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幸福

    早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和盛阳还有孬驴一块去上学，那时候已经快九月末了，早起确实还是有点冷的，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玉晗从车上下来，身着一件米黄色的双搭秋衣，衣袖是黑白相间的条纹，下边是浅蓝色的牛仔裤，和一双黑色的帆布鞋，看上去别有一番韵味，她身边有朋友在，我们只是简单的相互摆了摆手。我低头看盛阳还穿着短裤，不禁笑了笑，盛阳指着自己的腿：“没看到我还穿了一层毛裤呢？”

    也确实，盛阳的腿毛还是很浓厚的，孬驴补了句：“咱阳哥的毛裤就是暖和呀，咱能说啥？”

    说笑着就往班里走去。老靠他们也正好刚从寝室楼里出来，一开始我还想住校就是爽，都不用担心迟到，上课前能睡醒就行，后来我才知道，他们也不容易，早起还得跑早操，跑完操用吃早饭的时间再回寝室躺会，这么一对比，走读还是自由点，我感觉早起睁眼起床都难，更别提早起还跑步了，想想就难受。班主任也是很勤快嘛，又是一大早就站到班门口，老靠说咱们分开上去，一大群上去太扎眼了，满少和大炮先上去了，轮着过去挨个跟班主任打招呼，老靠为了献殷勤还故意到班主任面前来句：“老师好”，黄飞鸿一下子就闻出来了他身上的烟味，不过黄飞鸿还挺好，没有说非要怎么着他，让他在楼道做50个蛙跳。老靠那体型往下一蹲，真的就跟个大青蛙一样，他跳第一下就掉出来个火机，黄飞鸿从地上拿起来就跟他没收了，还没讲话呢，老靠第二次一跳，又掉出来个火机，黄飞鸿都笑了，对着老靠说：“你这是在寝室卖火机呢？上学装那么多火机干嘛”老靠满脸通红的说：“老师，寝室蚊子多，点蚊香用的”黄飞鸿当然不信了：“第一次就不上报学校了，以后再被我发现，你大爷也救不了你，赶紧把剩下的蛙跳做完回班上课去。”

    看着楼道里的老靠，我们也是替他感到同情，当然内心还有一阵窃喜，在上课十分钟之后，靠哥捂着腰流着汗气喘吁吁的就进来了，那个场面还是很有喜感的，给我们乐的捧腹大笑，平常都不怎么运动，这冷不丁的给我来五十个蛙跳，我肯定也受不了，班主任的课还是很老实的，我也是从上课到下课都很认真的看着黑板，当然，仅仅是看着而已，神游了一节课。可算是下课了，班主任的课就是难熬，终于能扭头跟玉晗聊会天了，玉晗还在对昨晚呲我的事情洋洋得意，正跟她聊着呢，孬驴喊我出去，我跟孬驴出去后，孬驴偷偷的跟我说：“我相中你同桌了，帮我撮合撮合呗”我扭头看了下金炫梦，她正在安静的低头看小说。我问孬驴：“人家那么老实一个女孩子，你把人家带坏了咋办？看来上次帮人家档球挡出来感情了呀？”

    “耀哥就是厉害，一眼都看出来了，我也是个老实人，咋可能会带坏人家了，你跟她做同桌，你帮我做做她的思想工作”孬驴拍着我的肩膀看着我笑。我疑惑的跟他“行，我试试，我平常也不怎么跟她说话，人家不理我，我可没办法。”

    “耀哥肯定能跟我说好，我跟她要是成了，肯定好好安排安排你”我自信的跟孬驴说：“驴哥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我肯定跟驴哥好好办，放心吧！”

