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蛇族
蛇妖在青峰林自爆妖丹一事，在蛇族很快就被传了开来。
就此，蛇族族长在洞府中，召集了各大部族的长老。
“各位，我们蛇族在九夷生活已有上万年之久。我等先祖在此称霸之时，人类、妖族哪一个不是敬我们三分。避之而不及的。
如今，我们蛇族虽已败落。可弟子们却承袭了我等先祖的一身傲骨。小蟒自爆妖丹，是为了与敌人同归于尽。此等英勇大义，尔等定要让蛇族子弟传承下去。”
一位已化形的蛇女，眸中蛇眼忽闪而过。“族长，小蟒死于在青峰林。可是凤凰谷的鸟妖所为？”
蛇族族长手执蛇形法杖，厉声呵斥道，“住嘴。我们蛇族和鸟族本就是天敌。小蟒若是技不如鸟，根本无需自爆。”
族长的话音遗落，各部落长老纷纷出声，窃窃私语道。
“对啊。凤凰一族的鸟兽，又不会杀妖取丹。”
“可凤凰谷有修士啊。”
“会不会是他杀的。”
蛇族族长手中的法杖重重一落，眼神凝重。“各位，请听我一言。”
闻言，长老们安静了下来。
“据z族中弟子调查所得，小蟒自的那日，那凤凰谷的修士已于日前受伤。所以，我敢断定，逼小蟒自爆之人必然不是他所为。”
蛇女上前一步，目光微冷，“那日同小蟒一同前往凤凰山的弟子说，小蟒单独行动是为了猫妖族的那个小孩。你说，有没有可能，是~”
蛇女的话还没讲完，就引的蛇族长老们哄堂大笑了起来。
“蛇女啊，那不是个十岁的孩童。听闻，连引气入体都不会。你说他有本事逼的小蟒自爆，这不是扯天下之大滑稽嘛。”
“就是，就是。若是说被猫妖给吃了，我还可能会信。”
“猫妖族的那只小玄猫，十年前可是吃了凤凰谷大半的鸟蛋。”
“我可不信一只猫能吃那么多。肯定是同伙作案。”
族长摇摇头，坐到了石椅之上。“你们就没想过，或许我们九夷境内出现了人族的炼丹师。”
不管是蛇妖还是蛤蟆精，对于炼丹入药都是极好的药引。而丑陋愚蠢的蛤蟆精甚比他们更具药用价值。
族长问，“你们可知，一只十年的蛤蟆在人妖交易市场，是何等的价值？”
蛇女不知他言下之意，仍恭敬的回答。“大约十到二十灵石不等。主要要看蛤蟆的成色和妖力。”蛇族族长苍老的大手缓缓的抚摸在法扎之上，“那你可知，我们妖族一条十年小蛇值多少钱？”
“蛇皮一斤一两，蛇胆一斤二十两。”
蛇族族长的目光扫视一圈，见他们眼神彷徨，坚定道。
“各位长老，蛇女报的价格可是保守了些。前些日子，我去了一趟交易市场，我们蛇妖基本是无人问津。据说，人类已经将我们的子孙后代圈起来，圈养了。”
“什么。”蛇女大惊，顿时痛心疾首。她竟不知，蛇族竟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各部族的长老纷纷出言，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太过分了。”
“我们又不是低等妖兽。居然圈养我们。”
“我们是不是要派妖将它们带回九夷，毕竟是我们蛇族的后代子孙。”
蛇族族长伸出大手，喝声道，“好了。诸位。人族地界危险非常，我们修为尚低，暂不可与人族修士一战。今日我将此事告诉各位，并非想让各位逞英雄。况且，被人类圈养的蛇族子弟已失去了我们蛇妖的野性，智力与低等灵兽也无多大的差异。”
他这么一说，四周静了一瞬。长老们纷纷垂下了脑袋，心中思绪不明。
“今日我请各位长老前来，是想借小蟒一事敲打各位。我们妖族修行不易，人族对妖丹又虎视眈眈。所以，没有特别的事情，大家就不要将族中已开智的子弟放出山去。以免惨遭不测。”
“是，弟子谨听圣言。”蛇女率先应了一声。
她暗中思腹，‘难怪族长最近派出去的妖兽都是未开智的小妖。’
其它长老见状，纷纷作揖行礼道，““弟子谨听圣言。”
