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奶奶，我真的坚持不住了
在一片漆黑之地。
黑影好似无数条漆黑、粘稠的触手，在虚空中肆意的舞动，缓缓伸展。
很快，在半空中的路子野被漆黑的触手死死缠住，并把他拉了下来。
好似，陷入沼泽般。
缓缓下沉。
只剩下口鼻露在外面。
而那些恶心的触手蔓延而来，好似要从中钻进去，想让路子野彻底沉沦黑暗。
忽然，黑暗中亮起血眸。
缓缓显出一道身影。
双眸猩红的路子野看着即将要沉沦于黑暗之中的路子野，脸上难得出现一抹凝重！
紧接着，祂冷哼一声。
那些恶心、漆黑、粘稠的触手好似一夜十次般，软趴趴地落下，缩回一片黑暗之中。
双眸猩红的路子野愣在原地，脸色有些复杂。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不突破自己内心的黑暗，你就无法打破异能枷锁，你的上限就如此”
“如果这样的话，那我就放弃人族！”
“但我也不会选择异界的妖族！”
“身为本土的龙脉，怎么会选择异族呢！要么人族，要么归于天地！”
“算了，再给你一次选择机会！”
话落，祂隐于黑暗。
下一秒，黑暗中出现一抹梦幻般的光芒。
佝偻、步履蹒跚的背影从中缓缓走出。
脸上依旧是那和蔼的笑容，手中端着那熟悉的酸菜面，依旧满满当当。
她轻声呼唤着。
“小野，吃饭啦！”
但路子野的双眼紧闭，时不时皱眉，一脸痛苦，嘴中时不时呢喃着。
“我是恶人死了就解脱了”
谭奶奶一脸心疼的看着他，皱巴巴的手轻轻抚摸着路子野的脸。
“乖孩子，别怕，奶奶在。”
路子野好似听见谭奶奶的声音般，皱在一起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但并没有醒的迹象。
谭奶奶也不着急，温柔地擦掉路子野脸上的泪水，一直轻声呼唤着。
“小野，别怕！”
在一声声呼唤中，路子野的眼睫毛微微颤抖了几下。
谭奶奶微微一笑。
”小野，太阳晒屁股咯，该起来吃早饭了！”
路子野眼睫毛又颤动几下，缓缓睁开朦胧的双眼。
先是呆滞一下，然后泪水夺目而出。
“奶奶！”
谭奶奶轻轻抚摸着路子野的头。
“乖孩子，来，站起来吃面了！”
路子野点点头，身子刚想要站起身，一道道魔爪从黑暗中伸出，死死抓着其的后背，给他拉回来。
紧接着，一道道充满怨恨的话语出现在路子野耳边。
路子野缓缓扭头望去。
下一秒，他的神色大变，一脸恐慌！
大喊道。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黑暗中爬出两道身影，面孔狰狞着，向路子野爬来。
“我明明救你，你却毁了我的一生！”
“小言，你说好的保护我呢！”
“你还有脸活着吗！”
路子野双眼流出血泪，神色呆滞着望向那两道身影。
其中一道身影没有头颅，但路子野从其的衣服和身形，一眼便认出来了
正是苏言！
而另一道身影，是路子野前世最后一个朋友，小乞丐。
她的面孔狰狞，充斥着怨恨，好似随时都想要把路子野撕碎了。
路子野苦笑一声。
“是啊，如果不是我，你们两就不会因我而死，苏言可以过着幸福的生活，小乞丐也能活着”
“都怪我”
“死，对我来说就是解脱！”
话落，路子野扭头看向谭奶奶。
“奶奶，对不起了，我失约了，我无法站到最高的顶峰了”
“我累了”
谭奶奶轻轻拍一下路子野的脑门，把酸菜面递过来，挑起酸菜面，喂给路子野。
“乖孩子，咋都饿糊涂了，都开始胡言乱语了啊？”
“来，先吃面！”
路子野愣了一下，看着眼前的面犹豫了一下，脑中浮出那些美好的记忆。
一老一少坐在摊前，吃着酸菜面，唠着家常。
少年的话很多，而老人一脸和蔼在旁边耐心听着，但当少年气馁之时，老人就会出言鼓励。
这十二年都这样
紧接着，路子野本能的张开嘴，吃着嘴前的酸菜面。
依旧是那个味！
温馨的味儿！
谭奶奶一边喂着路子野吃面，一边说道。
“小野，奶奶不在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啊！”
“不要熬夜，早睡早起，一日三餐都不能落下，你现在还是长身体的时候！”
“还有啊！不要经常坐阳台边吹冷风，会着凉的！”
路子野抽动一下鼻子，呆滞着吃酸菜面，含糊不清的说道。
“奶奶，我好想你啊！”
谭奶奶笑着点点头。
“小野，我一直在看着你啊！”
“天空最亮那颗星就是我啊！”
“我看见你夺得高考状元了！还进入了上京大学了！”
“也看见你之前说的小姑娘了！”
“不愧是我的乖孙子！”
路子野低下头，抽泣着。
原来莫依然说的都是真的！
很快，那碗热气腾腾、满满当当的酸菜面吃完了。
谭奶奶微微一笑。
“乖孩子，吃饱了吧？”
“站起来，你该走了！”
路子野失落地摇摇头。
“奶奶，我不走了，我走不动了”
“恐怕，我要失约了”
“完成不了对奶奶的约定，完成不了对莫依然的约定，完成不了对李叔的约定了”
谭奶奶弹一下路子野的脑门。
“奶奶我啊，不在乎你的约定，只要你好好的就行了！”
“我相信你口中的那两位也是，约定并不重要，对他们来说重要的是你自己啊！”
路子野愣了愣。
“真的吗？”
谭奶奶点点头。
“真的！按照小野的话来说，比珍珠还真！”
路子野沉默了一下，刚想要站起来。
忽然，耳边传来充满怨恨的话语。
这一次，路子野非常平静。
对着谭奶奶，一脸苦笑。
“奶奶，路子野不是我的名字。”
“我叫李澈言，也叫小言。”
“还有两个我不喜欢的名字，007，柒！”
紧接着，路子野双眼流出血泪，望着身旁两道身影，艰难地笑一笑。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们”
话落，黑暗沸腾，无数道触手冒出，舞动的触须，蔓延而来。
路子野时而一脸痛苦，时而一脸平静，僵硬地扭过头，看着谭奶奶，眼泪涌出，笑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奶奶我真的坚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