    上课后我琢磨了下怎么办，突然想到了编一个凄美的单相思故事，大致构思了下就低头开始写，大致意思就是：昨晚我跟孬驴他们一起去吃饭了，我们一起玩的很开心，但是吃饭的时候孬驴低头闷声喝着酒，我过去问他怎么了，他跟我说他爱上你了，自从那次帮你挡篮球跟你注视后，就对你一见钟情了，但是他又很自卑，感觉自己学习不好，配不上你，也不好意思跟你表白（写到这里的时候我不禁想起了自己），怕你会拒绝他，拒绝后再见面就尴尬了，我实在有点看不下去了，感觉他这么扛着也不是办法，我还是决定帮他把他的想法转达给你，至于怎么做，还是看你怎么想了，要是可以的话，你跟我回一句话，要是不行，就把这张纸条撕了吧。写完后我看了看，自己都感动的不行，但是想起来孬驴那个样，我就差点没笑出来，如果有机会我还真的想看看他自己喝闷酒的样子，随后我偷偷塞给了金炫梦。她扭头问到：“传给谁的？”

    我说：“给你的呀，不用传”她困惑的看了我一眼就低头开始看，我在旁边还庆幸自己的文笔不错，她看完肯定感动的不行，还没想完呢，金炫梦小声的跟我来了句：“这是魏鑫超让你帮他写的吧？”

    我慌张的跟她说：“啊？不是啊，你听我狡辩，呸，你听我解释”金炫梦笑了下：“行了，不用狡辩了，上节课下课我就看到你俩在楼道鬼鬼祟祟的，我知道啥意思了”“行，你知道就好了。”

    给我整的有点尴尬，还好意思表达到了，我冲着前边扭头的孬驴比了个ok的手势，孬驴得意的笑了笑。这算是把我给夹到中间了，给我整的好无奈，我准备看下盛阳他们在干什么，一扭头就看到了玉晗，玉晗瞪了我一眼，就继续看黑板听课了，我立刻把头给扭了回去，心想：难道玉晗看见我跟金炫梦塞纸条了呀，她难道是在吃醋吗？应该不会吧，这是个误会呀，那不是我写的，不，那写的不是我呀，不行，得想个办法澄清一下自己。正想着呢，金炫梦突然塞给我一张纸条，正好又被玉晗给看个正着，我这会心里想杀了孬驴的心都有了，都是他搅合的，尤其是看到孬驴还在前边得意的笑，更气了，我打开了金炫梦塞给我的字条，只见里边醒目的写着一句话：“我要他亲口对我说。”

    我把纸条揉成团扔给了孬驴，看来孬驴这事是成了，我这边可咋办呢，我扭头看了眼玉晗，她一直保持一个低头看书的动作，好像在躲避我看她一样，这会我又开始纠结了，我写了纸条扭头扔到了她桌子上，她打开看了下，直接扔到了地上。“孬驴，你这辈子都得记住我对你的恩”我咬牙切齿的想着。下课孬驴也是够魄力，老师刚走，孬驴就跑到我面前跟金炫梦大声喊了句：“金炫梦，我喜欢你！”

    当时还挺崇拜孬驴的，金炫梦害羞的低下了头，脸涨的通红，孬驴的脸也是，跟猴屁股没什么区别，孬驴说完拿出来了一盒巧克力就塞给了金炫梦，金炫梦本身就是个喜欢看小说的人，对这种场景肯定幻想了也不知道多少次了，全班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孬驴和金炫梦身上，那场景就跟拍电影一样，孬驴做了我做梦才敢做的事情，确实厉害，我冲着孬驴竖了个大拇指。“孬哥就是浪漫！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盛阳和老靠他们也过来凑热闹。为了减少孬驴的尴尬，我们就去厕所抽烟，我不清楚那天孬驴表白后的场景是什么样子的，我只记得后来的他们，轰轰烈烈。第二节课下课是大课间，有20分钟本身是要跑操的，但是那天学校派人来量操场，说要改成塑胶的，正好那天就不用跑，到了厕所还是一如既往的一人先点上一根，当我们抽到一半的时候，孬驴也来了，进来就跟我来了句“耀哥牛逼，放学安排你，兄弟们，我有女朋友了！”

    说完就开始笑满少跟他说“恭喜孬哥表白成功！”

