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飞花录第1章9
秦淮春就那么看着，看着小六吃完了，才继续问：“想过伯母吗，你五个哥哥都夭折了，伯母怎么办。”
小六抹着眼泪，哭的打嗝。
“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
“他们说……不听话就，就杀了我娘……”小六抽抽噎噎的说：“我娘，被，被他们抓走，了……”
芙蓉不可置信的看着小六：“什么时候的事情！”
“两年……前……”
芙蓉失语了片刻，怒气冲到了她的大脑中，使她失去对自己的控制：“小六！你为什么不说！”她怒声的呵斥道：“你只要开口，大人又不会置之不理！你为什么一拖再拖！”
“死了……”小六愤怒的哭喊道：“已经死了！他们把我娘杀了！早就杀了！我现在才知道！”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报告大人！你就这样害死了伯母又害死了那么多的兄弟们又给他们做了两年的狗吗！”
小六捂住耳朵吼了一声，全身都颤抖着，战栗着：“我只有我娘了！”
“那其他人呢！他们的娘也只有他们一个儿子！”芙蓉把他的手踢开：“你对得起谁！小六！”
秦淮春抬手示意芙蓉冷静一下。
小六垂着双手，浑身抖的厉害，忽然又被谁轻柔的搂在怀里，才暖和了些。
秦淮春抱着他，拍拍他的背：“是我不好。”
可是谁都知道这不怪秦淮春，两年前正是秦淮春最忙的时候，乔负那个时候作的要死，秦淮春的精力被迫全部放在他身上，气色肉眼可见的特别差，几乎都快神经衰弱了，若不是乔负拿圣旨威胁，秦淮春也不至于被折磨的那副样子。
小六紧紧的搂着秦淮春的脖子：“大人……我错了……”
“你错了。”秦淮春没有否认这个事实。
小六上气不接下气的囫囵的说着对不起。
“哥哥们要烤野鸡了，你吃过再走吗。”
小六知道自己死罪难逃了，他抹着眼泪，摇头，哽咽着请求：“大人，小六知足了，只求您别把我扔给魔族，您杀了我吧，给我留着全尸，小六下去赎罪……咳……”
刀剑刺穿血肉的声音响起，芙蓉低呼了一声，捂着嘴后退了半步，但小六的血还是溅到了她的裤脚上。
黑刀刺穿了小六的心脏，小六伏在秦淮春肩头，口中血液也沾到了秦淮春的衣服上。
秦淮春轻轻的把怀里的尸体放在地上，起身，收起刀。
芙蓉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她硬是没看那尸体一眼：“大人，葬在何处。”
“乱葬岗。”秦淮春擦掉脸上溅到的血。
芙蓉却没料到秦淮春这么说：“可是，可是……大人，小六他……”
“他如何。”秦淮春直直的看着芙蓉：“若是我好生葬了他，那往后有人想背叛我，也觉得大不了痛快一死，死后还好生安葬，我军中还何谈规矩一说，我念及情分，饶小六一个痛快，其他人若再犯，不必请示，一律滚刀肉处理。”
芙蓉眼眶深红，最后也只好点了点头：“是。”
“拖走吧。”秦淮春将擦拭血液的帕子丢在地上。
刚刚把人押过来的那两个，现在又把尸体拖了下去。
闲杂人等都离开了，秦淮春才放松了神经，盯着手上擦不掉的血，不知过了多久，疲惫的垂下手，呼吸也有些重。
“大人，不怪您。”芙蓉想安慰秦淮春。
秦淮春挥手示意她无事：“不过腥味又重些，罢了。”
“您这边清洗。”芙蓉不敢看秦淮春的眼睛，叫副将去伺候秦淮春清洗换衣。
里面，摄像头从芙蓉踢小六那一脚开始就不再拍了，众人只听到声音，见不到那血腥的场面，川笑他们看见芙蓉要回来，连忙坐回去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不多时，帘子被挑开了。
芙蓉进来的时候居然一副笑脸，若不是裤脚还有血迹，节目组都以为刚刚的事是幻觉。
“各位久等，大人刚回来，需要洗尘，稍后其他人准备了东西，咱们一起去大人家蹭饭。”芙蓉笑盈盈的说着。
姜柠神色有些不自然：这，这还吃的下去饭？
你们心理素质也太好了吧！
秦淮春没走多久，约摸不到十分钟，他就进来了，神色如常，川笑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过他们会偷听，他只知道秦淮春至少现在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个刚杀过自己下属的人。
