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清算计划与思维封锁（前奏）
宇宙中，总会有航行的飞船在孜孜不倦地寻找着什么。像黑暗中的猎者，不放过一切生命存在的机会。
清算者们干起活来总是不情愿，尤其是让他们在下层宇宙中航行。这里真的什么热闹都没有。
上级没有帮他们限制自已思维，这本今它们以为会是什么劳动的休闲或是来自工会的助力，但从现在看来，竟然是弊大于利，以拥有信息不多的他们来看，或许只是不想多费那点功夫吧。
虽然他们很想找点乐子打发时间，但他们什么多余的资源信息也没有。尤其是在封闭的系统中，它们只有一份来自上级发布清理命令的目标可作谈资。
它们应该算半机器，即使有想法，但却完全服务于使用者。不仅忠诚的它们，其实制造起来也很便宜，轻巧而且寿命长。
上面的工作量很大，所以分配起思维资源给下面时，总是显得吝啬又廉价。可毕竟想复制这种资源，总会引起重叠宇宙下行为的连锁错误（其实有过先例了），所以与其让纯机器来干，倒不如多分割几份半机器，反正干这活也不需要多少逻辑。
它们小船开起来总是慢悠悠的，如果不注意，其实很容易就同宇宙射线搞浑。可毕竟要在暗能量的海洋中游动，它们开不了太快。
又要经过一片星际尘埃了，它们不得不让船开慢点。这里虽然没有什么东西能阻挡它们，但对现在的它们来说，这仍是片沼泽。深海的鱼是不会喜欢浅水的，因为这会让他们缺少开到下片深水的动力，它们也不希望像自己其它的同事一样，在这里被搁浅。即使它们并没有死的信息概念。
“真受不了，它们总是这样，一点力气也不肯多花，一心只想着就地取材、物尽其用，没有一丝效率概念。”
“可这确实是个干活的好办法，至少不用多花力气也能干成它们所想的，项目只追求完成不追时间。”
“可项目的冗余明明有那么多，只要分出一点就能让我们干的更快，你说，它们是故意的吗？”
“上面并不骄傲自满，这点是肯定的，也许这样做才是利益最大化，可至于为什么，这就不是我们能猜的到的。”
“可只要有一个能比我们敢想的家伙活着，就将是项目的麻烦，我们都知道，只要持续存在会思考项目之外的生物，这场战争就将不彻底。”
“是的，可这就是我们工作的一部分，虽然我们不理解，但这件事肯定是合理的，项目不需要远离中心的思考，一切思维都需要集中管理，我们反对思维浪费。”
……
两个清算员打发着时间式聊着天。
小船开出了沼泽，进入了过渡的一片池塘——一处恒星系。
“看看，我们的工作来了，无意义的聊天与重复终于可以结束了，劳动赋予了生命价值。”一个热情于工作行为的清算员，仅依靠对信息灵敏到极致的探测器反应，就以近乎直觉方式确认前方是一处值得开干的行星。结果也确实如此，进一步的了解与探测确认，那上面有丰富的生物种，这意味着那里，是很有可能产生出能承载思考的复杂物质载体，也是很有可能成为独立思考者的温床，或者说——影响项目工程的可能存在于此。
“它们看上生机勃勃的，不过很可惜，仰望太空思考问题的生物种总是少数的，瞧瞧，它们大多依附于自然秩序，习惯于现状，受困于自身并不复杂的身体。”冷静点的清算者依据新信息，说出了不少想说出的话。
“劳动劳动，只有一部分生物才意识到了，要为发展与创新而劳动工作，而不仅是维系种族而依靠本能反应。”热情于工作过程的清算员也为此，作出了另一位想做的反应。不过，它没有因此受困，它仍余力开始着工作前准备流程。
“找到了，我敢打赌，这个种族在三个时间段就能发展出我们想要的东西。”冷静的清算员得到了它们想要的进一步消息。
“除非它们在大部分时间内都有生物生活压力，否则我就猜我们应该要在第四个时间段里干活。”这个悲观的推断并没有，自我打消热情的清算者的手中活。事实上，热情是它的个性底色，不是他的外显语句。况且，它们目前的信息量还不足以因为外部改变而影响了自身行为，毕竟，它们仅是半机器，感情只是高级思维的附属品。