蛇族族长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长老们躬身行礼离开后，蛇女又悄悄的返了回来。
蛇族族长眯着眼睛，声音清脆且平静的问道，“何事？”
“弟子前些日子得到了一个消息，青云宗的修士出黄金万两，想要买一只百年的蛤蟆精。”
蛇族族长微微皱眉，对此他并没有多大的兴致。
“蛤蟆族被我们吃的所剩无几。而百年蛤蟆精如今也就剩下蛤蟆两姐妹有此道行。”
灭族乃返自然的大事，他们蛇族可受不住这天谴报应。
蛇族族长冷声下令道，“蛇女，让各部族长老速速召回千息沼泽一带的蛇族弟子。灭族可是大事，我们需要给蛤蟆族腾出一些繁育后代的时间了。”
“是。”蛇女又不甘心的追问了一句，“那黄金万两？”
蛇族族长摆摆手，“人族修士诡计多端，我们蛇妖不与人族为伍。”
他给了她一个凌冽的眼神，叮嘱道，“你们都不许打这黄金的注意。切记，不义之财可祸及己身。”
蛇女赖赖的露出了笑容，微微行礼退了下去。
她稍一思忖，也就不再多做它想。
而千息沼泽附近的蛇妖，在收到命令后，就迁移到更远的地方。
猫妖村
村长家的门口种了两棵大桑树，枝叶繁茂，已是硕果累累。
村长夫人是一只花花豹精。她原身体态修长，婀娜多姿。是许多雄性猫科妖兽的梦中情人。
而村长兄弟对她也是一见钟情，他们俩为追求她而大打出手，就此便断绝了来往。
如今，村长夫人年岁渐长，已是满头白发，容颜也早已不复当年。
“奶奶。”玄之从村长的怀里跳下，迈着欢快的步伐朝村长夫人蹦去。
村长夫人呵呵一笑，憨态可掬的脸上尽显慈祥。“之儿，你这一身的泥巴，是去哪玩了？”
“我和爷爷去了蛤蟆村了。”
村长夫人瞟了村长一眼，眼底显出一丝的不悦。
当年，村长作为猫妖村长相最出色的美男子。奉猫族族长之令，去蛤蟆族勾引过一蛤蟆精。后来，她嫁他为妻后才知。
他们为了获取灵石，居然不择手段到如斯的地步。
“蛤蟆族如今子嗣凋零，你们莫不是想要灭族不成。”村长夫人怒斥一声，抱起玄之走进了院里。
村长赶忙追了上去。
“没有，灭族乃大罪，此等天罚可不是我们小小猫妖可以受的住的。况且，为夫听了你的话，已许多年未杀过蛤蟆精了。”
“哼。所以，你又为了团烂泥，去出卖色相了？”
村长夫人一想起蛤蟆村的村长，顿时没了好脸色。她明明修炼的那么辛苦，却为了这个男人，拿辛苦修炼来的妖力换了脸。
长得美又如何，还不是，得不所愿。
真的是一群，又蠢又丑的蛤蟆精。一点都不值得她可伶。
“诶呀。族长为了我都勉为其难的收下了小精了，你咋的又乱吃醋。”
“我没吃醋。”她冷冷的看了村长一眼。想起那个比他年纪还大的族长，不禁恶寒不已。
“什么勉为其难？当年，你明明可以帮小精治好她身上的臭味的。可是你们族长见色起意，死赖活赖的搭上了小精。小精本就不自信，又见你无意于她，这才答应了你们族长。可是，明明她，那么努力的修炼。”
村长夫人说着红了眼，“小精她，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夫人。小精两姐妹都死心眼的很。族长若是不使计，那为夫怎么脱身？”他一把搂过她的腰，捏了捏她腰上的肥肉。
村长夫人别过脸去，心中酸涩不已。“若我没同你好，你会不会~”
“不会。不会。夫人，不管你问多少次，我的答案都一样。”
“可她长得，真的很美。”
村长回想起她癞蛤蟆时的摸样，脸上一青，胃中酸液翻滚。“别说她了，怪恶心的。”
村长夫人叹息一声。蛤蟆精果真是一颗真心喂了狗。
她顺势靠近他的怀里。
当年她父母也是因为他这一身的医术才将她许配给他的。若她早知蛤蟆精的存在，必然是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
屋内的明月和玄武听见村长的声音，连忙起身走了出来。
