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是不是故意的？嗯？
柳郁家里的破事，艾米多少知道一些。
谁家都有谁家的难，各有各的患难。
如果说艾米这么多年来一直为了妹妹的死而耿耿于怀
那么柳郁应该就是始终无法对徐湘断舍离了，即便这个母亲，对她更多的并非牵挂和关心，而是利用和索取，柳郁明明都知道这些，但在每次徐湘需要她的时候，她也做不到完全视而不见。
“亲情这东西啊，就是一笔烂账。”
忽然就听见正在开车的艾米，故作随意的说了句。
车子在路上缓慢的疾驰。
柳郁坐在副驾驶，漫不经心刷着手机。
她自然知道艾米为什么会忽然发出感慨，但还是轻笑着调侃一句：“你这是……在说自己？怎么，和你家里和解了？”
艾米啧了一声：“你别打岔。柳郁，我正式警告你，以后别再管他们那些破事，周烬又不是没爹没妈，怎么每次有事，都要你出面摆平？觉得你很闲？”
说起这些来，艾米就特别容易恼火。
一方面是心疼柳郁，一方面又是想到了自己。
有时候觉得自己能和柳郁这么好，更多的还是因为她俩都不是在那种相对健康正常的环境下长大。
还是个小小的女孩时，身边充斥的只有冷漠、暴力、以及被强烈的忽视。
艾米家里重男轻女，柳郁是才几岁大，就被亲妈丢给了奶奶抚养，后来上初中才又被接回去。
在这不算太明媚的世界里，她俩的友谊倒有点像相互扶持。
柳郁听着艾米对自己保姆式的絮叨，一开始没接话，放下手机，将脸慢慢靠向车窗，像是陷入了某段过去的回忆里。
“在我五岁那年，有一次我差点被我们小镇里一个开杂货店的老板占便宜……”
柳郁说：“那个老板的样子我已经记不清了，只隐约记得他四十多岁，很胖，操着一口非本地的口音，就在几乎要被他得逞的时候，徐湘就出现了，当时她直接抡起旁边的铁锹，不仅狠狠教训了那个老板，还把他的杂货店全给砸了。”
“那时候虽然我年纪很小，但却觉得徐湘好像一个无所不能的齐天大圣，英雄一样，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当时她自己也是一身狼狈，看见缩在角落里的我，就把我紧紧抱在怀里，还安慰的一下一下摸我的头发，她说别怕，有妈妈在，别怕啊，有妈妈在。”
车里的气氛陷入一片沉默。
许久后，艾米轻叹了口气：“你就是因为这个，才对她容忍这么多年？”
柳郁勾唇笑了笑，没接话。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她显然不想多聊了。
车子很快上了高速。
从车里的视野看出去，外面的天空被夕阳厚重的覆盖，金灿灿明晃晃的颜色，照得有些刺眼。
开了一段路，终于驶入了繁华的商业区。
她忽然坐起身：“等等，在前面停一下。”
柳郁才想起有东西要买，艾米刚将车停下，她就一溜烟的开门下去，钻进了人山人海的超市里。
艾米还在纳闷，这种事她去就行了，怎么今天柳郁这么积极？
回来的时候柳郁拎了两个袋子，都是一些生活日常品，可这些都不是重点。
真正的重点，那一小盒被她揣到了兜里。
……
家里还有个病人，柳郁没在外面磨蹭太久。
艾米开车将她送回家后，她就拎着大包小裹的回到自己公寓。
沈久绊睡了一天，到底是年轻力壮，底子就是好，这会儿已经退烧了。
听到玄关的动静，就从厨房走出来，他系着格子围裙，朝这边探出头。
“回来了，马上可以吃饭了，过来洗手。”
他额前的头发柔软的垂下来，脸上还带着些许病气，增添了他几分我见犹怜的气质。
柳郁眨了眨眼，想起早上浴室里的莲蓬头开关。
瞬间，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冷意。
她不动声色的“嗯”了一声，换了拖鞋，慢悠悠走进厨房，站在身后看他做饭时欣长帅气的背影。
“好点了吗？”她是问他的身体。
“退烧了，明天应该就能去学校了。”
沈久绊切好菜后，放进锅里，扒拉一下，放了一点酱油，然后继续翻炒。
柳郁口味清淡，不吃甜不吃辣，这几年经常和她一起吃饭，连他的口味也改变了。
厨房里除了炒菜的声音，没有人说话。
他将菜盛到盘子里，转过头，这才发现，柳郁沉默的站在不远处，幽深妩媚的目光定定的落在他脸上。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然从她这双眸子里看到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和冷意。
“……怎么了？”
柳郁挑了下眉，像是被小狐狸附体，笑盈盈的走到他面前，双手攀住他的脖子，她在仔仔细细触摸他的体温。
“嗯，好像是不烧了。”她柔声说：“赶紧吃饭，既然不发烧了，晚上好好表现，做点体力活，没问题吧？”
沈久绊不明所以，他现在心情好，听到柳郁这么说，很快打消了疑虑。
他双手放在她的腰间，抵着她的额头：“老板，我随你。”
直到上了床，他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两人每次做的时候，都做措施，昏暗里，当她将那个小袋子拿出来的时候，他没多看，撕开就直接用上了。
气氛越发黏腻时，他才开始察觉不对劲。
沈久绊的脸埋在她汗津津的脖颈。
呼吸间都是她发丝间洗发水的气息，他难受的哼哼两声：“这是……最小号的？”
而且，还是他最讨厌的草莓味道，难闻死了。
柳郁转过脸，一只手胡乱的将床头的灯按亮。
光线蔓延，他皱眉，嫌弃刺眼。
这时候柳郁的表情倒是冷静。
她双手捧着他的脸，抬起脖子，在他的下巴吻了一下。
不知又是哪个细节撩拨到他了，身体上的变化越明显，越是被不合适的尺码勒得难受。
他在想……她是不是在整他？
汗水滴落在她的眼睛里。
她嗤笑一声，眼神迷离，哑着嗓子软声问：“沈久绊，你是故意洗冷水澡，把自己弄病的吧？”
沈久绊的身体明显一滞。
他眼底猩红，浑身都是汗，没有完全释放出的欲望在体内乱窜。
此刻他就是一头困兽，被锁在铁笼里。
偏偏那个唯一手握钥匙的人，却在冷眼旁观的吊着他。
他甚至听得到钥匙碰撞时的清脆声响。
可这个驯兽人却是如此残忍，要不要将他放出来，只看她的心情。
“我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故意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