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来者不善
没有一个人说话，肖依姗感受到了对方不明的敌意。
染黄头发的男生退到了后面，表明了不参与女生之间的“战争”。肖依姗怎么也忘不掉其中有一个女孩子就是之前跟着林书涵欺负她的人之一，一看见她就会不自主地想起那天发生的事，那些每一双手伸过来扯着她的头发又用力甩出去，那一天的黑暗又在眼前，脑子翁翁地，耳鸣呜呜呜呜的从脑子里散放到外面，她感觉眼前一片黑。
在这里，她们俩都是齐刘海，一个齐腰长头发，理发店里把头发拉得比直，甚至是生硬的直，那种“两点之间确认一条直线”的直，一个短头发像一个二级头，涂着一样的廉价的荧光色口红。在这里我们姑且叫前者荧光，叫后者二级头，二级头把肖依姗拉了过去，在乡村里中午十一二点一般没有什么人，她们在农村高矮不一的四四方方平房中间，开始了今天的角逐“游戏”。
“你星期五回家那天又和段时走在一起了？上次我们怎么跟你说的，你那么快就不长记性了吗？还是根本就没有把老娘的话放在心里，啊！”荧光粉先开口气势汹汹的发了话，用手在肖依姗额头上按了又按，不停的在额头上点点点。
“你这只肥猪，你到是回我们姐，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什么”。二级头马上就迫不及待的加入了这个战局。
“我和段时是老乡，所以就一起回来了”。肖依姗支支吾吾的才说好一句完整的话，把头重重的低着，就要埋进土里。
“你是不是贱骨头啊？都跟你说了你还要这样，我看你就是找打”
“姐，我觉得你说得没错，平时看着一幅谁也不搭理的样子，装清高，看见男生就不要脸的贴上去，她光这脸就能有30多斤吧”。二级头把肖依姗的头发捋了捋，放到了后面，面带笑意地扇了她一耳光，“真爽啊！还没打过那么胖的人呢，那么胖应该怎么打都不疼吧”。
“让她跪下来”
“听到没有让你跪下来，录视频吧姐”
“好”
肖依姗一动不动，垂直的手变成了拳头紧紧的握着，从小跟着爷爷长大的肖依姗不知道什么是打架，也从来没有伤害过别人，她不知道以什么样的方式结束，也不知道该怎样保护好自己，她大声把“不要这样”喊了出来，撕心裂肺。因为四处都没有人在房子里住，老人们都去下地干活，年轻人们都在外面赚钱养家，所以没有人能听到她的呐喊，也没有人能感受到她内心的苦楚，这里甚至连回声的没有。
荧光粉抬手，把肖依姗埋起的头抬起来，左手捏着她的下巴，用涂着五颜六色的廉价指甲油抹着的指甲插进肖依姗的皮肤，上次经历过的痛苦仿佛又出现在眼前，而这次承受的是双倍。右手食指深深地压进肖依姗嘴角的伤口处，那是上次被墙角嗑出的伤口。她不知道什么是还手，但是当二级头拿出手机录视频的时候，肖依姗猛的扑了上去，想抓掉手机，她心里很清楚，这个视频会被很多人看见，她不要！
她第一次把别人推倒，要不然感觉到害怕，她甚至会下意识的说一句对不起，看着上一秒还在抓着她的脸放狠话的荧光粉，下一秒就被她冲出去的力带倒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地上有很多细小尖锐的石块，硬生生的摔上去不比挨拳头少疼，荧光粉愣愣地撑在地上。
“姐，你看她这样就完全没有把你放在眼里”。二级头扶起荧光粉，她起来拍了拍手，看着地上石块留下的血渍，她的膝盖也有些麻木了，比起受伤她更在乎自己那畸形的自尊心，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本来就看不起的人，以为她会连手都不敢还的人，懦弱而丑陋的人，推倒了自己。原本就是想吓唬一下她的，也没想真的要把她怎么着，现在她想了，她的脑子里全是二级头那一句：
“她完全没有把你放在眼里”，
“姐～姐～”，
“完全没有把你放在眼里”，
“没有把你放在眼里”
“放在眼里”
“眼里”
二级头在一旁在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录了视频，她不允许自己的“战绩”上出现那么不光彩的一架，一瞬感觉鼻子里的血腥味冲上大脑，倒下去她那拉得生硬的头发都纹丝不动，她顾形象的抓了抓头像倒是有点毛燥。
“啊——你还看什么看，还不过来帮我按住她。”荧光粉回头冲着锅盖男吼。
肖依姗再怎么块头比其他女生大，力气也大不过一个男生。她被推到了墙角，知道脱不了身了，荧光粉就冲了上去，发了疯似的扯肖依姗的头发，往后扯，她的头仰了又仰，锅盖男看这阵势，就往后缩了缩，荧光粉扯住肖依姗的头发，往后拉住，让二级头从后面踢她的膝盖。
“没事的，快点，你可以边录边拍照，出事我负责！”荧光粉气冲着二级头喊，“老娘给你脸了，你＊＊的推我，□□丝，啊——”
二级头从后面踢了肖依姗大腿和小腿连接的地方，第一下，她的身体抖了抖，没跪下来，紧紧的站在地面上，脚也没有移动半分。
“你今天是没有吃饭吗？到底有没有用。”荧光粉情绪上头后完全是一个乱杀的状态，二级头觉得到了她的情绪太不对了，被说了一句，自己觉得很憋屈，心头憋了一口气，不知道往哪发，只好往肖依姗身上放。
二级头往后抬腿，蓄力，猛地踢下去，“的让你不踢”。
第二下，她闷哼了一声，没跪。
“你的傻啊！到底行不行啊，不行就把手机放下踢啊，一直拍什么呢，你不知道这肥猪有多重吗？”荧光粉看肖依姗越不跪下来她越急躁，越上火，越觉得自己没面子。
二级头放下录着视频的手机，一手扯着肖依姗的头发，一手掐着她的肩膀，重重的踢了下去，肖依姗发出“啊——”的一声惨叫，中间其实还有“咔”的一声，她的膝盖仿佛被巨石砸了一下，重力感结束之后是巨痛感，她想用双手抱着膝盖，又被荧光粉抓住了，疼痛感逼得她往旁边倒，跪下来的膝盖按在尖细的石块上疼痛感又加深了，肖依姗不是应该擅长喊出痛苦的人，闷哼了几声以后，就没有声了。
二级头手上留下了一小撮头发，肖依姗的头底秃了一块，雪白的头皮露了出来，但是没有流血。她面容扭曲了，五官挤在一起，她们看着肖依姗这样完全没有同情感，二级头甚至做出了恶心的样子。
荧光粉抓起她的头打了好几巴掌，恶狠狠地朝肖依姗脸上吐了一口口水。
“你知道你为啥那么被歧视吗？因为你的腿比我一个人都大，还不要脸的去勾引帅哥真的是好手段，就你也配？”
肖依姗一句话也不说，荧光粉觉得这样很没有意思“我打你一巴掌你就说一句话，怎么样。”
话声未落，就打了一巴掌。
“叫姐姐，你说你错了，我就不打你。”
“没错”肖依姗的声音弱弱的，脸色发白，开始蜷缩着坐着。听到这句话，荧光粉咬着牙抬脚往她刚刚被踢的膝盖上踢了一下。
“你还敢说，老子今天就打到你认错。”
“姐，我看你这样就不够，她那么肥，你这样打人家就不觉得疼”。二级头录着视频还在这煽风点火，觉得这视频不够劲爆，这样她怎么发□□说说炫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