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借览典籍
帝躯转动，一条金光大道从脚下涌现，上有鸾凤神凰齐鸣，玄龟白鹿衔药，金荷银叶扎根。
俨然一副大帝巡视苍生的姿态，姜明一步踏上金光大道之上，他要去遍访一些古迹神土，以及不朽道统。
既然仙界这等虚无缥缈的东西真的存在，而且自己还亲自去了一趟。那…那些禁区至尊图谋的成仙路，必然也为真。
说来也巧，姜明以前对成仙这件事压根儿没怎么在意过。但与其说是不在意，倒不如说没关注过。
成帝前，忙着快意恩仇，帝路争锋。
成帝后，忙着上天入地，袭杀至尊。
对于什么仙路仙域，他早已毫无兴致。从好友战死，妻子亡故的那一刻，他此生活着的唯一念头，就是带走当年参与袭击他成帝的那些禁区的黑暗至尊们！
但如今，仙界的存在的事实摆在他的眼前。那禁区至尊图谋的成仙路又是怎么一回事，又为何古来所有帝皇至尊们都不见一人成仙！
而且九龙棺为何能将他带到仙界，又能带回来，种种谜题，让他不得不开始重视起来。或许可以趁今日去那些远古势力中一探究竟，可以在一些典籍中有所收获。
金光大道架入一片被混沌气遮掩的空间之中。作为当世大帝，北斗界的一切禁制伪装在他面前都形同虚设。
只要他想，这北斗界内的任何一处他都能立即洞察，眼前这处被混沌雾霭笼罩起来的地方便是一处远古遗族的栖息地。
金光大道穿透朦胧的混沌气，直接落在了该族祖地之上，澎湃巍峨的气势压塌而下，惊煞了这片祖地的所有族人，也惊醒了该族封印在神源中沉睡的远祖。
“狂妄！何人胆敢擅闯我族祖……！”
一声大喝响起，该族族长从祖地大殿临空而起，升至高空，持一尊黄铜大钟悬于头顶，垂下一缕缕混沌气，覆盖身形，望向自虚空蔓延至祖地的金光大道。
一道道异色光华从祖地四处飞速腾空而起，落在该族族长四周，皆为族中族老护法等底蕴人物，这些人迅速在空中结出大阵，为该族古皇所留的极道阵法。
大阵一成，一股极道皇威笼罩而下，将此地护住。族长临空而立，悬在头顶的极道皇兵当当作响，器中神祇就要全面复苏。
他们在至尊狩猎血食的第一时间就动用极道皇兵激活古皇阵法遁入虚空，避祸而去。尚不知外界发生了何事，此时避祸之地竟被寻到，全族上下无不冷汗直流。
毕竟他们虽为不朽势力，底蕴深厚。但若是对上那些狩猎苍生血食的至尊，即便族内有皇兵古禁压阵，想要逃脱也需付出血的代价。
因为对方就算是自斩一刀的至尊，那也是至尊，绝不是他们能够抵抗的存在。但作为同样出过极道人物的不朽势力，先辈的尊严不容许他们在对手打上门来的时候还卑躬屈膝。
若今日对方真要收割一个不朽势力，那他们也只有以血溅身，拼上所有底蕴也得给对方留下一个伤疤了。
“住口！”
一块神源凭空出现在这些族人上方，轰的裂开。从中走出一位紫袍红发，额生犄角的青年男子。
“小祖！”
见到突然出现的人，该族族长立即降下身姿，落在青年人身侧恭敬拜下。此人正是他们一族的远祖，昔日被他们那位极道古皇亲手封印的幼子。
“苍螺族见过当世大帝！”
青年人手掌一翻，族长头顶的极道皇兵落入手中被其收了起来，随后向着金光大道拱手施礼高声喊道，声音响彻整片祖地。
“什么！！当世大帝！！”
“是穹明大帝吗！！”
听到远祖的恭迎声，该族一时间炸开锅来，毕竟他们刚遁入虚空避祸没多长时间，原以为是那些禁区至尊打上门来了，但没想到来的竟然是当世大帝。
那些禁区至尊出世的最终目标就是为了围猎这位暮年大帝，但眼下对方竟来到他们这里。
那外面的战况到底如何了，最后的结局是什么他们统统不知，一时间该族上下皆胆战心惊。
谁都摸不准这位大帝来此的意图，但所有人都不由得在往最坏的结果猜测。猜这位大帝会不会是想学那些堕落至尊也自斩一刀，自成禁区。