玄之一个跳跃落在明月怀里，撒娇的蹭着脑袋。“娘亲。”
明月抱着玄之，唤了一声，“爹，娘，你们回来了。快进屋看看翟异吧。”
村长眼色一沉，“可是恶化了？”
“翟异昏睡至今，尚未清醒。媳妇，实在无能为力。”
村长大步朝前走去。
村长夫人只冷冷的朝内打了一眼，就转身回了房。
他们为了弱化玄之的妖星之力，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人类之子与之契约。村长夫人对于他们这种自私自利的行为，鄙视之余也是愧疚不已。
所以，她才想着远离这群人，眼不见为净。
明月守在门前，不敢踏进。村长治疗之时，是不喜外人在场的。
“玄之，你过来一下。”
村长对外唤了一声，玄之立马跳了进去。
此时的翟异正清醒的坐在混着泥浆的药汁里，脸上的起色也渐渐的红润了不少。澡盆一旁的药炉上，村长正往药炉里加入各种药草。
“你帮爷爷看着火，等火烧开后，把这个龙蛇草放下去，然后小火慢煎。直至这三碗水煮成一碗水，你再到给翟异喝掉。”村长那帕子擦了擦手，看了它一眼。
“没问题，交给我。”玄之昂首挺胸的坐在火炉旁，瞟了眼已恢复神志的翟异，安心的露出了笑容。
“翟异，你要是想喝水就和玄之说。”他指着桌上的水壶，比了个三字，“三个时辰内，不可离开这药盆。明白？”
“谢谢爷爷。”翟异声音沙哑的点点头，身子微微向后靠去。
在药力的作用下，他的外伤已看不出任何的异样。只是，筋脉断裂的地方，他还是无法动弹。
村长走出屋外，为了蛇族越界一事，拉着玄武就去了书房。
明月则端了一张凳子坐在了门前。
直至夜幕降临，村长夫人将她唤进了厨房。“你爹的医术乃九夷之最，翟异的伤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村长夫人切菜，明月生火。
“娘，我知道爹的医术及好，可我这心就是克制不住的担心。”
“担心什么？若真死了，再换个人类结契就行了。”村长夫人平静的话语就像一把利刃在刺穿明月的心脏。
翟异对她来说，何尝不是家人一般的存在。
“娘，可还是在怪责我们。”
村长夫人手中的刀平稳的落下，缓声道，“怎会。玄之是我的孙儿。当年我没有阻止你们，自也没有资格怪罪你们。只是，我觉得，你们与翟异越发亲近了。万一日后，他受不住妖星之力，暴毙而亡时。娘，是怕你们伤心。”
她侧身瞥了一眼前院，“尤其是玄之和翟异的感情。日后他要知道真相，必定会自责不已。”
明月烧火的手顿了下来，急声道，“不能让之儿知道。他若知晓此事，必定会强行解除契约的。到时候，之儿就。”
明月说着哭出声来。
村长夫人叹息一声，将肉菜倒进窝里翻炒。
“那你们该尽早替翟异寻处宗门修炼才是。唯有他强大了，才能压制住之儿的妖力。”
“可是，之儿至今不会化形。爹帮我问过人族的大家宗门了，他们都不愿意收。”
村长盖上锅盖,淡淡道，“那就分开修炼。让翟异先回归人族。”
明月手中的动作一顿，却未接话。
村长夫人看出了她的犹豫，明言道，“你是怕翟异去了人族就不回来了。还是怕人族之人，会杀了翟异？”
明月讷讷的道了一声，“玄武说，翟异唯有和之儿在一起时，才有杀人的本事。也不知道，他这次去凤凰谷，引气入体是否成功了。”
“若是成功了，也不能保证他去人族就一定安全。”村长夫人的话就如一盆冷水从她头上浇了下来。“明月，你要懂自然法则，乃是物竞天择。生死由命啊。”
明月红着眼，半句不敢多言。
这个道理她怎会不懂。
可她就玄之一个孩子，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它被妖星之力吞噬，成为一个没有感情的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