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飞花录第1章3
秦淮春看投资方答应试试纪十三,就点了点头:“那今晚先这样。”他的刀化作黑气消失:“其他损失我来赔偿。”
“您破费。”投资方知道秦淮春不差钱,干脆也不跟他客气了,能白嫖却为了面子拒绝白嫖的人,脑子肯定不怎么样。
阿忡从造型室里跑过来:“秦老师,可以下班了吗?”
“嗯,送你回去。”
投资方目送三个人离开,还收获了南宴一记眼刀,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呼——不容易啊。”
导演在旁边附和:“对啊,秦老师不容易啊。”
“谁管那个有钱的大人,我说是我!我太不容易了!”
“哦,啊?”
你不容易什么?你钱都拿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南宴跟在秦淮春身后,默不作声,一直到把阿忡送回去。
秦淮春的老板沈诉问他要不要留下吃饭,秦淮春拒绝了。
阿忡跟妈妈讲今天秦老师又带他吃了好吃的小零食,阿忡的母亲笑着听他说,看向秦淮春的眼底充满了暖意。
沈诉平日总是得体的西装,只有回家了才会换上家居服,那股吊儿郎当的气质也会有所收敛,看起来文雅许多:“真的不要等下再回去吗?你嫂子难得下厨。”
秦淮春还是拒绝:“不麻烦了,家里小孩要早点睡觉。”
沈诉的目光很自然的移到了南宴脸上,尽管如此,他也没发出任何疑问,只是笑了笑:“好吧,早点休息对身体好。”
“嗯。”
“等一下。”沈诉蹙眉,伸手碰了一下秦淮春的唇。
秦淮春后退了半步。
“伤到了。”
“嗯。”
沈诉没有再问:“那,明天见。”
“嗯。”
沈诉关上门,看着兴致勃勃绘声绘色跟媳妇描述秦淮春怎么给乔负一个大哔斗的阿忡:“让你小子去帮忙,你就帮他喊了两年加油?”
阿忡给了讨厌的老爸一个后脑勺:“妈妈!你看我爸!”
“好好好。”阿忡妈妈无奈的拍拍儿子的脑袋。
沈诉耸了耸肩:“再讲一遍,秦淮春怎么跟乔负闹矛盾的?”
“拍戏的时候。”
“拍什么戏?”
“秦老师不准我和南宴看的戏。”
“……知道了。”
秦淮春带着南宴离开沈诉家住的高档小区,一路上,南宴的脸色在路灯忽明忽暗的光下,显得极差。
走到一座天桥时,人不多,南宴停下脚步。
秦淮春有所察觉,回身看着他,也不问他为什么停,像是在等他自己说。
“在里面的时候,乔负碰你了?”
天桥上很黑,秦淮春看不清南宴的脸,也不懂南宴为什么忽然这样问:“怎么了。”
南宴没有回答。
过了很久,南宴轻声的说:“乔负不好。”
“我知道。”
“三叔,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也就罢了,等你长大就明白了。”
“我又不是小孩儿。”
秦淮春耐心的站在原地等待他:“嗯。”
南宴觉得自己的感情好像一拳砸在棉花上,有些无力,他迈步想离秦淮春近一点,不过四五步的距离,他却觉得特别遥远,就连走近了,他都觉得自己和秦淮春间隔着很厚什么东西。
挡住了呢。
南宴试探着拉住秦淮春两根手指。
“怎么了。”秦淮春没有拒绝。
南宴抱住秦淮春,趴在他肩头:“三叔,乔负真的不好。”
“困了吗。”
南宴过了很久才回答秦淮春:“嗯。”
嗓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些不知名的情绪。
秦淮春没有听出来:“那回去之后早点休息。”
“嗯。”
“可以走了吗。”
南宴直腰,但还是紧紧抓着秦淮春的两根手指。
“还说不是小孩子,大人才不会走路都要牵手。”
南宴似是赌气:“那我就是小孩子!”
远处有人放烟花,可能是在求婚,秦淮春侧眸看过去,瞳中印着那些绚烂的东西,南宴却只从他眼底看到疲惫。
仙岛。
弹幕里,观众在讨论秦淮春今晚会不会回家。
(南宴跑了,谢,他是一天都不愿意待在家啊)
(我看狐狸也够呛了,都是大忙人)
(都走吧!别管我们了!都忙是吧!我们独守空房行了吧!)
(把我弄哭了,他俩满意了?)
