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虔佛骨
已不在京中？
鹿茗心底微动，他们……要对沮渠墨尔动手了？
也对，后日就是重阳节，这一世，沮渠墨尔还会选择在重阳节动手么？
鹿茗低头拆开锦囊，里面只有两粒碧绿色珠子。
抬头一脸迷惑地看向梁枫之。
“这是辟火珠，”梁枫之轻声，“医谱记载，含之可浴火不伤，两年前王爷命老夫制作，因其中一味原料难得，时至今日才堪堪制成。”
这东西，此前八世怎么从没听赵烨昇提起过？
难道此前八世都没得到这味原料吗？
“什么原料如此难得？”
“虔佛骨。”梁枫之略思索了一阵，才犹豫开口，“需要成年男子在出家之日，将体内的籽骨取出，日日以本人的指尖血和上香灰、灯油，奉在佛前，直至骨色又红转黑再转青，才算成功。”
“具体时限究竟是多久，只能看那佛骨何时变色，谁也无法估计，据王爷说其中一个佛骨今年五月便转青了，可另一个却迟迟未动，老夫也曾劝过王爷，那其他原料着手也需要时日，不如先做一个也好，可王爷执意必须同时制作两枚，因而直到七月初才将虔佛骨交由老夫。”
“当时王爷很激动，说什么因为自己破戒，还以为不会再成了。说实话，老夫看着王爷长大，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喜形于色。”
鹿茗颤抖，一时觉得眼前昏黑，心底被揪得生生得疼。
所以赵烨昇出家，不仅仅是为了他所说的什么以暗观明，还是为了替他们俩，求得一对虔佛骨？！
而且，当他忍受着取骨之苦、日日针刺之痛，得到那虔佛骨时，鹿茗在做什么？
正在假死、拆笼、自焚……挖空了心思躲他！
不知道看见佛骨由黑转青的那一刻，他有没有后悔过？
鹿茗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般若寺的，只觉得大脑一片嗡鸣，她当真值得赵烨昇如此吗？
【宿主，】系统犹豫开口，【虽然可能有点煞风景，可……这个辟火珠本质上就是封建迷信呢，所谓籽骨，除了膝盖骨以外，大部分都是内膜增生形成的，它就算跟啥混合，也不能辟火呢！】
【更何况剃度出家，它也不影响骨骼和血液成分呐！那个傻子赵烨昇，肯定是被盗版书给骗了！】
鹿茗已经涌出的热泪，被系统一番话生生噎在眼眶里，它还真是……煞风景！
【要我说，你们不如在商城兑两个纳米金钟罩，那玩意才是正经能辟火的！也不算负担不起，一个才2000积分。】
鹿茗后槽牙都咬烂了，这个系统，煞风景就算了，还来跟她推销！
“虔佛骨的珍贵，不在于它是不是真的辟火，”鹿茗压下心底的无名火，耐心地跟系统说，“而在于他为了我，生生忍受了非人的痛苦，在于他明明有机会独活，却自愿放弃。”
“系统，我有点想他！”鹿茗的嘴角酸涩，虽然才十几日，却仿佛一个世纪一般，想他。
一直喋喋不休的系统此刻却安静异常，许久才轻轻回应：【我也……想它。】
……
晨曦热切的光洒在寺内的青石板路，如同镶了金边，这条路鹿茗与还是若虚的赵烨昇走了无数次，可今日走来，却陌生异常。
“总觉得哪里不太一样？”
鹿茗推门走进自己居住的小院，一柄匕首便抵在了鹿茗的腰间：“王妃安好。”
竟是泰福宫里的主管太监——多喜。
鹿茗脊背一僵，她终于知道何处不同了，那清晨时分的青石板路，从未如今日一般安静过！
“太后娘娘想念王妃，特命奴才来请王妃入宫！”多喜的声音阴柔绵软，可那软得如棉花般的声线里又仿佛藏了细针，听得人格外难受。
鹿茗几次到泰福宫，他都是跟在绘音和绘声身后的，鹿茗从来没有仔细观察过他，今日一见，突然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浓烈的阴损杀意。
“太后娘娘几时醒的！”鹿茗朝躲在暗处的九耀微微摇头，才扯出笑来看向多喜，仿佛从不曾与太后闹掰一般。
“进了宫，自己去问太后娘娘吧。”多喜的匕首仍紧紧贴在她后腰之上，推搡着她一路往僻静处走，“对了，王妃别忘了告诉你檐上的那位朋友，别跟着咱家，莫说咱家手抖伤了王妃的细嫩肉皮！”
“还请他好好转告摄政王，若想王妃活命，明日日落前，带着太后娘娘想要的去泰福宫。”
“走吧，太后娘娘还等着咱们吃午饭呢！”
鹿茗登上马车，一路又往京城而去，鹿茗有些无奈，早知道留在泰福宫别走了呗，还能留个梁枫之给她搭把手。
不够她折腾的！
……
另一厢，康平城的炮筒装满了火药，已经一路向京城行进了三十里，架设在一处高台之上。
这里是当时李琦计算好的投射点，角度、药量、风向都是按照李琦留下的操作说明布置的，只要沮渠墨尔一声令下，便可点燃引信。
沮渠墨尔端着李琦留下的望远镜，看向那四四方方的京城，不由得勾起一抹阴冷的笑。
探子回报，说是那沈子姗为了谋权，不知道喂皇帝和赵烨昇吃了什么，如今两人行状疯癫，一日内有半日在尖叫、疯跑。
倒是给了她休养生息的机会。
不过……鹿茗知道了她端午节的计划，如今又不知所踪，沮渠墨尔自然不可能选择坐以待毙。
所以，她决定提前发起总攻，九月初七，一样是个诸事皆宜的黄道吉日。
她要让整个南朝京城，陷入一片火海！
“渲王呢！”沮渠墨尔回头朝着自己的侍卫吼着，这都什么时候了，渲王怎么还没来！
说起他，沮渠墨尔还是有些不确定，那个恋爱脑跟她保证自己已经放下鹿茗了，当初鹿茗被羁押时他也确实没有再去过柴房。
可她总觉得，渲王的心里还装着别的想法。
不过如今，也容不得他有别的想法！
“渲王到。”随着一声通禀，两个侍卫押着五花大绑的渲王，来到了高台之上。
沮渠墨尔笑得得意：“渲王，你来选，这第一炮，要朝向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