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违心
“季将军，君臣有别这个道理你懂吧，更别说你我都是男子了，朕不喜欢男人，你知道的。”
目光疏远，语气更是冰冷伤人。
季云帆愣愣的看着他，感觉周身都变得麻木，手上的力道逐渐变小。
穆璟随及后退了两步，两人中间隔了一段距离，像是一道无形的鸿沟，横在中间，谁也跨不过去。
“朕觉得此后，你我之间还是保持正常君臣的距离，昨晚的事要在发生……其实真的让人心里感觉隔应。”
他强迫自己看着季云帆的眼睛说出这些话，对方眼眶通红，抿着唇，脸色苍白，似乎极力在控制着情绪。
可最后穆璟依然看见了他眼角滑落的泪珠。
但季云帆很快抬起手，用力擦去了，忽然笑了，嗓音却哽咽道：“知道了，陛下。”
穆璟没再说一个字，不敢在看着眼前的人，转身离开，手心早已被掐的苍白。
风吹的衣袖轻飞，有些凉。
穆璟紧了紧衣衫，一刻也不停的向前走着，走好远后，再转弯就要到了另一处院中。
季云帆还站在原地，视线一刻也没从他身上移开。
看着前面人走到转角处似乎放缓了脚步，微侧过身。
他像是抓住了希望，赶紧向那人的方向走去。
可就下一秒前那人就转身离开了，刚才那片刻的停留好像不过是被石板绊住了脚。
季云帆停下了，苦笑了一声。
这样的结果不正是自己意料之中的吗？他没有怪罪给自己治罪已经是仁慈了，为什么还要抱一丝不实的想法。
现在说清楚也好，回到之前也挺好，他心里如是安慰自己。
现在就应该逼自己当成什么也没发生过，去参加庄园宴会，还是去布置之后的行程，什么都行。
就是不该像个木头一样站在这里。
可眼下腿却如灌了铅一般，想动也动不了，心里好似在被人用针在扎一般，一阵阵的刺痛。
……
已经是快到午间了。
庄园客人来的差不多了，炮竹声响起，四下全是一片寒暄笑意，洛老爷走在人群中迎客，一波又一波的人走去向他道喜，脸上挤出的褶子都一直没消过。
穆璟在转身离开了那个院子后仿佛像是被忽然抽走了力气，整个人像个游魂毫无目地的在庄园游荡，都不知怎么就被带到了宴席那边里去了。
他一个人坐在主宴侧边，哭丧着脸，和周围的热闹形成强烈的对比，可他自己却丝毫发现自己和周围的环境有多么格格不入。
目光在人群中游走，时不时的往来人的方向瞟去。
像是百无聊赖，又像是在寻找某人的身影。
宴席会快就开始了，洛老爷开始讲着一贯的礼貌感谢言词，穆璟也回过头，对提到自己的洛老爷回以礼貌的微笑。
但那笑却比哭还难看，一看就知道肯定心情极差的，周围人都差不多瞧出了点事儿来，开始议论纷纷的。
洛老爷脸上出现些尴尬，他对着穆璟轻声问道：“王公子，可是有什么心事吗？”
穆璟回过神来，摇摇头道：“哦没，没事儿。”
他这时才在余光瞟到周围那些人都在有意无意的看着他的反应，表情充满好奇，好像不彻底解释个原因出来就不会罢休。
气氛变得有些冰冷，穆璟心中升起一丝愧疚，因为自己一个人搅乱了整个宴会的气氛，实在是罪过。
他觉得不妥，终于敛了神态，让自己尽量表情佯装的正常一点。
举起酒杯对洛老爷笑道：“只是今日庄园专门为我设如此隆重的宴会以示感谢，我自觉愧不敢当，一切都是因为洛姑娘吉人天相，自己并没帮太忙，这杯酒敬洛老爷，实在感谢您的款待。”
洛老爷爽朗的笑了两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王公子哪里话，小女能平安回来是多亏了你的，不必妄自菲薄，今天就放开心了，敞开吃喝，不必想太多。”
主人家抛出这些话，下面立刻就有人接道：“是啊，王公子真是谦逊啊。”
“洛老爷和王公子都是好人呐！”
氛围又渐渐热闹了起来，穆璟带着歉意，微笑着向周围一圈人都敬了酒，似乎和周围打成了一片。
一杯又一杯酒喝下，周围人都对他酒量佩服有加，他自己却丝毫不觉得，总感觉没喝多少，只是感觉脸有点烧起来了。
他喝的慢慢有些晕乎了。
恍惚间望见人群中的一个熟悉的人影，定眼看去才发现又是那个叫月衾衣的人。
而且正带着一种莫名的笑意，打量着自己。
穆璟没心情理他，移开眼继续往手里的酒杯里倒着酒。
宴会正到中旬，可院中起舞的舞女们却忽然退到了两边。
周围人一头雾水，这时洛老爷缓缓开口道：“各位，这几天以来，小女一直念叨要为王公子准备谢礼，现趁着这机会献上，石头，拿上来。”
他说完，一侧的石头就端起了一个精致的木盒放在了穆璟面前。
穆璟有些意外，赶紧道：
“洛姑娘客气了，还请洛老爷帮我向洛姑娘转达谢意。”
洛老爷却笑着摆摆手：
“欸，小女还为王公子准备了一首曲子，还是等一会儿听完王公子亲自道谢吧！”
他说着，手伸向前方，示意穆璟向前看去。
宴席中人纷纷扭过头，只见一个如仙女般美的人儿正款款走来，正是洛霜烟。
中间有几个年轻点的公子，看的都不由的屏住了呼吸。
可美人没多看他们一眼，只是对着穆璟温柔一笑，然后在侍女们摆好琴后，开始弹奏动听的曲子。
一曲下来，余音绕梁，众人都听得入了迷，愣了片刻后才开始鼓掌称好。
穆璟也笑着鼓掌，而洛霜烟缓缓走到了洛老爷面前，看了眼穆璟，表现出有些害羞。
洛老爷拉着她到了穆璟旁边的位置，道：“霜儿，你不早就说要和王公子道谢吗，正好坐这儿”
洛霜烟忽然就红了脸，半推半就的坐到穆璟身边，显得很是娇羞。
旁边不知是哪个爱热闹的人，忽然开始起哄。
“哎？我看着洛小姐和王公子坐一起倒有几分郎才女貌的意味，很是相配啊哈哈哈。”
“对啊，不自王公子可有家室，要不洛老爷今天就成全了这一对好事？”
“是啊，是啊！”
“……”
这套路好不熟悉，穆璟心中莫名有些不快，有些烦躁的像周围看去，想要看清是哪个嘴这么讨厌。
没找到是谁在起哄，他视线像是装了雷达一样，精准的撞上了角落那个熟悉的人身上。
对方看着状态极差，脸色难看，一个人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眼神晦暗不明正看着穆璟。
两人一对视，穆璟像是被烫到了一样赶紧扭过了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