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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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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添此人和其兄时任内阁首辅的程清不一样,程清是有名的柔滑之人,故而更换朝代,他也稳坐钓鱼台,能把上下关系都处的很好,人称笑面虎。

    但程添却不同,程添初次是以才学闻名,但性格却极其擅权,敢做便做,但凡他主事,下面的人都要听他的。

    虽然二者为政不同,甚至政见上偶尔还有些不同,但都有一条,有识人之明。

    程晏回到房中时,想了想林寒哲,他平日倒是没太把林寒哲放在眼里,他本人虽然算不得什么大家,但也是三岁能文,八岁能诗,乃程家一辈佼佼者,只是有程晷在前,时人反而看不到他,但是论识人之明,他也是小有心得。

    在心中暗想林寒哲所作所为,竟然不敢小觑。

    此子乃是农家子出身,虽然有些聪慧,但是性格坚毅,一以贯之,虽然穷酸,却急人之难,凡事有章法,且不怕担责任,不过十五岁进京,佳作时文都名噪一时,还能得到宋大学士关照,还真是不一般啊。

    这三年一次的科举,诞生了读书人也多,有的位列朝臣,有的早已下野,读书人多,有才的读书人更多,想站稳脚跟的却少。

    程晏出自宰辅门第,自然不愁前程,但也会着意拉拢可用之人,现在想起来,这林寒哲倒也算可相交。

    但他也不能马上就下决断,况且还有林寒哲的婚事,他连聂家都敢推辞,难道真是所图者更多?抑或者是就是不谄媚权贵之人?

    “来喜,你派人盯着林寒哲,做的隐秘些,把他平日说过什么话见过什么人都打听清楚。”

    来喜平日虽然嬉皮笑脸,但是办事却是认真的很。

    这次再回太学,程晏对林寒哲态度就好些了,楚达就和林寒哲道:“这程云浮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平日里只和高官子弟游戏,或者挑那些谄媚阿谀的,和我们一向不好,这些日子以来却屡屡示好于你?怕是有什么阴谋吧?”

    却见林寒哲笑道:“程晏乃吏部尚书之子,前宰辅之孙,他何等身份,我又有什么好让他图谋的,师兄,你就不要想太多,如今功名为上,好生读书才为真。我们师兄弟二人不远千里从浔阳而来,读书才是真。况且程晏也并非不好相处,他才思敏捷,又豪爽大气,有孟尝君之风。”

    只有取得功名,你才能真正的和这些官宦们站在同一个平台上。

    楚达自愧不如,“还是师弟你想的远,难怪祖父让我出门在外都听你的。”

    师弟已经得到宋学士的赏识,如今连一向高傲的程晏都示好,却还能入平常一般好学,简直令人敬佩。

    林寒哲从后世而来,他清楚的很,这大临国祚看似中兴之象,其实只有五十年寿命了,从此遭受劫难,国破家亡,他要改变国体,重振大临,只能当官,但此事还不能同旁人道。还有程晏此人,他从不得罪,一来是因为程晏身份,二来也是因为此人在历史上是个奸雄。

    这个人有才干天资高出身好,甚至还能得到当今圣上的青眼,挽回大临颓势不少,堪称一代名相,但他却否定了皇上指定的继承人,事实证明程晏眼光毒辣,哀帝继位后,大力打击曾经否定过他的程晏,流放三千里还令天下文人菲薄程晏,闹的江宁程家不得不把程晏开除宗谱。

    但程晏毫不认错,被流放了,还卧病在床,依旧笑对左右道:“仰天大笑出门去,吾辈岂是蓬蒿人。”

    当然,最后程晏被流放还未死,大临就已经亡故了。

    足以证明程晏眼光的确好,哀帝确实不行,但为臣子不重嫡长,反而选其他,与嫡长子继承制背道而驰,史书上多言程晏狂悖。

    想到这里,林寒哲当然不能现在得罪他了,虽然他下场不好,但是现在程家却是如日冲天啊。

    进了腊月,家家户户都准备置办年货了,妙娘随着母亲表姐一起忙活着,北方人吃饺子,南方人却吃年糕,尤其是江宁人,素喜年糕汤。

    程雅就道:“这米好,舂的年糕才好,我看这米就不错。”

    “这是从辽沈的米,往常我们都只是拿来煮粥,却未曾想到做年糕也是极好。”程氏不免感叹,她也算是随着丈夫南来北往到处走了一趟。

    年糕做成,程氏又备了直隶特产一并先送去三叔顾清茂府邸,范氏也一并丰厚回礼,还邀请妙娘上元节去京城赏灯。

    “那正好,你们姐弟到时候一起回来。”程氏道。

    妙娘是知晓安廷要和同窗一起在上元节参加诗会,她若也去了京城,到时候还确实能和弟弟一同回来。

    但是妙娘又道:“难道娘不随我们一起去吗?”

    程雅笑道:“姑母是直隶参道的夫人,那日必定要召集各家官夫人们宴席的,妹妹自去便是。”

    她们都要去京城,未必不是打着让她能和程晏联络感情之故,只是说的不是那么明白,而范氏信上只邀请自己去,怕也是为了这个理由。

    三叔任期马上就要到了,考评升迁全都在吏部手上,而程晏之父贵为吏部尚书,此时不巴结更待何时?

    虽说范氏姐姐为程家三夫人,但二者年纪差距大,尤其是五娘去程家被暗中嘲笑一事,固然有自己女儿才疏学浅是一方面,范氏也觉得姐姐招待不周,你不喜欢我女儿就直说,何必作态,故而俩姐妹关系有些微妙。

    况且范氏丈夫外放在外,与其求姐姐,绕个圈子再求二房,还不如有现成的人选,顾清茂更是和范氏提起道:“我听闻那晏哥儿对这门亲事倒是上心的很,亲自为我兄长祝寿,我们顾家和大宰冢(对吏部尚书的尊称)家是亲家,何必舍近求远。”

    范氏一切以顾清茂为尊,“老爷说的是。”

    因此这才有范氏那封信,且范氏长子,马上要从太学退学的安叙不免在程晏面前提之一二,程晏面上倒是淡淡的,安叙不知所措,回来告诉顾清茂夫妻。

    “难不成程晏是觉得我们太急切了吗?”

    顾清茂却笑道:“听闻程晏气性颇大,也非常傲,若是你言语几句,他就露出急色,岂不是说明他是个好色之徒。”

    “父亲说的是。”安叙对他爹很是推崇,能揣摩人的心思,也能放下身段,二伯比之爹爹就清高不少,故而一直外放为官。

    顾清茂遂道:“那安排他们牛郎织女见面的事情就交托你了,千万不要让妙娘有什么闪失,否则你二伯二伯母就要怪罪我们招呼不周了。”

    安叙讷讷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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