(不像纪十三,回家倒头就睡,现在已经睡到半拉身子翻到床底下去了,不信你们可以去看)
(看了,现在整个人已经滚到床底了)
(另外三个还在通宵看恐怖片,不敢在他们直播间待,过来看看岁月静好的小仙岛)
(晚年计划:阴暗的爬到秦老师家里安享晚年)
(洗洗睡吧,别等了,他们比咱们自律,这个点儿不回来睡觉,那基本就是遇到事不回来了)
大家刚打算放弃等待,秦淮春就推开门进来了。
白猫儿一下子从树下抬起头,兴奋的看过去,尾巴晃的都快打结了,真不知道是猫儿还是犬儿。
(回来了!居然回来了!)
(带着南宴?啊?)
“到家了,可以松手了吗。”
“不!”南宴还在赌气:“我是小孩儿!不讲道理!”
秦淮春被气笑,拉着他进门,点了灯:“不是困了吗,早点睡觉吧,饿了的话,我差人给你买些小食。”
“不饿。”
南宴被安排睡到了床上,但只有一间房,南宴追问秦淮春:“那你睡哪儿?”
“你睡你的,管我作甚。”
“好吧。”
秦淮春看南宴乖乖的睡下了,才转身出门,坐在院子里那颗蓝楹树下,阖上眼打坐,那猫儿舔了舔爪子,绕着秦淮春的后背趴下去,也睡觉了。
南宴只要探头,就可以看到秦淮春坐在树下,月影绰绰,斑驳的月光照在他身上,风裹挟着蓝楹花的香气,自窗户吹进了屋子里。
三叔好勤奋。
他几百岁的三叔忙碌一整天,半夜打坐到天明,第二天五点起来还能精神满满的起来上朝,他自己中午十二点从床上爬起来玩一整天游戏,半夜出去跟朋友熬夜喝两个小时啤酒,第二天中午十二点眼都睁不开。
算了不管,南宴缩回床上:被子上都是三叔的味道,南宴翻了个身,抱着被子安然入睡。
弹幕:
(晚,晚睡的孩子,有糖嗑?)
(你要杀了我吗cp粉)
夜很安静,仙岛上有不知名的神鸟发出鸣叫,悠远绵长。
秦淮春逐渐放松下来,意识也稍微有些模糊了。
忽的他听到一点响动,睁开眼睛,他看到有人推开门进到了院子里,带进来一股酒气。
是谁。
秦淮春起身去查看。
有半夜闲来无事进来转一圈的观众,从门口的摄像头看清了来人,急得一直发弹幕。
(啊啊啊头皮发麻!是乔负!)
(别去啊狐狸!把他赶走!他好像还喝醉了!)
(不会对秦老师做出什么事来吧?)
(不是,乔负不是被赶下去的嘛?他怎么敢上来的?)
秦淮春慢慢的走近了人影:“——乔负?”
乔负看向秦淮春。
“你来做什么。”
乔负没有说话,慢慢的靠近秦淮春。
秦淮春蹙眉:“你喝酒了?”
乔负的呼吸有些重,他一把抱住了秦淮春。
“做什么!放开我!”秦淮春低声的呵斥,想把乔负推开,又怕动静太大把南宴吵醒。
“秦淮春。”乔负的下巴抵在秦淮春的肩上:“对不起。”
秦淮春挣扎的动作忽然停止。
“很痛吗。”乔负的手搂到了秦淮春的腰上。
秦淮春最终还是没有动作,他说:“你明明什么都知道。”
“原谅我,好不好?”
弹幕:
(狐狸我劝你别原谅,笑)
(什么渣男式的道歉方式?只说了对不起?)
(我猜秦老师闪腰是因为乔负,没开玩笑)
(闪腰很疼的,我闪过,真的痛到无法呼吸,哭死)
(里面的南宴:王德发……他们在搞什么?)
尽管秦淮春已经很小声了,但南宴还是醒了,实际上,他在乔负刚进门的时候就闻到了他的味道。
他坐起来,从窗户的缝隙中直勾勾的盯着乔负,以及被他搂在怀里,没有挣扎的秦淮春。
乔负得不到回答,似是在哄他:“秦淮春,不要再闹了好不好,听话一点,像阿然一样。”
秦淮春脑袋里“嗡”的一声,他忽然记起有人跟他说过一些话,那个人跟他很像,眉目间几乎与他一模一样,他对他说:“大皇子殿下,我们,长得很像呢。”
那个人是谁?这又是什么时候的记忆?
——殿下,求您别再纠缠乔负了。
——我没有做什么事,殿下为什么要罚我?
——阿负,你别生气,不是殿下的错。
——殿下应该很讨厌我吧?
秦淮春一把推开乔负,抬手,揉了揉眉心,刚刚那些记忆却如风一般消失,再也想不起来了。
那些是什么?谁在跟他说话?
“他从来不会闹脾气,所以,你也不要闹脾气。”乔负说着这些话,好像想重新把秦淮春搂在怀里。
秦淮春咬牙,挥开乔负的手:“我不如他,那你去找他。”
乔负解释了,他开口就说:“可是阿然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