但在自斩前也想收割血食，毕竟此刻的他还是大帝果位，苍穹内没有任何势力能抵挡他的收割。毕竟以前的岁月中，也不是没有出现过这种案例。
若今日是这位大帝来收割他们，那该族上下怕是一个也跑不了。与那些没有极尽升华的至尊不同，这位可是实打实的无缺大帝啊……
……
就在该族上下都异常紧张之时，虚空中金光大道之上，一个巍峨的身影踏步走来。龙行虎步间，所过之处混沌雾霭消散，诸法退避。
姜明自天外降临在这片小世界当中，帝威毫不留情的肆意散发，压塌万般道则，整片祖地都在哀鸣。
只是瞬息间，姜明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该族刚刚布置完成还未来得及撤下的皇阵之外。
一步踏出，皇道阵法直接崩溃，连姜明的脚步都未能阻挡半分。该族布阵的族人犹如下饺子般纷纷从空中跌落入地面，砸出一个个深坑，但却无一人敢在此刻从坑中冒头。
有胆子和禁区至尊叫嚣，和对一名当世大帝叫嚣完全是两码事。不升华的至尊，他们怎么也能周旋一下。但这位当世大帝，想要摁死他们只是动动手指的事。
一脚踏破古阵的姜明在空中负手而立。大帝威严不容侵犯，在一位当世帝者面前布阵相待，举族上下皆刀剑相向，已是严重失礼。
若是姜明带着杀意而来，早以一掌覆灭此族，但好在此行目的不是来灭人全族的，所以并未严惩，只是将其扫落入地。
随后盯着下面还站立着的年轻人。帝目中精光闪过，洞悉了此人的根脚。
一位极道古皇的亲子，体内有微弱的皇道法则涌动，年岁不大，却散发着一股腐朽沧桑的韵味，即便此刻对上他，也只是不卑不亢，恭敬对待。
“大帝恕罪，不知大帝降临，是我族人无意冒犯帝威，还请大帝见谅！”
见姜明降下身形落在眼前，青年再次拱手作揖向着姜明行礼，同时心中松了一口气。
因为姜明进来后并没有展开收割血食的行为，说明姜明没有堕落自斩的意图，那今日他们一族也算安全一半了。
姜明颔首，敛起帝威。见此，青年立刻引领姜明前往大殿。既然这位当世大帝并未对他们一族动手，那必然是有所需求，只要接下来能满足这位帝者的要求，那剩下的一半也安全了。
青年引领着姜明走在大道上，身后是一群族老低着头跟随在二人身后。同时接收着当代族长的传音，了解着这位当世大帝的事迹。
他乃族中底蕴，非灭族之祸不可出世，上一次出世还是上一次黑暗动乱有至尊想要收割该族血食的事了，其后一直自封，对外界时代的更迭并未有太多了解。
所以现在正在飞速了解姜明这位当世大帝的信息。只听前面，青年还未太在意，但越听下去越心惊。
直到听见该族这次遁入虚空前，又逢禁区至尊出世，收割血食，而且足足有七位。
但眼下，这位暮年大帝竟然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了该族这里。
思及此处，这位古皇亲子立马叫当代族长安排人出去打听消息，外界的帝战动乱究竟如何落幕的。
姜明闲庭信步的走在殿前大道上，对于耳旁古皇子嗣与族人的传音并未在意。只是抬首漫步，欣赏着这苍螺族的祖地。
这一族乃是远古遗族，相传最早可追溯到遥远的冥古时代之上，族中还疑似出了不止一尊极道。这也是他为什么来这里的原因。
年代古老，族中肯定记载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迹。他年轻时闯过几处古地，看过几个记载，言冥古之前的时代，尚有仙存在。但当时的他对那些虚无缥缈的记载只是嗤之以鼻，并未在意。
而今不同了，或许可以从那些古老的记载中窥见一二真相。
少顷，一众皇族与姜明进入大殿，青年请姜明入了上方主座，自己落于下首，再下面是一众族老。
