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谁错了？
襄阳城内，凉风渐起。
甄有钱身着一身白袍，带着聋哑的老仆停在了锦衣卫镇抚司门口，他仰头望着那面写着【镇抚司】三个字的黑色牌匾似乎陷入了回忆。
“第一次见到这块匾，好像是在落枫城啊。”甄有钱喃喃的嘀咕道。
门外的锦衣卫认出了甄有钱，几人相互看了看，领头的小旗官上前拱手善意的道：“甄大人，今日厂公在此公干，您还是不要在此停留的好。”
杨陵设立镇抚司之初，曾下令镇抚司五十步之外，闲杂人等不得停留。
甄有钱似乎想到了什么，拍了拍头说道：“哦！看我这记性，如今我只有爵位，却无官身，确实不该在此停留！”
“不过，我今日来此，确有要事要见厂公！”
那小旗官正要询问，但镇抚司内走出一个千户冲着甄有钱拱手道：“甄先生，随我进来吧。”
甄有钱拱手道：“有劳大人了！”
甄有钱带着老仆跟着带路的千户走到了北镇抚司白虎堂内，而魏忠贤却面带微笑的望着甄有钱，似乎已等候多时了。
“拜见厂公！有人谋反，要害大将军！”甄有钱神色挣扎了片刻后，冲着魏忠贤大声拱手道。
魏忠贤笑着问道：“哦？是何人谋反啊？”
甄有钱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还是大声说道：“襄阳城防司副统领沈炎！庐江太守沈诚！勾结陆渊泄露军机，以致大军折戟江东！”
魏忠贤哈哈笑道：“沈炎？他不过是早年追随主公的一个庸碌之人，有什么资格谋反。”
“他不过是一个小喽啰而已。既然甄大人都进了镇抚司了，那就都说清楚吧，免得受皮肉之苦。”
甄有钱颔首道：“厂公心如明镜，在下自然不敢有所隐瞒。”
“沈炎是光和年间投入主公麾下，黄巾之乱后一直未得重用，故而心怀怨恨。”
“厂公可知，此人虽为主公旧部，但亦是江东沈氏之人，与庐江太守沈诚乃是同族！”
魏忠贤嘿嘿笑道：“继续说。”
甄有钱上前一步道：“自从沈诚继任庐江太守以来，两人便已互明身份，只是一直未有联系。”
“直到主公征伐江东，他们才开始有书信来往，但非常隐秘。”
魏忠贤一双冰冷的眸子盯着甄有钱问道：“这些~你又如何得知？”
甄有钱双目微红的说道：“我弟弟甄强暴毙之后，沈炎曾来我府上祭拜，并将这些事告知于我，希望我能参与其中。”
魏忠贤继续问道：“如此要紧之事，他们为何敢告诉你？就不怕你告密？”
甄有钱目中含泪道：“沈炎告知在下，是主公下令杀了我弟弟！他们知道我待我弟弟甄强极好，由此断定我即便不参与其中，也不会告发。”
“但不管我弟弟是怎么死的，是谁杀的，都怪不了他人。他自己做错了事，就要为此付出代价！我不能因为他是我弟弟，我就坏了主公的大事。”
魏忠贤起身道：“谁是主谋！”
甄有钱拱手拜道：“尚书令荀彧、太傅卢植、国舅王普，还有，当今天子！皆为主谋！”
“王普授命丁俞行刺主公不成，便怂恿天子暗授密诏与沈诚谋害主公。而沈诚则内连公卿，外结陆渊，才有东征之败！”
“天子许诺，事成之后，封沈诚为忠义侯、大将军！”
魏忠贤哈哈大笑着走到甄有钱身前道：“甄先生，你的故事编完了吗？”
“那日沈炎在你弟弟甄强的灵堂上对你说的话，我便觉得蹊跷。本来我还不确定，今日听了你的故事，我才断定你才是叛乱的主谋！”
魏忠贤话音未落，一直跟在甄有钱身旁的老仆陡然拔出一柄袖剑，电光火石之间，剑刃没入魏忠贤的心口。
甄有钱眼中的悲痛、挣扎、果决，全部化为淡漠的冰冷。
一切都发生在须臾之间，才反应过来的东厂番子刚刚拔出腰间的刀却被身后的锦衣卫斩杀。
甄有钱蹲在还未断气的魏忠贤身旁淡淡的说道：“我知道骗不不过你，我只是想离你再近一些。这些年杨陵让你筋骨强度提升了不少吧，那你知道刺客要离吗？春秋时期的人。我这位老仆就拥有一枚要离的武魂。”
“都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但故人却是最亦变心。”
“沈炎那个蠢货有一点说的对。独夫之心日益骄固啊。”
“我甄有钱不争也不抢，他要什么我就给他什么。最开始，他只要金子，后来，要粮草要铜铁，再后来要马匹，我有不给吗？”
“结果他现在却想要我的命！我做错什么了？你也是追随他的老人了，你能告诉我吗？”
四周的东厂番子被锦衣卫突袭之下已全部斩杀，尸体也被迅速拖走。
此时的魏忠贤鲜血从口鼻中不断涌出，已是口不能言，只是一双眸子却死死盯着甄有钱。
甄有钱一把拔出魏忠贤心口的袖剑，又狠狠插入魏忠贤的腹腔：“你说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在问你话！”甄有钱手中的袖剑再次落下。
“你回答我？我错了吗！？”
甄有钱每问一句，手中剑便刺入魏忠贤的身体一次。鲜血喷溅在了甄有钱的脸上，但依然是一脸漠然。
“胖子！别墨迹！？辛弃疾马上就回来了！杨五郎已经被沈炎麻翻了，赶紧封锁襄阳！”南宫逸望着疯狂的甄有钱大声道。
而甄有钱则慢慢的抬起头有些木然的问道：“我错了吗？”
南宫逸着急道：“你错个叼！杨陵忘恩负义，还重用魏忠贤这个变态，你我迟早得死！”
“我付出的可不比你少！但我得到什么了？区区一个工部尚书，天天躲在暗室里鼓捣那些玩意。你当我真喜欢吗？草！”
“咱们没错！错的是杨陵！”
“这是陆渊提供的襄阳乌衣司的暗桩，咱们就说乌衣司的密探突袭镇抚司杀了魏忠贤！”
“杨陵的情报我都偷偷给到了陆渊！杨陵必死于江东！”
“该灭口的，我都灭口了。不会有人知道！你我兄弟二人联手替杨陵治理这天下！”
甄有钱神色淡然的颔首道：“走！去大将军府！”
而此时，聋哑的老仆不知从何处寻得一件崭新的袍子贴心的为甄有钱换下了一身血衣。
而远豫章郡的绕城下，杨延平带着五十骑兵呼啸而至。
见城头戒备森严，自己的将旗还在城头，杨延平冲着城楼大声道：“我乃越骑将军杨延平，张俊将军何在！”
“末将张俊，见过延平将军！”城门楼上片刻之后便出现了一员身披玄甲留着两撇胡子的将领。
杨延平大声道：“主公在南昌形势危急，速速调兵随我出城南下救援！”
张俊闻言，大声道：“末将遵命！将军有伤在身，不如先进城包扎一番再南下？”
随着张俊的话语，饶城的城门也打了开，杨延平寻思片刻便带着亲卫骑兵进了饶城。
杨延平刚进入饶城，城门却忽然关闭，紧接着，万箭齐发。
杨延平挥动长枪，怒吼连连，但片刻后便身中数箭而死，麾下的亲卫骑兵也全部死于乱箭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