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狐群狗党
“官老爷，这些道理我活了这么多年能不知道吗，可是要是真有其他出路，又怎么会选择做这种事？”
“当初被迫离开故乡，到这里时已经花光了我们所有的钱，本以为到这里能够找份事做活下去，可当天晚上就被官差赶出了县城，一群老人小孩都几天没饭吃了，我能怎么办？”
他咬牙说完，躬身低下了头，现出了后背那补了几个疤还有破洞的粗麻布衣，在细微的颤抖着。
穆璟放在腿上的手慢慢收紧，拽住垂下的长袖。
下面时不时的投来的害怕又带着躲闪的目光让他面色有点绷不住，堵在嗓子里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堂上安静了下来，只听到妇女和孩子小声的抽泣声。
还有几个汉子看向神情激动的看向这边，但又顾及着身边的妻儿，默默低下了头。
满堂的人一直在默默注视着高台，像是在着等着结果，只不过有的人是在无声催促着他快结束这事，而大部分人在祈祷能得到一份宽恕。
“你先退下吧”
高台上的人总算开口，语气但让人摸不准下文。
“余县令，你出来说说为什么要派人赶走他们”
站在一边余先表情有些紧张，快速走上前跪下道：“陛下，臣当时也是为了这城中的百姓着想啊，灾民暴乱伤了无辜人那是常有发生啊”
穆璟嗤笑道：“为了城中百姓？那你为什么也不一同样为堂前这些人想想，连给他们一个落脚地都不行？还有，他们同样是县城中的百姓，水灾冲毁了他们都家没有重建，那朝廷拨下的赈灾款又哪里去了”
余下额头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他抬起袖子擦了擦。
“这……臣确实是用于赈灾去了，但可能成效不好吧……”
连掩饰都懒得装一下，这敷衍的语气听着实在让人生气。
“噢？是成效不好还是偷工减料了，只有你才知道吧！”
听到这话，余先再也淡定不下来了。
“陛下，臣一直以来都是为这城中百姓尽心尽力来做事的，不曾违背良心做一点这种鱼肉百姓，伤天害理的事情啊！陛下，还请明察”
余下说话声音颤抖，但很大，“陛下”这两个字让整堂的人都听得见。
下面那群灾民更是反应的夸张。
堂上那位竟是当朝皇上！
怎么可能呢，传说中那皇上长的肥头大耳，油光满面，不仅容貌难看，脾气更是臭，而且最是没耐性和不理政务。
但高台上的人分明长的很俊朗，而且从刚才来看也不是如传闻中那样不堪啊。
“你真的是当今皇上？”
刚才那个站出来认罪的人抬头，看着穆璟。
穆璟浅笑道：“还能是假的不成？”
那人赶紧爬上前两步，道：“皇上，请你严查余县令这个狗官，给我们刘家村村民们一个交代！”
他说完直起身指着余先怒道：“这狗官，不仅私贪了朝廷的赈灾款，只带了两缸白粥来做样子，而且他还和老巫婆勾结，骗取城中百姓钱财，好几大箱的往他私院里运！”
这灾民竟然也知道？
穆璟和季云帆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有些惊讶。
穆璟又问：“你还知道些什么事情？都说出来。”
那村民缓缓道：“陛下，你不知道，昨年我背着犯风寒的孩子到镇上去找大夫，结果被告知大夫到花神殿祈福去了，我放下孩子跑去找 ，结果那地方挤的全是人，我走偏路过去，结果看见那老巫婆身边的走狗正在侧门跟几个官差说话，不久就从里面拿出一箱箱珠宝抬上马车拉着走，那些钱不是这狗官贪了，又是去哪儿了？”
徐先此刻看起来更慌了，瞪大了眼睛急道：“陛下，你可不能听这刁民一派之言，他说的全是假话，臣可是清白的啊”
穆璟听了把惊堂木往桌上大力一拍，道：“你还敢说自己无辜，难道这堂中这么多灾民能冤枉你？先不说巫婆勾结骗钱的事，就那私吞赈灾款一事都够你死十几回了吧！”
他怒目而视，对着堂前那一身绿袍表情慌张的人继续道：“还有，之前朕翻到你县衙中那些陈年旧案，好多都是证据不足，犯人自己承认的吧？要是朕再去查查，你自己说说你有几个家可以抄的？”
“……而且你勾结老妖婆分赃款的事，季将军也派人去查了”
他说完，季云帆道：“陛下，昨晚已经在他的私宅里收到了装在箱子里的珠宝”
“季将军有劳了。”
徐先一听，再也狡辩不下去了，他瘫在地上，面色苍白，两眼无神的望着高台上，头上的乌纱帽歪了也没心思再扶。
呆滞的眼神慢慢滑下高堂，他摊开的手心慢慢收拢，向下定的什么决心，忽然凄声开口道：“陛下，这些确实和臣有关，但这很多都是王郡守指使我做的…… ”
“陛下，臣元安城郡守王璇千，听闻您大驾光临此处，见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来人是个中年人步履轻快，紫袍飘舞，利索的打扮一番，看起来是一副十分精明的模样。
他走到余先前面跪下，对着穆璟公正的行了个礼，俯身时眼睛若有若无的往穆长赫站的方向扫了一眼。
穆璟手指摸着桌板上的凸起纹路，默默审视下面那人。
“倒是来的及时，正说到你呢王郡守”
穆璟说完，那人又把头低下去三分。
“哦，臣愚昧，不知这里能提到什么和臣有关的，请陛下告知”
“刚才徐县令交代说你指使他做了一些祸害百姓，扰乱政法的事，你有什么要说的？”
穆璟说完后就注意着下面那人的反应，结果那人表现的十分淡定，丝毫没一种被揭穿后的慌乱。
他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道：“啊？臣从未做过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余县令怎么能胡乱冤枉人”
说着他转过身对着余先道：“徐县令，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是你说的是真的？”
徐先神情惶恐，不敢直视他，哆哆嗦嗦的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