待姜明落座，立即有该族貌美族女来到大殿奉上琼浆玉露，神果玄丹，供姜明品尝。又有玉女持玲珑翡翠扇立于姜明身旁两侧，扇动微风拂面。
姜明也不客气，随手摄起一枚果子落入手中，旁若无人的吃了起来。一时间，大殿中静得针落可闻，只能听见姜明咬开神果的脆响声。
待空气尴尬了一会儿后，青年向着姜明抱拳行礼，试探开口道：“不知穹明大帝今日降临小族，有何贵干？所有我族能为大帝分忧代劳的地方，还请大帝尽情吩咐！”
话落，四周族老也是紧张的望着上座面无表情的姜明，生怕这位大帝要搞什么幺蛾子。
闻言姜明咽下口中的瓜果，摆明来意。
“尔等勿惧，本帝曾听闻苍螺族乃远古遗族，出身古老。此次前来，只为一观族内典籍，了解一些秘辛。”
“还希望各位能不吝啬，大开藏书，借与本帝一览。”
姜明的话已经说得很客气了，把你们的那些好看的都给我康康。是你们自己主动让我进去，还是我等会儿把你们灭干净了再自己进去。
但就是听闻此言，在场这些族老悬着的最后半颗心也落了下来。毕竟历史上，来本族借览古籍的极道人物不在少数。
区区典籍，要看便看好了，反正也被翻烂了，翻来翻去也就那点东西。就算今天姜明要看族中的皇经帝法，他们也会双手奉上。
识时务者为俊杰，没必要为了这点事去得罪一位当世大帝，还是一位毫无禁忌的暮年大帝。
“大帝能亲临小族借览古史，是小族之幸。不知大帝需要观看那方面的典籍，我立刻让族人奉至大殿。”
青年人当即开口，此时的他内心欣喜又意外，没想到这位大帝来此只是为了这点小事，当即答应了姜明的要求。
但姜明一摆手，回答道：“不用，带我入藏书地一观即可。”
四周一静，但马上恢复。青年人脸上涌起一分无奈的神色，按理来说这种地方乃是该族的立根之本，岂容外人进入。但没办法，眼前的是一尊大帝。
“是我等思考不周了，请大帝移步，随我等前去。”
姜明颔首，起身跟上青年的脚步，向着祖地深处走去。
没一会儿，来到了藏书的地方，是一处石窟。
“大帝，这里就是藏书地了，这边是功法经文，那边是阵道解要……”
青年领着姜明走在石窟中，为他讲解藏书分类。
“至于那里，则是本族记载的一些古今见闻异录。”
姜明抬头望向这片石窟，各种仙光流转，神辉四溢，都是那些强大功法衍生出来的异景。
对于那些功法阵法，丹道源禁之类的东西姜明不怎么感兴趣，就算是最上方那本流转着极道皇威的古籍也没在意。
毕竟他自己就是极道人物，若只是术，还可以参观一二。但若是其他极道人物的经文法典，那是绝对不可能去学习触碰的。
事关一位极道的尊严，若是学了，那样只会变相的损毁自己的道心。
所以他此行的目标只有一个，姜明抬眼望去，目光落在了记载古今见闻异录的地方。
姜明来到一面石壁前。高耸的石壁，被掏出了排列整齐的石洞，每一个石洞内都存放着一本古籍，洞口被封印堵住。
姜明伸手随意掏出一本古籍翻看起来，里面记载的是该族三百万年前，一位族人在北斗界外的一处见闻。
里面记载了那位族人在穿越一处混沌小世界后，意外在星空中撞见一团灰雾，吞星食日。所过之处，只留下一片空旷的真空地带。
那位族人乃是一位准帝强者，但仅仅是触碰了一丝丝灰雾，就全身长满红毛，若不是逃得快，说不定当场就要葬送在那片未知地。
此后那位族人逃回族内，利用极道皇兵和古皇法洗涤自身，才祛除身体上的红毛。但即便如此，那之后的他也会经常感到阴风阵阵，时不时还能听见耳旁有诡异的低语声。
就这样，那位准帝在这种诡异的干扰下，只活了千年时光便郁郁而终…
姜明津津有味的翻看着这些典籍…
而苍螺族的人则是退在他十步之外仅仅候着，只余几个花容神貌的族女留在姜明身边摇扇侍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