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营救
十年前，青云宗内乱。
一心拥护二师兄玉折渊为宗主的折谷与三师姐玉晴岚，遭到了大师兄玉哲的追杀。在逃跑途中，玉晴岚早产生下一男婴。为了给孩子获得一线生机，玉晴岚将孩子托付给了折谷。
那时，玉晴岚离天极境只差一个突破雷劫。她强行以身引雷，给了折谷足够逃跑的时间。
可惜，她与大师兄的修为相差太大，很快便败下阵来。
“师妹，交出宗主令，我便饶你一命。”
“师兄，你弑师屠门，怎配的起宗主二字。”
玉哲抬起她的下颚，冷声道，“若非你与折渊苟合，宗主又怎会改变主意。师妹，我才是大师兄。长幼有序本就是青云宗历来的规矩。”
玉晴岚呸了一声，道，“玉哲，当年若不是我爹收养你，你早就饿死了。”
“师妹，若不是师父反悔在先，我又何必出此下策。”
他掐住她的脖子，眼露狰狞之色，“我不管是修为还是才情，哪一点不比折渊强。可师父，偏偏因为你”非逼得他师兄弟反目成仇。
玉哲手中的力度渐渐加重。
玉晴岚双手挣扎着，慢慢垂了下去。
“现在青云宗上下都是我的人，就算没有宗主令牌又如何。我照样可以带领弟子称霸天下。”
他手掌轻轻一拧，折断了她的脖子。
他随手将她甩了出去。一名女弟子上前搜了她的身。
“大师兄，她身上没有令牌。”
玉哲脸上挂上一阵阴霾，“玉泽渊找到没有？”
那名女弟子将头低下，“暂无踪迹。”
“追，我要折谷手中的那个孩子。”他就不信，玉折渊会躲着不出门。
收到命令后，青云宗的弟子朝折谷逃跑的方向追去。
那时的折谷，早已带着孩子进了妖族。就在他踏入九夷的那一刻起，就被玄武盯上了。
后来，青云宗的人追杀至凤凰谷。
玄老与凤凰一族做下了交易。只要他们帮他获得那个人类的孩子，他便出面说服猫妖族族长与凤凰谷联盟。当时，凤凰谷被蛇妖和猫妖搅得祸乱不断。
为包凤凰谷安宁，他便派兵围剿了青云宗的弟子。
当时场面混乱，玄武乘机抢走了孩子。而折谷也被青云宗弟子重伤，昏迷不醒。
后来，玉折渊秘密修成大法。
仅凭一人之力，杀回青云宗夺回了掌门之位。
玉哲身死，青云宗弟子惧怕他的力量，亦是敢怒而不敢言。
他以宗主令为由，顺利坐上了宗主之位。
折谷为寻找孩子，留在了凤凰谷。
一待便是十年。
折谷用玉蝶传音回门。“师兄。”
“异儿，可愿意跟你回来。”玉折渊一身青衫，颇有仙风道骨之韵。
“猫妖村昨日遭蛇妖袭击。翟异受伤，他的养父母被擒。玄老如今省心疲惫，是有放手之意。”
“异儿伤的可重？”玉折渊淡漠的脸上露出一丝担忧。
“玄老说无大碍，已托付给妖怪私塾的槐老照顾。这两只妖都会治愈术，我猜想翟异应该没有大碍。”他托着玉蝶靠近嘴边，压低声音道，“师兄，玄老一家毕竟养育了翟异这么多年。如今他遭逢大难，我想请师兄出手相助。”
“也罢。”玉折渊的目光温柔的落在玉画像上，“那我就亲自去一趟吧。”
“若师兄亲自出手，自然是最好不过了。如此你对猫妖一家有了恩情，翟异亦会对你多几分好感的。”
“等我。”玉折渊挂掉玉蝶，淡淡一笑。也不知，那个孩子长得像不像她。
玉折渊御剑飞行，半日就到达了九夷凤凰谷。
折谷寻声望去，踱步快速向前。“师兄。”
他激动的握住玉泽渊的手，眼含热泪。他很难想象，玉泽渊是如何仅凭一己之力夺回青云宗的。
凤凰一族的族长与猫妖族族长商议已有半日之久，却未能下定决策。
按耐不住的玄老，先玉折渊前脚离开了凤凰谷。
“如今就九夷划分为上中下三大游。分别由猫族，蛇族和鸟族占领。”折谷拉着他在小屋内坐下，“百年前，为求九夷安宁，他们三族立下约定。妖兽弟子之间的互食，化妖的弟子是不得干预的。”
玉折渊沉下心，细想了一番，“那翟异杀妖，可是犯了妖族大忌？”
