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晋升（十一）四更

    接下来几个月, 穆济生与应笑人也还是与从前一样，每天上班、看诊，聊自己患者和自己工。

    比如, 穆济生一个患者妈妈是所谓“小三”。亲生爸爸不离婚不惹事，于是希望放弃救治，提出来孩子妈妈20万元，叫她签字放弃。孩子妈妈本来答应了，后关头却又反悔, 穆济生本来以为孩子妈妈舍不得了, 到, 孩子妈妈其实只再加加价、再要要钱, 于是, 放弃孩子费用由20万元, 涨到了30万元, 又涨到了40万元。而可怜小宝宝呢，他拼命地呼吸、生存、活下来，可他生命单单只是亲生爸爸累赘和亲生妈妈工具而已——很多父母深爱宝宝, 也有很多父母不是。后, 姜医生在拔管之时，见孩子父母都到场, 忍不住说：“你怎么选了这种父母呀？下一次要睁大睛呀！”

    再比如，应笑一个患者孕五个月选择离婚，可她并有选择引产，而是选择生下，别人觉得她很糊涂，但她却坚持说她要孩子，但不要老公, 打掉了这个孩子以后就得再找一个男人、再怀一次孕，犯不着，她都已经怀完一半了。应笑也什么倾向，只能建议她考虑可能有各种不便，比如对方来抢孩子，之类。

    再再比如，应笑说萧七七又偷偷告诉准妈妈孩子『性』别了，因为妈妈患了绝症，可是生下宝宝，她正在宝宝录取每年生日视频，但是，若不知孩子『性』别，很多东西就交代不……

    再再再再比如，穆济生科室里一个宝宝被“抢走”了。那个宝宝生了重症，爸爸妈妈不花钱，于是就把自己宝宝直接丢在新生儿科，双双跑了。新生儿科有办法，尽心尽力地救治了——几个护士轮流照料，甚至生出许多感，穆济生也同样地对这个宝宝有了感。九个月后呢，孩子家长突然出现，见小宝宝已经了，又抢了孩子，一分钱。这个时候爸爸妈妈可以带走这个孩子新生儿科就谢天谢地了，要钱自然要不到。穆济生说，这种“跑了”父母还挺多，有些半年之后出现，还有些再也有出现，孩子养到一岁大时医院会送福利机构。

    还有就是，之前应笑看诊巧克力囊肿患者石玉巧克力囊肿果然复发了。当时应笑告诉对方必须尽快备孕、怀孕，否则巧囊一旦复发就会非常难以怀孕了，而且，怀孕本身可以降低巧囊复发概率，可是呢，石玉母亲却坚持说孩子生肖会不妥当，叫石玉做试管，不生“羊宝”要生“猴宝”。现在石玉巧囊果然复发。应笑真是气死了——试管技术有副用，比如ohss或者血栓，还可能失败！还有，万一搞出早产之类，那不是与“咱们孩子必须优秀”背而驰吗？！石玉妈妈怎么就不懂呢？！

    …………

    月有个人节。

    到处都是人人人人。两个人也大庆祝，只吃了一家西班牙海鲜饭。西班牙海鲜饭以及小肉圆子全都一般，可热量炸-弹巴斯克蛋糕却是非常味。

    应笑到，就这一趟普普通通跨年夜庆祝活动，她竟遇上三个熟人。

    其中两个是林月与池边树，他们夫妻就坐在应笑与穆济生旁边那桌。应笑还记得，上半年时，因为林月amh非常低，两次试管都结果，可林月坚持继续做，池边树却是觉得自己老婆压力太大了，焦虑、失眠，身体很差，因拜托应笑问问林月坚持试管原因。后来，他在发现自己老婆只是希望他高兴时，写了一封很长信，托应笑交林月，说“是要小孩子，但更要老婆，要你，一个健健康康老婆。”“咱们两个一起生活，到处旅游、到处玩儿，肯定也能特别甜蜜特别开心特别幸福。”还附上了他们人到处游玩照片。当时林月泪流满面，小夫妻手挽手地走出了云京三院。

    可是现在……！应笑睁大一双睛，盯着林月肚子。

    很明显孕肚！！！

    应笑：池边树是后悔了吗？他们又看生殖中心了吗？还是……

    林月仿佛看出来了应笑心中疑『惑』，笑了笑，说：“自然怀。”

    应笑：“啊……”

