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戳瞎子眼,踹瘸子腿!
南锣鼓巷不似王府井大街那边热闹。
休息日,过了下午四五点,天儿一落凉,路上就没什么人了。
四合院儿大门口,立着两只神态俏皮的石狮子。
院门儿敞着,三大妈正站在自家花架子旁,和邻居聊天。
“年轻人,就是看不长远,我家秋雁儿,那绝对是个能过日子的好姑娘。”
“老话说,娶妻当娶贤,娶个绣花枕头,那有啥用啊?您说是不是这理儿?”
说着,有意无意的朝中院儿瞥了一眼。
秦淮茹倒是长得漂亮。
当初,贾东旭欢天喜地的把人娶进门,羡煞了左邻右舍多少大小伙子!
如今怎么样?
还不是把日子过的鸡飞狗跳的?
就算是搁过去,大户人家娶正房,也是娶贤惠能干的。
模样再好看,空有一副花架子,也只能给人当小妾,说句不好听的,死了连祖坟都入不了。
许大茂相亲跑路这事儿,要说三大妈心里没怨气,那是假的。
只不过住在一个大院儿里,面子上不好闹的太难看,但又忍不住想抱怨几句。
正聊着,一抬眼,瞧见秦山推着自行车进来,立刻眉开眼笑,“山子回来啦!”
“回了,三大妈!”
“哎哟,这是上哪儿去了?又买这么多东西!”
一看秦山车把上挂的腊肉、腊肠、红梨、冬枣儿,还有铁皮盒罐头,这些可都是稀罕物儿。
一般供销社买不着。
“朋友送的。”秦山笑笑,一句话带过。
顺手从个纸包里抓出把糖块儿,冲前院儿几个疯跑玩闹的皮猴子一招手,“来,拿去分了。”
“吃糖喽!吃糖喽!”
“谢谢山子哥!”一群小屁孩儿欢呼雀跃,围着秦山嗷嗷喊。
三大妈瞅着,眉头直皱。
心说这也太不会过了。
糖块儿多贵啊,不到过年都见不着的东西,这倒好,一把抓出七八块儿,随随便便就打发人了。
这不败家么这?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便不由自主的劝道,“山子啊,你还年轻,这过日子,得为以后打算。”
“溪丫头要上托儿所,再大点儿,还要读小学,过两年,你也得娶媳妇儿。”
“这哪儿哪儿都要花钱啊,不精打细算怎么行?”
“还是那句话,吃不穷、 穿不穷…”
“算计不到要受穷嘛。”秦山笑呵呵的接住她话茬,“成,三大妈,我记住了啊。”
“那啥,我那儿还有几尺花布,回头您再给秦溪做件儿薄夹袄呗。”
三大妈:“…”
得。
掏心掏肺的跟他念叨这么多,又白费劲了。
一小丫头片子,今儿给做新衣裳、明儿给买新发卡、零嘴儿更是没见断过。
变着法的往外花钱。
多少是够啊?
等把老易赔的那些祸祸光,日子就不过了呗!
三大妈直叹气。
“您也别劝,劝多了,人还嫌您嘴碎管的宽。”
聊天大婶儿见秦山进了中院,才小声道,“爹妈在的时候都管不了,您一外人,是吧?”
秦山倒真没不乐意听。
非亲非故的,三大妈愿意多絮叨两句,是好意。
但他这人吧,潇洒惯了。
让他谨小慎微的苟着,还真苟不住。
中院。
难得秦淮茹今儿没占着公用水池又洗又涮。
转念一想。
哦,礼拜天,傻柱没上班,也没饭盒。
贾家的屋门关着。
秦山推车经过,稀奇的瞅了一眼。
自个儿骂人的词儿都到嘴边了,老虔婆怎么没趴窗户?
不按套路出牌啊这!
秦山无趣的拱了下腮帮子,正要收回目光。
突然。
一披头散发的老婆子“砰”的一声,贴到了玻璃上。
双眼怨毒,直勾勾的瞪着他!
“呦!还活着呐!?”
“一进这院儿,没听见嚎丧,还以为你死了呢!”
不等贾张氏开口,秦山先一咧嘴,笑嘻嘻的问候了她。
说完。
叮铃叮铃按了两下铃铛,脚下一蹬,溜着车穿过了月亮门。
留老虔婆在身后吊着半口气儿,一嗓子哀嚎。
“嘶——嘶——”
“秦爷、秦爷——”
许大茂猫在屋里,看见秦山回来,从门后斜斜探出身子。
“呦!秦爷您这是上哪儿趟路子去了?又弄回这么些东西?”
“有这好事儿,也不带兄弟一手。”
“你不行,你太菜。”秦山扎好车,把大兜小兜提回自家。
“别介啊秦爷,大老爷们儿,不兴说不行。”
“你行你让一姑娘吓的蹿稀跑肚儿。”
“又提这茬儿…”
许大茂嘴一歪,觍着张大长脸,“晚上喝一杯庆祝庆祝呗。”
“庆祝你扬名立万啊?”
这茬儿算是过不去了!
许大茂一嗤,“庆祝贾东旭劳动改造三年,可喜可贺嘿!”
“那孙子判了?”秦山关上厨柜,从屋里应声道。
“三年!”
许大茂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幸灾乐祸:
“贾老婆子又哭又嚎,闹腾一天了。”
“嘿嘿,这回够他受的!”
秦山一挑眉。
怪不得那老虔婆面如土色,跟闹鬼似的,连嚎丧都提不起气儿了。
三年。
呵呵。
便宜那狗东西了。
“我出酒菜你出人。”
秦山拎出两根腊肠,一块儿五花肉,扔给许大茂,“整俩下酒菜。”
“得嘞!”
“秦爷您瞧好吧!”
许大茂这货,猥琐的时候,那叫个没脸没皮。
讲究起来,也是个体面人儿。
自个儿又添了盘大葱炒鸡蛋,油炸花生米,妥妥凑出四个菜来。
四方桌一摆。
秦马氏坐中间,俩人坐两边儿,一人一碗高粱白。
那叫个有滋有味儿。
至于小豆丁。
这些天养的肚子里油水足了,干饭的劲头就小了。
啃了半拉馒头,便到一旁造她哥带回的稻香村点心去了。
咔嚓咔嚓,跟只小仓鼠似的,吃的两腮鼓鼓,满脸碎渣渣。
“诶,你家还有小鞭没?”夹了颗花生米,秦山问道。
“没了,过年买了点儿凑热闹,早放完了。”
许大茂一听,就知道他想干啥。
落井下石。
雪上加霜。
伤口上撒盐。
戳瞎子眼,踹瘸子腿。
这种缺德事儿,秦山干得可比他驾轻就熟多了。
可惜,小鞭没了。
出了年,这会儿也没地儿买去。
不然,噼里啪啦的放上两挂,准得把中院儿那老虔婆气厥过去。
“秦溪,过来。”秦山放下筷子,朝小豆丁一招手。
“哥交给你个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