    孬驴来了句：“多谢满哥赞助200块钱”后来我才知道那盒巧克力是孬驴借满少钱买的。“满少也跟我赞助下呗，钱不钱的不重要，主要是想找对象”盛阳猥琐的看着满少来了句。满少笑了笑：“阳哥这要是一天换一个，我承受不起啊”老靠这时候又补了一句：“你看看这么多兄弟都在这儿呢，你光资助一个是不是不合适啊？”

    满少无奈的笑了笑。我这时候在想玉晗的事情，该怎么跟她解释呢，抽完烟回到班里，看到玉晗跟金炫梦在一块说话。我到座位上后，玉晗主动跟我说话了：“沙比，回来了？”

    我笑着跟玉晗回了句：“嗯哼”说完玉晗就拿书拍了我一下，结果我一看是我的书，还是我原先写的那句：“举头望明月，低头打穿越”不过不同的是下边多了一句用那种卡哇伊字体写的：“举头望明月，低头写作业”看到这里，我笑着看了眼玉晗，她也正笑着看着我，那时候的我，不比孬驴差，也很幸福。上课后我跟金炫梦小声的说了句：“干的不错”，因为很明显就是金炫梦给玉晗解释清楚了，玉晗才没有那么有敌意了，金炫梦跟我回了个ok的手势。这小姑娘还是挺会办事的嘛，孬驴眼光还是挺不错的，虽然人家本来就很不错。这一上午，我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孬驴的那张驴脸，真想脱了鞋扔他脸上，那色眯眯的大驴脸看着真欠，左边就是情窦初开的金炫梦满眼深情的看着孬驴。那时候就仿佛他俩之间有一堵墙，而我就坐在那堵墙上，墙上还全是铁丝网，还被卡住下不来了。终于熬到了放学，这一上午过的还真的是有些憋屈，下课后刚收拾完准备起身到后边去找盛阳，等我扭头还没等说话呢就听到后边传来很大的动静，只见老靠拉着个人的衣领就把他甩到地上了，我定睛一看，这个人我知道，他叫孙剑，军训的时候总是看到他经常去初二那边的教学楼，据说他表哥在初二混的很厉害。老靠对着那个人大声喊着：“你再跟我说一遍试试，脸给你扇歪！”

    地上那个人踉跄着站了起来，还嘴硬道：“有本事你今天打死我，要不等我哥来了，你们就都等着挨打吧！”

    真是不会说话，我都替他感到无语，那盛阳和满少他们可不惯着他，满少喊了句：“去你！”

    一脚就把他跺到了暖气片上。“咣”的一声，听着就疼。还没等他回过神，小比伟又是一脚，盛阳跟老靠一样，也是捞着他衣领就把他摔翻，大炮和胖胖也是对着他一顿踹，一堆人围着他踹，我走到后边的时候，那个人已经被打的不吭声了，看着那个人被打的真是狠，刚开始看着还有点替他可怜呢，但是当我了解缘由后，感觉这货也是活该。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老靠上课在趴着玩手机，孙剑在前边小声的嘀咕着孬驴跟金炫梦表白的事情，还跟他同桌越说越起劲，“孬驴也能跟金炫梦在一起，真是好白菜都被猪拱了，看来金炫梦也不是像看着那么老实”这一句话正好被后边的老靠听到，老靠问他说啥呢，这货还贼装比，大声喊了句：“好白菜都被猪拱了！”

    所以就有了开始的那一幕老靠拽着他衣领把他摔翻那一幕。孬驴知道了后更不惯着他，卯足了劲就朝着孙剑的肚子上踢了一脚，后来还是我们硬把他给拉开了，拉开孬驴的时候，孬驴还在说着：“草，以后你再敢嘴贱，嘴给你撕扯！”