他还是像往常一样，平淡，不辨喜怒：“芙蓉刚刚说了你们走错路，那条路没有灯，你们怎么敢进去的。”
川笑反应快，打圆场的说：“谁能想到那条小路是近道儿啊，我们还以为走哪条路百分百会迷路呢。”
“走吧，没走丢就好，纪十三和南宴他们已经到了。”
山顶。
南宴已经跟纪十三吵过一架了。
“为什么告我的状！”
“就告你！”
“四叔你简直是个卑鄙的幼稚鬼！”
“对对对，你成熟，你半夜拿点刀哥送史瓦罗上路！”
“你胡说！”
“我哪里胡说！”
“我打的是第三宇宙！”
“……”纪十三指着南宴：“好，行，你六。”
南宴不服气的抱臂，坐在亭子里不想搭理纪十三，纪十三也不想搭理这个小屁孩儿，嘴都快撅到月亮上了。
秦淮春进来，料想两个人刚互怼了一顿，看了纪十三一眼：“你也不是什么好饼，半夜三点从排位出来躲毒圈。”
纪十三震惊：“谁告诉你的？！”
“过来给鸡拔毛。”
“回答我的问题啊！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
“那你顺便把火也生了。”
“喂！老登！”
“再叫把你也烤了。”
“……请尽情吩咐小纪吧~~~”
一堆人挤在小院子里，有说有笑的给鸡拔毛，南宴和秦淮春还有纪十三蹲在下风口生火，节目组的人也和秦淮春的手下们混熟了，一边干活儿一边聊天。
“就你们十几个人啊？”姜柠问：“我以为有很多。”
芙蓉热心的为姜柠解答：“我们都是大人的贴身护卫，大人还是小孩儿的时候，我们就被任命负责保护大人的安全，先帝驾崩后，我们几个也被上任的二皇子差到了大人身边。”
“秦老师不是说家里有只老虎吗？怎么不见它？”
“猫儿啊？陛下接到宫里去玩儿了。”
热爱八卦的川笑凑上去低声问：“不是听说秦淮春才是长子吗？为什么龙椅不是他坐？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这个……”芙蓉有些难为情：“这个不方便回答您。”
“好吧——”川笑作罢了，换了个问题：“那么大的练兵场，就你们几个？”
“大人虽手握兵权，但也不能一个人养那么多能吃的汉子，三军都在他们该在的地方，练兵场是我们和我们几个属下的地方，大人偶尔会去巡查。”
“巡查？会很严厉吗？”
“确实严厉，但武将就该每日操练，一旦生疏，战场上可没人会放水，况且大人不会随便为难我们，瓶颈时期，还是大人点拨，才得以豁然开朗。”
“那他很厉害吗？是小说里那种杀人不眨眼人狠话不多还跺跺脚三界就抖一抖的清冷美人仙尊对不对？！”楚希然终于插进去一句话。
这番描述别说芙蓉他们，观众也尴尬的脚趾抠地。
（川笑：为什么话明明是楚希然说的，尴尬的却是我啊？）
（芙蓉将军：小脑有点萎缩，稍等，我需要缓冲一下子）
（小希乖，以后少看点修仙爽文）
（憋了半天果然是大招，大家的沉默振聋发聩）
芙蓉看了一眼自家大人，艰难的说出四个字：“这很难评。”
副将人又憨厚又老实，诚实的说：“这位公子，这些词是您现场组装的？”
“啊对啊对啊。”
“组装的很好，让我感觉大人马上就要被徒弟反杀了。”
“……”
“我家大人真不是杀人魔头，小的时候他……”
副将的话没说完，芙蓉指着放了好几只处理好的野鸡的盆，打断他的话：“去端到大人那边去。”
“哦，好。”副将立刻执行了芙蓉的命令。
“哎哎哎？还没有说完哎！”楚希然有些惋惜。
他还是蛮想知道秦淮春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如果长大后很漂亮的话，那么小时候还是个胖乎乎白团子的时候，应该会可爱死吧！
“哎，你说秦老师这么情绪稳定的人，十五六岁时也会有叛逆期吗？”楚希然好奇的自言自语，应该是在对川笑说。
芙蓉的神色有些不自然，眼底微微闪过煞气，片刻后忽然对楚希然说：“还有其他想吃的吗？练兵场后面有苞米地。”
楚希然立刻就被吸引住了：“啊？苞米？秦老师还种苞米？想象不到一个美人下地干活得是什么样子？像话吗？”
“别瞧不起人啊。”芙蓉玩笑道：“你们秦老师一个人能耕三亩地。”
“尊嘟假嘟？！”
“当然，一刀下去，水泥都得翻面儿打卷儿！”
“真是修仙改变生活。”
那边生火的几个人遇到了困难，木炭可能受了潮，一直在冒浓烟，眼看很快就着了，南宴忽然说：“扇一扇风应该会着的很快了吧？”
“别……”
秦淮春话没说完，南宴已经手快的使了个小法术，扇了风，烟混着灰一齐扑到了秦淮春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