折谷摇摇头后又点头，“翟异的养父替翟异认下了此事。”
“杀的是何境界的妖兽？”玉折渊想，不过才入炼气期的翟异，杀的不会是大妖。
“都是一群未化形的小蛇妖。”
“所以，那猫妖破了三族的约定。蛇妖想乘机发难。”
折谷张张嘴，坐在椅子上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蛇族欲意如何，着实让人匪夷所思。他们绑了翟异的养父母，要求拿他们的儿子去换。一只暴走的小猫妖而已，与蛇族来说又有何用。”
玉折渊将手背于身后，反问道，“我若出手，猫妖一家怕是无法再在九夷生活了。对此，他们可有什么想法？”
折谷摇头，“玄老的意思，并不想连累他的族人。我猜，他们应该会选择离开九夷吧。”
毕竟都将玄之安顿好了。
“那行吧。我们现在就出发去蛇族。”他跳上仙剑，对折谷招手道。“此行你一旦出面，九夷怕是也没法待了。不如，就此跟我回宗门吧。”
“是。”折谷御剑飞行超在前头，“师兄，这边。”
飞剑越过山丘，远远的就见村长在沼泽上踏水而行。
折谷压低剑身，将他一把捞了起来。“玄老，我们来助你一臂之力。”
他看了眼身后的道人，心中暗自思量一番。
“这位仙长境界高深。小妖眼拙，敢问高性？”
“在下，青云宗，玉折渊。”
他微微拱手行礼，“我刚刚回了趟族里。鸟猫两族的族长应允我，今日他们会撤去边界布防，不会向我们发动攻击。但，只给我一日的时间。”
“一日足够了。”折谷捶手，“看来玄老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村长会心一笑，“做野妖也没什么不好。”
蛇族境内
村长执剑在前，一群蛇妖将他团团围住。
折谷隐身在侧。
玉折渊眼尖的溜进了一处守卫深严的洞府。
“玄老，怎的就你一人。小猫妖呢？”蛇族族长拄着蛇头拐杖缓步走到他的跟前。
“族长，吾孙不过是只小猫妖罢了，怎好烦你如此劳师动众。”
“玄老，你孙子若真的只是一只寻常的猫妖，我自然是瞧不上的。可它杀了蛇女。那就说明，你们猫族又降生了一个附有妖星之力的妖。”
蛇族族长竖起眼睛，冷声道，“我一直很好奇，你们怎么好好的养起了人类的孩子。原来，都是为了那只小猫妖。”
村长眼色微敛，不经意的向后瞥了一眼。“族长多虑了。”
“你们隐藏的很好，但是纸终究保不住火的。”族长厉声一喝，“说，小猫妖在哪？”
蛇妖们警备的执起了手中的长枪。
村长聚起双手，轻笑了一声。“族长，我今日前来主要是为我儿杀死蛇族弟子的事，来向您负荆请罪的。”
他啪的一声跪在地上。
折谷心情沉重的皱起了眉。
“是我教子无方。只要族长肯放了我儿子和儿媳，我甘愿留在蛇族，为族长效犬马之劳。”村长为表诚意，说着磕了个头。
蛇族族长杵着拐杖，细心盘算着老猫和小猫，孰轻孰重。
“玄老。你在九夷甚至整个妖族都颇有声望。我若以此要挟你留在我们蛇族，恐难服众。”
小猫妖修为低、年纪小，容易控制。
村长略作思忖道，“我可让我们族长出个声明。”
此话一处，蛇族族长确实心动了。“你确定你族长愿意放你走？”
他不确信的看着他，却又瞧不出什么异样。
此时，囚禁玄武夫妇的洞穴响起了杀戮之音。一条蟒蛇脱着长长的血迹，倒在他的跟前。“族长，不好了。有修士闯入洞府，劫走了猫妖夫妇。”
它说完便断了气。
蛇族族长面露狰狞之色，恶狠狠的看着村长怒道，“好你个玄老居然和人族勾结。”
他扬起法扎，呵斥一声，“猫妖勾结人族杀害我们蛇族同胞，实乃罪大恶极。众弟子听令，杀猫妖，屠猫村。不留活口。”
“是。”众蛇妖愤而群起攻之。
折谷现身挥剑扫落蛇妖，提起村长就往外跑去。
蛇族族长心下一沉，是凤凰一族的人。