    后来孙剑捂着肚子拿着手机就跟他初二的哥打电话，我们没有理他，直接就出门了，想想他这挨打也是活该，出门后我们继续有说有笑的到厕所去抽烟，压根没有把刚才的事给放在眼里。下午到班里发现孙剑不在，应该是请假回家了，估计是去医院包扎了吧，脸被打的跟猪头一样肿，最起码也得去消消肿吧。下午一上课又是这样，孬驴的那张大驴脸始终在往后扭着，一抬头给我烦的不行，还时不时的跟我嘚瑟一下，真是小人得志，他的那个位置就在讲台旁边，老师压根就注意不到他，要是我在他那里我也就一直扭头看着玉晗了。第二节课下课后，孬驴过来跟我说：“耀，咱们下节课换下座位吧，下节课体育课，这会操场又不让去，只能在班里上自习，老师又不清楚座位。”

    我想了想：“也行，省的一抬头就看到你那张驴脸了”孬驴笑了笑：“俺哥说的话就让人没法接啊，说的真不错。”

    说完就做到了我座位上，还没上课呢，跟金炫梦两个人就开始腻歪，我是受不了了，就到后边跟老靠他们玩了会。上课后体育老师带着个低音炮进来了，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了有这么个东西，坐到讲台上问我们：“同学们都喜欢听什么歌呀？”

    “许嵩的、汪苏泷的、徐良的……”都开始大声嚷嚷，体育老师笑了笑：“现在这年轻人听的歌就是不一样”让我们把门和窗户都关上，别吵到其他班上课，“当你坐在我身旁，梨花带雨的模样……”第一首歌放的就是许嵩的《双人旁》，我扭头看雨晗，结果又看到了孬驴跟金炫梦一块有说有笑的模样，配这首歌也是应景，我隔着孬驴和金炫梦两个人之间的空隙看到玉晗跟王鑫也是在有说有笑的，我顿时就有点后悔换座位了，感觉现在的自己跟一个旁观者一样，身边也没有个说话的人，大家都在有说有笑的。盛阳跟小比伟又坐到了一起，猜都不用猜，肯定是在看电影呢，两个人也是聚精会神的，俨然一对好基友，老靠和满少还有大炮三个人在低头不知道干嘛，炭头在扣手，比坤也跟他同桌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二黑在趴着睡觉，住校生的话应该也很爽吧，晚上玩会闹会应该睡的挺晚的，那时候我都有点不相信，怎么趴桌子上也能睡着呢，扭过头来审视了下自己，太无聊了。无聊就得跟自己找点事干，孬驴的抽屉里太乱了，乱七八糟的零食袋，还有被撕成一页一页的小说，我拿出来一摞就开始看，名字叫《坏蛋是怎样练成的》，我之前只听说过《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本书小说里的主人公也确实挺厉害的，看了没几页确实感觉挺好看的，但是都特别乱，经常看完这页就没下页，看到后边又突然有了前边的内容，还时不时蹦出来几张不可描述的小说，弄的我都有点郁闷了，孬驴该不会有点精神分裂吧，这是啥癖好，扭头看了下他们，唉，快点结束吧这节课，太无聊了。下课后孬驴还上瘾了，跟金炫梦两个人还在一块腻歪，实在是羡慕，我到后边找他们玩的时候，玉晗伸腿拌了我一下，我低头弹了她个脑瓜崩，她站起来就追我，我被她给追到了楼道，正好她隔壁班的朋友也在，几个人把我按到了墙上，玉晗过来摁着我的头弹了我好几个脑瓜崩，都是狠人，有种被群殴一样的感觉，她朋友还拉着我不让我去追她。后来上课后我也常常扭头逗玉晗玩，打来打去的，可是开心的日子总是短暂的，一下午很快就过去了，再加上今天是周五，晚上不用上晚自习，想想就舒服，放学后我们一起商量去哪里玩，住校生的话本来是要回家的，但是回家也都感觉没意思，于是我们就想到了放学一起去吃顿饭，吃过饭再去网吧打个通宵。这安排听起来就很爽，我还没到网吧打过通宵呢，内心还是很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