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物质决定意识
优纪大概也没想到我突然来这么一出，愣在那里半天没说话。
好一会儿，她才红着脸硬生生把我给拽了起来。
“我说乔之启，没看出来，你心眼儿还挺坏的嘛，搞这一出，我是该接下还是不接下？”
“开个玩笑嘛，反正这里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我笑嘻嘻地说道。
心里：其实是因为周围太黑，我不活跃一下气氛，整个人都闷得慌，这种事也说不出口啊~
“不过有一说一，你突然就……200多岁，的确是有些被吓到了。没想到优纪奶——姐，你们居然活了那么久。”优纪横扫过来那杀人般的目光，让我把喊了一半的奶奶硬生生地收了回去。
“嘛，自从和自己的世界告别后，的确发生了很多事情。不过，就算如此，你喊我奶奶也太过分了吧！”优纪嘟起小嘴，少见的露出了少女般的可爱表情。
“哦，毕竟年龄摆在那里，我就下意识的，嘿嘿。”我挠着头傻笑着。心道，这年龄差，就算叫奶奶都有失辈分。
“呐，乔之启。对你而言，一个人的年龄取决于他的什么呢。”优纪突然问了个比较深奥的问题。
“如果是初见之人，那么，我们对那个人的年龄认知，主要来源于他的外表，或者说是肉体上的年龄吧。
如果是熟悉的人，那么，对他的年龄认知就会从外表转变为心理。也就是一般人所说的心理年龄或是精神年龄。
最后便是那个人实际上的年龄。乔之启，如果是你的话，你更倾向于从哪一点来决定一个人的年龄呢？”
“嗯……在我的认知里，应该是最后一个吧。
说到底，我们一般通指的年龄，不就是一个人实际上活过的岁数么？除去部分特殊的人群，大部分人的精神年龄和肉体年龄都会随着时间过去逐渐成长，所以即使把优纪所说的三种年龄认知方式合而为一，应该也没问题吧。”在优纪面前，我不想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
“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这应该只是是你所在的世界的道理。宇宙何其浩瀚，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在别的世界里，的确存在肉体成长极为缓慢的现象，对于他们而言，你所谓的三合一的情况便不复存在了。”
“额……”我一时语塞，暗道，我tm又没去过别的世界，你让我评价自己从未见过的生命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啊。
感觉优纪话里有话，我姑且给出了一个较为中肯的答案。
“这样的话，那还是实际年龄吧，毕竟实际经历的越多，内在就会更加成熟。”
“嗯~你是这样想的啊~”优纪的语气有些玩味。
忽然觉得，我是不是回答错了？
“难道有什么不对么？”
“那倒也不能这么说，这种问题原本就没有什么绝对正确的答案，都是因人而异吧。”
“这么说来，优纪你对这个问题有不同的理解咯。”我歪着脑袋看着她。
“嗯，是和你不太一样，我的答案是第一种——外在的年龄。”
我：“……？？？”
好家伙，一个两百多岁的人对年龄的看法，居然是看外表？难道不应该是看经验的差距么？居然选了我认为最不可能的答案。
“别那么惊讶，在你所在的世界，应该也是有一句话验证了这一点哦。
物质决定意识，这句话你应该也听说过吧。”
“当然听说过，你的意思是，精神的年龄是取决于肉体上的年龄么？”我有些不解。
“没错。其实不只是你，恐怕大多数人都会认为，在成长的过程中，我们实际经历的岁月会带动精神上的成长。但像我们这样，能一直维持自身肉体不变的人才能切实体会到，一个人的外在表象对于精神的影响，实际上要远大于你的那些经历，至少从长期性来讲就是如此。”
“长期性？”
“是啊，长期性。对于你们这样的普通人而言，你的想法的确没有错。随着年龄的逐渐增长，人的肉体也会跟着年龄一起，成长乃至衰竭，而心智也会随着肉体的老化慢慢退化。
说到这里，你应该也明白了吧，乔之启。实际经历固然是精神年龄成长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说到底，精神的根本，还是来源于我们自身。
对我们这种活了很久的人而言，哪怕面临再多的困难与坎坷，这些困难和坎坷对于精神上的成长作用也已经微乎其微了。但一旦我们身体中那个早已停滞的时钟开始转动，对他人而言，我们就真的成了活了上百岁的老太婆。于我们自己，随着肉体的老化，精神最终也会不可避免的走向枯竭。”
优纪说完，我迟迟未做声，不论能不能理解，是不是赞同，她的一番话无疑刷新了我的三观和认知。
良久，我才抬起头，缓慢道：“所以，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呢，毕竟我和你们从来就是不同的，虽然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了异世界，还因此获得了替身的能力，但除此之外，我就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罢了。而你们，却一直都是超人类的存在。即便我理解了你的想法，对于我而言，好像也没有太大的关系吧。”
我总觉得优纪说这一番话是另有所指，不会就是字面上那么简单。可她却崩了我一个脑瓜子，抱起胸抱怨道：
“还不是你那句奶奶惹的祸，害得我不得不证明，自己真的只是一个表里如一的18岁少女好吗！”
优纪一转刚才的深邃，变得欢活起来。
“再说了，我的年龄对于我自己而言，完全就是没有意义的东西。假设你生活在一个只有自己存在的世界里，那么你到底几岁，又有谁会在乎呢？只有在他人存在的情况下，年龄才会展现出其意义和价值。但在绝大多数的世界中，大部分的人在意年龄的根本原因，无非也就是外观的问题。这样一来，实际的年龄是不是也就无所谓了呢？”
“额”我竟无言以对。
真就物质决定意识呗。
我心中的疑惑，优纪的三言两语就这么被给带过去了。或许优纪真的只是在意那句“奶奶”，才跟我唠唠叨叨说了那么多？不过即便她真是有意，恐怕我也不会放在心上。
毕竟——
我怎么可能像优纪那样活那么久呢~
不过，我可能做梦都想不到，当初心里这句flag在未来还真被收了回来。
不过那也是很久以后得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