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油盐不进
渲王的眼睛微红，呦呦进了京城，不肯去渲王府，却去了一品阁做工？
他口口声声说要保护的女人，被逼到给平头百姓做端盘子的下人？
渲王的拳头被捏得咯咯作响，许久，才颓然落下肩膀：“呦呦，再信我一次好不好？”
“王爷，”鹿茗摆摆手，“民女相信王爷，只是如今京城动乱，王爷该以大局为重，呦呦不想做王爷的负担。”
“天地开阔，身为皇室便担负了守卫南朝的天命，王爷的格局绝不该只有儿女情长。”
这句话，鹿茗在第五世时曾与渲王说过，当年是想劝他别困在皇陵中自怨自艾，如今……
鹿茗总想让渲王记起自己的初心，而不是被沮渠墨尔和沈子姗的诡谲扰乱了心智。
守卫南朝？
渲王突然记起自己的梦境，那个皇陵中的女人也跟他说过这些话。
“呦呦……”渲王将她抱在怀里，“真的是你！还好，还好你在！”
“我必定给你搏个尊贵的未来！”
“王爷，”鹿茗推开他，继续比划，“民女身份低微，见识的都是普通百姓的人生，也没有太宏大的梦想，只想有个能容身之地，一世安稳便是。如今南朝危难，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还请王爷……护南朝平安。”
渲王看着她坚定的眼神，一时怔忪，他从未想过，如果朝廷颠覆，百姓会如何。
渲王看着呦呦不同以往的明亮眼神，梦中的形象似乎更加清晰地印刻在她身上，不由得伸手去摸她的眉眼：“呦呦，此生我都听你的。”
沈府到一品阁不过隔了两条街，马车踢踢踏踏，片刻便至门口。
渲王看向呦呦，又问了一次：“当真不回渲王府吗？”
见呦呦点头，便也没纠结：“照顾好自己，我有时间便来见你。”
鹿茗乖巧地等他的马车走远：“系统，渲王的黑化度有降低吗？”
【系统显示，渲王黑化度91，比之前还高了一个百分点……】
【他刚刚明明答应的好好的呀，怎么说话不算数呢！】
鹿茗也不由得失笑，这就是男人啊，说一套做一套，主打的就是油盐不进是吧！
【那宿主打算怎么办？这进度恐怕……不太乐观啊。】
鹿茗望着走远的马车，也还有最后一招吧！
……
若虚这几日当真是很忙，一连几日不见人，夜里，便只剩下鹿茗一个人住在那个隐蔽的小院里。
在床上辗转反侧地骨碌了几十遍，依旧睡不着，不禁到庭院里散步。
“九耀？”鹿茗朝着天上轻声喊，“在不在？”
“王妃！”九耀很快便跃下屋顶，“属下在。”
“帮我查一查，那个一品阁是谁的势力。”
这几天鹿茗仔细观察了掌柜，他的举手投足，都不似普通商人。
“是。”九耀要离开，却突然想起什么，“王妃，有件事，属下本不该多嘴，可……又不吐不快。”
九耀的神色十分凝重，看出是在心底纠结过许久的。
他是当真敬重这个王妃的，也知道王妃在王爷心中的位置，虽然暗卫只听从王爷一人，可他早已将王妃视为自己的主人。
鹿茗微微歪头：“说来听听。”
“王爷这几日……不太寻常。”
“什么意思？”
“已经有好几个暗卫被调到沈府去保护皇后娘娘了，这几日他们已经见了好几次面，那个……王妃，您可千万看住了王爷啊！”
鹿茗差点笑喷，难怪九耀会神色这么凝重，原来是察觉到自家王爷“移情别恋”了啊！
不由得就想逗逗他：“这赵家人不都爱这种禁忌爱恋么，人回来就行呗。再说，我这不也没空着，各玩各的不也很好？”
她天天戴着人皮面具去勾搭渲王的事儿，九耀不也看在眼里？
“王妃怎么能……”九耀闹了个大红脸，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王爷是如何吃醋的他看得很清楚，如今……如今这才几日，便同床异梦了？
“别逗他。”若虚清冷沉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会当真。”
九耀狠狠吸了一口凉气，这怎么办，背后嚼王爷舌根，被王爷听了个一清二楚？
会不会……小命不保？
“属下该死，属下不是故意挑拨……只是……”只是实在不愿一对有情人走上相看两厌的境地。
“你做的很好。”若虚声音轻轻，“既然将你送给王妃，便该忠于王妃，察觉到本王的异样与王妃汇报，是你尽职。去领赏吧。”
九耀眨眨眼，怎么可能呢，还有奖励？
不会是等王妃睡了，秋后算账吧？
“还不走？打算让本王再赏你什么？”若虚看他呆呆的模样，反问道。
九耀一慌，行了礼便跳上了房檐。
“不是说很忙，没有时间回来睡吗？”鹿茗轻轻钻进了若虚怀里，她都做好了独守空床的准备了。
虽然没准备太好，有些睡不着。
若虚轻轻将头侧倚在鹿茗头顶，将身体的重量压在她身上少许，吸着她周身熟悉的香气，许久才低沉着嗓音开口：“我好累，很想你。”
鹿茗想了想，这是找她充电来了？
似是怕她支撑自己太累了，只在她头顶压了片刻便直起身：“仿佛当真不太累了。”
鹿茗笑得灿烂，还是个快充！
“我只待片刻就走。”若虚拽着她，一路进了屋，便抱着她上了床。
“就片刻，还要……”鹿茗语迟，若虚哪次碰她不得做个半宿，如今就这么会儿功夫还不肯歇？
“什么？”若虚显然有心事，并未听清鹿茗讷讷的声音，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才轻声问，“就让我这么抱一会，刚才你说什么？”
鹿茗咬舌头，好家伙，她这是欲女上身了？
人家根本没这个心思！
若虚的心跳从鹿茗的背后传至心底，就这样相互依偎的感觉，安全又温馨。
若虚温热的气息吹在鹿茗脖颈上，吹得她心猿意马，想要说些什么，身后却传来若虚轻微的均匀清浅的鼾声。
鹿茗轻轻叹气，看来这几日若虚是真的累坏了，
这么快，居然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