    “说来神奇。”林月又，“们两个已经放弃生小孩了，于是开始游山玩水，周游世界。可是呢……也不知怎么回事，amh那么低，竟然自然地怀孕了！”她轻抚着自己肚子，满脸不可思议：“应该是在夏威夷怀。回来之后就很累，还以为自己只是年纪大了、身体差了，月经不来都发现。后来突然起月经已经了两周，百度之后吓得不，以为自己得大病了，赶紧跑去云京『妇』幼！那个时候都有考虑‘怀孕’这个可能！到了医院，医生就让先排除自己怀孕可能『性』，还说呢，不可能，amh特别低，试管婴儿都怀不上！可医生就说流程得走。结果……看到结果时候，们两个都傻了！”

    “哈哈哈哈，”应笑笑，“这个是有可能！amh低，卵子少，但并不是完全有。只要排卵就能怀。这种事也经常发生，很焦虑时怀不上，一放弃了，反而有了。”

    “嗯。”林月抚着自己肚子，“觉得，这个时候来，反而。虽然白遭了两次罪，但是，经上次，们两个已经知们夫妻彼深爱，他心疼，也心疼他，那，生宝宝、养宝宝等等当然也能共同面对。家庭氛围充满爱，宝宝会非常幸福。”

    “嗯。”应笑也非常高兴，她说，“当然。”这是当然。

    后来，在吃饭途中，应笑拿着自己钱夹偷偷地溜了出去，买了一个『毛』绒熊猫，回来递林月夫妻，：“来，这个是送宝宝礼物~”

    林月夫妻当然推辞，应笑却是十分强硬地将礼物放在桌上，说：“不值钱！才十几块！”

    于是林月终于是收下了。

    吃完西班牙海鲜饭后，池边树十分小心地搀扶着自己妻子，而林月呢，一手拎着礼物纸袋，一手扣着老公手，慢慢悠悠地出去了。

    就真是，很幸福一家三口。

    了大约半个小时，穆济生与应笑两人也埋单结账了。

    在人『潮』汹涌大街上，应笑又碰到了一个熟人。

    是欧阳玲。

    当时，她说她是les，老公是gay，他们两个都是同『性』恋，结婚是“形婚”，生下一个小宝宝堵住双方父母嘴，从“自由”。那是应笑觉得不大妥当，可欧阳玲与龙跃海依然坚持辅助生殖。后来应笑见他们，也不知他们“夫妻”是换了别人号，还是就放弃了。

    现在……应笑：欧阳玲为什么一个人在大街上晃？她“老公”呢？她女朋友呢？

    理『性』上，应笑应该装看见，可当应笑反应来时她声音已经出口了：“欧阳玲！”

    欧阳玲晃晃转身，认了会儿，认出应笑，『露』出一脸困『惑』神：“您是……？？？”

    “云京三院应医生。”应笑说，“你们夫妻首诊医生。”

    “啊！对！！”欧阳玲起来了。

    “嗯。”应笑问，“近吗？你们后生宝宝了吗？”

    “生了。”欧阳玲点了点头，“但是……分手了，也要离婚了。”

    “……”应笑问，“为什么？”

    欧阳玲苦笑一声：“女朋友不能接受有家庭、有孩子。当时说不干涉选择，可实际上，她很快就受不了了。们矛盾越老越多，前一阵子终于分手。她说，生孩子、养孩子，父母公婆来带宝宝，这不是形婚，这是真婚。无『性』而已。她已经有新女友了。”

    应笑觉得对方说非常非常有理，但也只能故遗憾：“啊……她这个人怎么这样呢……？”

    “还有，”欧阳玲像孤魂野鬼，“龙跃海提出离婚了。不法律规定女『性』分娩一年之内丈夫不得申请离婚，所以现在还在僵着。现在才闹明白……现在才闹明白，龙跃海他一开始就是打这个算盘！！！他开公司、有钱，却只是私企前台。一旦离婚孩子几乎百分之百判他！”欧阳玲恨恨地，“他……他就是骗子-宫！！！骗孩子！！！找代孕男人无耻，可是，连代孕钱都舍不得，更无耻！！！形婚了这一次，了女朋友，辞了工，了收入，就是当了免费代孕！！！”

    “……”应笑当时已经这种可能了，对方不听。

    在婚姻中，在生育上，女『性』永远都不可能跟男『性』真正平等，她们总是吃亏那方。

    现在应笑也不知自己能劝对方什么。

    她无力地安慰几句，两个人便分扬镳了。

    …………

    在大街上走了几步，应笑突然叫穆济生：“穆济生。”

    穆济生：“嗯？”

    “由林月和欧阳玲，”应笑说，“觉得，有爱夫妻，有有孩子都会很快乐；爱夫妻，有有孩子都会很痛苦。对不对呢？”

    穆济生说：“当然。夫妻两人才是家庭支柱。”

    应笑：“……”

    其实近，由赵鹤、赵荣等等患者，她现在有一个模模糊糊法，但不知该怎么与穆济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