“真是大意的话语，不过，你准备好工具吗？”冷静的清算员在得到足够的信息后，也要开始干活了。
“你是了解我的，我时刻都准备着，即使我对它们评价不高，可细想来，这本来也是两件事情。”热情的清算员在空空的小船中，长时间都远离着感情，就像是只带着脑力与体力劳动过来，却见不到什么情绪。
工作商量仅一会，它们就选定了方案，开始了改造行动。
这是个长时间的劳碌，即使是用上了不少机器，但要工程量仍是巨大的。不过要想彻底掌控一个文明，就要从根本上对其物质基础进行改造变形。
开始计划的是用“冻冰”（在同步轨道上行驶的半球镜面，反射到行星的阳光）来封锁行星，尝试用低温环境压缩这一文明种群行动，并降低它们思维频率，以此方便控制这个文明。
但“冻冰”并不是全反射率的特殊材质（资源有限，况且也麻烦），再加上恒星能量总要又个归处，而不至于让“冻冰”融化。
于是它们很快调整了这个最初的计划。
尝试多插入些转换器，让长辐射热量转化为可移动的能量，保持住整套系统的输入输出平衡。
这些移动的能量它们两个肯定是用不完，但秉持着不浪费原则的两人（控制文明而不毁灭也是体现如此），还是有计划的将这些能量用最廉价的方式放好——向最近的行星（就是身后的）转移安置，但一个严重的问题出现了，它们肯定是不能服务到上面那些生物的，尤其是需要被控制的文明种群。
那么，如何最低可能服务不到那个文明呢？或者说，如何让这些庞大的资源对这个文明没帮助甚至是有害的呢？
既然，目标是控制住这一文明。那也许可以抓住目标，对行动与工作进行一定的改变，比如——让这些看上去宝贵的加工资源重新转换成未加工形式，至少不能展现或提供高技术资源控制加工技术。
听上去确实是很蠢，尤其是反复加工这一项。但事实上，越是谨慎的行动无用功只会越多，越是可靠的东西的状态只会是越简单越朴实无华的。
所以，它们把计划中的这部分定为必要流程。可即便如此，它们仍需要为此进行一定的行为对冲（要想让它们平稳接受，那就既要有隐藏又就要有显露，尤其是对一件处于暗中的事，想别人不走极端，自己就不能先走极端）
终点是控制，那过程有什么可以不先考虑，如果出现违背目标的产物，那可以就转一下，如果转不了，那就前进后退下，然后再转过来。
所以，它们又有了新的想法——尝试用这些资源限制控制住这个文明。
它们需要一个可控并产生更大价值的文明世界。
或者说，它们是想要一台以文明为计算主单元的计算机。毕竟，它们需要的是更有价值的产物，而原始文明的价值，或许也只有那能超越时代的东西——拥有无限可能的概率思维。
思维是建立在物质基础之上的，而文明是自然的鬼斧神工，每一个思维个体都是独立的存在。它们已知，除非是毁灭载体，否则思维控制是难以维系很久的。
况且，上面和它们的任务都是为实现项目进行奋斗，或提供帮助，清算跨时间线文明阻碍仅是其中一方面。作为项目的每一个参与者，无一不想直接加入工作，而不是仅处理项目边缘工作。
狡猾的它们两人或许心里早已安排好了一切。但从项目一开始，即使是身处底层的参与者，其实都会出现，把对项目工作的热情贯穿进参与者的每一个体的人生，在此后行为里，都将会存在，持续通过对其的思考，来指导自己行为的一切。或者说，所有的参与者，却仅忠诚于一个为项目完成的最优计划，而不是刻板的指令。这其实就决定了，即使是半机器都存在一定的行动自由（思维冗余）。
“文明计算”计划将在千百年内不断调整修正。不过，一切均要为了项目，这永是它们的底色，抹不去的那种。
或许，直到它们逝去，这都将持续为上级和项目提供帮助，但无论此行为是否存在隐患，它们两个都已经准备好了承担一切，并相信这是另一种形式的忠诚，或者说，这是属于它们的忠诚。
可，谁都不可否认的是，项目之下，行动者将全员忠诚，并相信“项目”这一伟大目标，将指引所有宇宙文明走向一个崭新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