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崩坏警告
月色皎皎，洒在风致婀娜的荷叶上，夜风温凉，吹起一池粼粼的碧波。
小船上，两人交叠而卧，懒懒地着月色顺着荷叶，星星点点洒在身上。
已经如此安静地躺了两个多时辰了，鹿茗躺得有些困了。
只能打着哈欠，继续此前的话题。
“我想见见沮渠墨尔那个男宠。”鹿茗紧跟着补了一句，“不许发疯，再发疯我真不理你了。”
“见他做什么？”
“怀疑他会做火炮。”
若虚皱眉，火炮？
“就大概一个铁筒，这么粗，里面塞了弹药，”鹿茗伸手比划着。
又觉得说不清，便伸了手指在若虚的胸前画着草图，“就这么点燃引信，后面的火药爆炸就会把前面的弹头推出去，然后弹头咻地飞到远处，落地……”
纤细的手指在若虚胸前来回摩挲，直扰得若虚面色涨红，思绪不畅，堪堪一把攥住了鹿茗的手：“嗯，我听懂了。”
听懂了？
鹿茗皱眉，这么聪明，可她还没说完呢？
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若虚才觉得脑内重现了几分清明：“这等重物，你如何见过？”
鹿茗一怔，这该如何答？
若虚感知她的犹豫，不由得也低垂了眼眸，许久，方开口：“从你原本的世界得见吗？”
似是怕鹿茗怀疑，若虚还不忘解释：“这副皮囊下原本的灵魂我曾见过，虽也开朗，却与你并不同。你是突然闯入到我所在的世界来的，甚至我曾多次想过，你的闯入，似是专程为我。鹿茗，我很想了解，要怎样的世界，才能养育你这般自由有趣的灵魂。”
鹿茗几乎瞬间惊呆，头皮都不由得攀上一丝酥麻，他……居然自己猜到了？
系统都疯了：【崩坏警告，崩坏警告，宿主小心，攻略对象要觉醒了。】
【啊，不对，若虚不是攻略对象了。】
【那没事了……你们继续……】
鹿茗又是一怔，所以不是攻略对象了，有些话，就能说给他听了？
深吐了口气，鹿茗才试探着开口：“确实是很不同的世界。”
鹿茗承认了异世身份后，停顿了许久，直到确认没有天罚，才继续向若虚描述着她从前的生活：
“那个世界很好，出行方便，从京城到北海府不过一个多时辰；资讯便捷，全世界发生的事情不过一瞬就能得知；武器也先进，像我所说的火炮，射程可以覆盖整个南朝……”
“但是……我在那个世界并不太好。”鹿茗扁扁嘴，回忆起的都是父母为了三五块钱大打出手的场景，贫贱夫妻百事哀吧，到最后连她几千块的医疗费都拿不出。
她只是上大学做兼职时被一个摩托撞断了腿，也会被放弃治疗……
还要靠跟这个鬼系统签什么协议，完成攻略任务来换她的医药费。
【宿主，请分清，你说的鬼系统……】
“前任，你的前任。”鹿茗无奈，忘了，现在的这个系统有点粘她。
鹿茗没有继续说，若虚便也没有继续问，揽着她肩膀的手却微微用了一分力气，过了许久，若虚才继续开口：“我偶尔会害怕，怕你只是我循环累业的幻想，一旦走出循环，我便再也寻不见你。”
若虚始终记得，鹿茗假死前曾说过，接下来的路，他要自己走了。
明知鹿茗只是为了逃开他，也足够让他思虑许久，难以安眠。
鹿茗心底重重一跳，手指攥紧又撒开，才闷闷地点头：“嗯。”
“你会去哪？”若虚罕见地并没有突然暴怒，而是咬了牙问。
“不知道。”鹿茗抿唇，没有说起渲王的任务，而是换了一种说法，“来此处也非我所选，去他处也是身不由己。”
若虚神色凝重，鹿茗的话……
“所以你当日……并非假死，而是被不可控之力送走了？是不是？”
鹿茗手指微动，他只凭她这两句话，便猜出来了？
“你的不可抗力，曾让你接近我，如今又让你接近赵澄渲？是不是？”
他怎么猜到的？
鹿茗一瞬间忘了呼吸，手心里满是止不住的汗，整个人都在颤抖，他……他怎么可能知道？
若虚知道了她有目的接近他，是不是就不会再爱她了？
她……会失去若虚吗？
这种恐惧让鹿茗不由得将若虚抱紧，别抛弃她，千万不要。
若虚感受到了鹿茗的紧张困惑，安抚地亲了亲她的头发，才继续问：“如果不按不可抗力所要求的做，你就会死？是不是？”
鹿茗深深吸气，说开了也好。
“不是。”鹿茗抬头，“不止会死，还会灰飞烟灭，所有人对我的记忆，都会被抹去。”
“如同从没来过任何世界一样。”
若虚的手下意识搂紧了鹿茗，他不敢想象，怎么可能，忘记她？
“今日，为何……还回来？”若虚不懂，之前是他一直囚着鹿茗，她没有去完成任务的机会，但是今日他已经亲口说了放她自由，她怎么还肯回来？
“我也不懂。”鹿茗将若虚的手放在心口，声音无奈，“可它执意如此，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对不起……”若虚一想到鹿茗曾因他而纠结徘徊，便满心酸痛，这段时间，她受了多少委屈，咽下多少泪水。
“为什么不告诉我？”若虚呼吸都有些艰难。
“今日是你自己猜测的，我只是承认。但如果我主动说，会……有天罚。”
“五脏俱裂，生不如死。”
若虚的四肢百骸流过森森寒意，他的偏执、他的占有，是不是差点害死了她？
若虚抱着鹿茗，直到身体恢复知觉，才继续问道：“接近我，接近赵澄渲，需要做什么？”
“帮你躲过爆炸，阻止渲王谋朝篡位。”鹿茗私心地没提关于攻略感情的事，虽然若虚怕也猜的到。
“那你该做的还没做完，明日一早，我会送你回去。”若虚神色凝重，声音郑重。
鹿茗腾地坐起身，借着月色怔怔地看着若虚幽暗冷冽的眼睛，许久才难以置信地问道：“赵烨昇，你不要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