来因一一说来。
“那个刚认回来的庶子？小姐，你怎么可以嫁给那样一个人？”姜嬷嬷摇头兼摆手。
钟媛圆反问：“可他都看了我的肌肤，我不嫁他还能如何？”
“这……”姜嬷嬷哑然。半响后，抱着钟媛圆哭了起来，口中念着“我的小姐怎么那么命苦？”、“老奴百年后怎么有脸见夫人”之类的话。
钟媛圆拍了拍姜妈妈的背，安慰道：“妈妈，你别哭。”
“老奴怎么能不哭？小姐，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瞒着老奴？是不是嫌老奴不中用了？”姜妈妈松开钟媛圆，看着她。
“没有的事，我这不就告诉你了吗？”这个姜妈妈不是原身的奶娘而是方氏的奶娘，方氏去后，才来到她身边。
这段时间她能感受到她对她的疼爱，只是，她不是原身，没有与她分享事情的习惯。至于原身的奶娘，则是三年前得急症去了。
三年前？那就是原身被小戚氏和钟媛婉母女预定成为康世子继室的时间，是原身被小戚氏下绝育药的时间。这个时间点，不由她不多想。
小戚氏是女主的母亲，书中她是一个温柔的女人，唯一昧良心的事情就是为了大女儿留下的儿子给原身下绝育药，为此很是愧疚。
但，这里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不局限于一本书。书中原身是小透明，出场少，她的丫鬟也只有以雅和以南有名字。以雅和以南是方氏陪房的家生子，忠于原身。看着原身身边是没有外心人的。
但事实上呢？二等丫鬟初雪和初云，还有小丫鬟小红都被小戚氏收买了。
这三人她暂时不动，等她带着她们出嫁，离了小戚氏的眼皮，再处理不迟。要是奶娘的死有猫腻，她们三人应该有人知道。
以南低下了头，昨日她想着，事情已至此，姜妈妈什么都改变不了，早一日或晚两日知道是一样的，也就没说。
钟媛圆劝了几句，见姜嬷嬷越哭越伤心，她麻爪了，看向以雅和以南。
以南会意，上前劝说：“嬷嬷，你别哭……”
伤心头上的姜妈妈，一听以南的声音，矛头只指以南和以雅，“你，还有以雅，树枝都看不见，你们的眼睛是白长的吗？”
“是奴婢的错。”以南和以雅两人认错。她们也认为眼睛白长了，那么粗的一根树枝都没看到。
“妈妈，不关她们的事。”她用裙摆盖住了一小小的枝丫，然后催动异能，让其迅速抽条。
“她们身为奴婢，没有照顾好你，就是天大的错。”姜妈妈瞪着以雅和以南，“知道错有什么用？你们这是害了小姐一辈子。”
“妈妈，没那么严重。”钟媛圆道。
“小姐，你还小不懂。我们女人呀，最怕嫁错郎。”姜妈妈哭。
以雅和以南是认同姜妈妈的话的，愧疚的跪了下来，“小姐，都是奴婢的错，请小姐责罚。”
“都说了不是你们错，快起来。”说着，钟媛圆伸手要扶她们。
“不，都是奴婢的错。”以雅和以南齐声道。
“就是你们的错，”姜妈妈肯定的说。
以雅和以南坚持自己有错，姜嬷嬷认定她们有天大的错，最后钟媛圆只得罚了以雅和以南三个月的月银。
之后找机会，补给她们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