“杀。一个不留。”
此时，天空落下大片的剑雨。蛇妖死伤无数。
蛇族族长颤抖着双手，震惊的瞪向天空。“悟化境的修士。”
玉折渊的样子他是第一次见，自是格外警惕。
他转身大喝道，“全部住手，莫追了。”
族长急急朝祭台走去，用最快的速度敲响了警钟。“人族入侵。”
等了许久，都没听见猫族和鸟族的回音。他只好招来一名弟子，派他前往了八狄，蛟龙的栖息之地。
离开蛇族境地的猫妖三人，先是告别了折谷二人，回了村。
他们与族长商议之后，匆匆收拾盘缠前往了六蛮。
很快，猫族祭台的警钟响起。
在警钟之下，凤鸟腾空而起。一群由四周盘旋，一群飞往了八狄。
凤凰一族与蛟龙一族乃世家好友，为了避免蛇族使坏，所以他们必须先他一步拦下此事。
“师兄，怎么办？”
“先去找异儿。”
折谷带着他往妖怪私塾的方向飞去。
漫天的雀鸟从天而降。
“先生，先生。他们说人族入侵，说的是你们吗？”红袖落在折谷的肩上。
“那是蛇族的诡计。”他摸摸它的脑袋，“你先带它们到处飞一飞，做做样子。我去找槐老有事商议。”
“诶，好。”红袖尖叫了一声，带着一群雀鸟在树林上方徘徊。
“你跟这些小鸟，关系很好？”玉折渊问。
“我平日里会传授它们一些知识。”折谷拐了个弯落在了私塾的门前。“翟异的事情，还是它们提前告诉我的。”
也不知道猫妖这些年都将翟异藏在了什么地方。若不是那场入学考试，他估计还被瞒在鼓里。
“槐老。”折谷敲了敲门。
私塾内传来一阵郎朗的读书声，开门的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小老虎。
折谷低头看去，轻声问道，“槐老可在？”
“先生在上课。他让我领两位先去内堂休息。”
白虎走在前头领路。
折谷和玉折渊跟在两侧。
他们微微侧头，槐老坐在门边向他们微微点头。
折谷回礼。
“小老虎，你叫什么名字？”玉折渊问。
“我叫玄易。来自虎村。”玄易甩了甩尾巴，蹲在一侧。
他们择位而坐。
“你可认得翟异？”
小老虎哼哼一声，“认得。但是他奶奶去世了，所以他今天没来上课。”
玉折渊向折谷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不是说，翟异在槐老这里？
他摇摇头，也是满脸的疑问。
“那玄之呢？也没来上学吗？”
“我已经有两天没见他们了。”小老虎站了起来，自顾自的朝学堂走去。
槐老拍拍它的脑袋，抬手道，“好了，大家休息一下。”
妖兽们欢呼一声，从学堂内跑了出去。
槐老慢悠悠的朝内堂走去，对着玉折渊行了礼，“敢问这位仙长来此处，所为何事？”
玉折渊起身回礼。“槐老客气了，我暂未到登仙境。”
槐老微微一笑，神秘莫测道，“以仙长的气运，登仙指日可待。”
“谢槐老吉言。”折谷挥手邀请槐老入座，“这位是我师兄，玉折渊。我们是为翟异而来。”
槐老摸了摸胡子，略略思量。“他被妖力入侵识海，暂未恢复。若二位是来带他走的，恐怕需要多留几日。”
“他人在哪。可否让我们见上一见？”折谷说。
“恐怕不行。”
玉折渊问，“为何？”
“他目前在我妖族禁地疗伤。即为禁地，我又怎会放二位进去？”
折谷嘟囔道，“妖族禁地，可是那位上古大妖的洞府？”
“是的。”
折谷为难的看着玉折渊，“师兄，要不今日你先随我回凤凰谷？”
“不可。我们刚刚从蛇族归来，被蛇族族长误认为是入侵者。若再返回凤凰谷，恐怕会让凤凰一族的族长为难。”
玉折渊起身看向槐老，“若是槐老不介意的话，可否容许我二人在此等翟异归来。”
槐老点点头，指着屋后的洞府道，“二位若是不嫌弃，可暂住我的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