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你该是我的!
“干嘛去?”鹿茗现在可不太信渲王。
“喝酒!”
“不去。”鹿茗皱眉,神色厌厌。
她可不想跟个骗子喝酒。
渲王的手却攥得更紧了:“跟沈季礼那个老孔雀喝得,跟我怎么喝不得!”
几乎没给鹿茗留回应的时间,渲王已经用力拉着她,大步流星地带着她走出了般若寺。
再用点力就能给她拎起来了。
鹿茗皱眉,渲王这架势可不像约人喝酒,倒像是要把她掳了卖掉。
“上马!”
鹿茗看着被渲王一声大喝吓得原地踱步的马匹,不由得感叹,跟着这个疯子也是苦了它了。
可是……只有一匹马啊!
“同乘一匹?”鹿茗扬眉,回头看渲王,“大庭广众的,小殿下就搂着婶婶上街?!”
“你……”渲王气的咬牙,她非要提醒他注意她的身份吗,一时气结,气急败坏般笑道,“呵,我自不是不畏人言,你这等残花败柳,还怕人议论!”
“小殿下不怕议论,我自也不怕。只是……”鹿茗上下打量他,笑意撩人,“我怕小殿下美人在怀,把持不住!”
“你!”渲王似被人戳了脊梁骨,一时间气的满眼通红,暴跳却找不出发泄的途径,蓦地挥拳,正砸在身侧的门垛上,墙皮飞溅,差点迷了鹿茗的眼。
这份真性情,当真是假的么?
“小殿下稍等,我牵马来。”鹿茗还是犹豫了,再观察看看,万一是她错怪了渲王呢。
她总是会想起,那个飞驰雀跃的少年郎,朝着鹿茗伸出手:“走,小爷带你纵马天涯!”
夜色下,两匹驰骋的马一路从南山而下。
除了那次救人,鹿茗几乎很少有机会骑马而行,清凉的夜风吹过鹿茗的脸,让她有一瞬间产生了自由的错觉。
鹿茗看着眼前潇洒桀骜的少年郎,暗自祈祷,但愿不会与他有反目成仇的那一天。
一品阁内食客不绝,渲王却可以寻得一处僻静场所,两侧也安静得可怕,看来他至少将这一左一右的隔间都清退了。
倒是符合他的人设。
只是……
鹿茗眯眼瞧着眼前这几个菜,渲王……查过她?
她不食酸糟,他偏点了个酸糟春鹅;
她不食莲子,他偏点了个莲子蟠桃饭;
她不食元鱼,他偏点了个百味元鱼羹……
就连桌桌必点的仙酿玉堂春,也被他换成了杏仁甜酒,就因为她不吃杏仁呗?
明明一桌子菜,她能吃的,居然只有最早等菜时上的酥黄豆!
这是来请她喝酒的,还是来给她添堵的?
鹿茗只觉得自己磨牙霍霍,有点想骂人。
“怎的不吃?”渲王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迟迟未动的筷子,似乎在希冀什么。
鹿茗白了他一眼,懒得跟他一般见识。
拍桌去叫小二:“一份鹌子水晶烩,一壶仙酿玉堂春!”
大不了跟渲王aa。
渲王的脸更黑了一分:“这些菜……都不爱吃吗?”
“干嘛查我。”鹿茗扁扁嘴,在这等小事上给人添堵,真是太后的亲儿子。
这是承认了,她不爱吃!
食客的喧嚣离得甚远,周遭安静得出奇,渲王只能听见他自己的心跳声。
他何时去查过她,这些习惯,都是他梦里得知的!
梦里,他与鹿茗在皇陵生活一年有余,不是夫妻胜似夫妻,鹿茗不吃什么、不喜什么、不受什么,他几乎统统知晓。
他们同骑驰骋、同出同进,他甚至许诺向皇帝请旨赐婚!
梦醒时分,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中过了一生!
可……也许不是梦呢?
一股酥麻弥漫四肢百骸,不是梦,绝对不是!
“你怎么了?”鹿茗看渲王的手都在抖,她不吃这些食物,对他来说这么难以接受吗?
“你相信前世吗?”渲王神色执拗,炽热的眼几乎要将她看穿。
什么意思?
鹿茗微微皱眉,他想起什么了?不应该啊,已经过去好几世了……
可这些喜好,确实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渲王查到的。
鹿茗心底沉了沉,若是第六世第七世时他如此突然出现,她可能真的就心动与他纵情江湖了。
可是现在……
“不相信。”鹿茗抿了唇,一口回绝了他,“人能将这一世过好就不容易啦,惦记前世干什么。”
惦记前世干什么!
前世里,她是他的!
渲王只觉得自己的牙都被咬酸了,最后一丝希冀被她浇灭,那满心的苦水倒不出咽不下,哽在心头扎得心脏生生地疼。
他怎么会错过的呢?
蓦地升腾出一股占有的欲望,渲王腾一下站起身来,不由分说便朝鹿茗欺身……
“喂!你干什么!”鹿茗堪堪用手将他推离,可她哪儿有渲王的力气,无论怎么用力,还是无法阻止他上前。
“你是我的,你该是我的!”渲王眼眶通红,根本不顾鹿茗的拒绝,嘴唇几乎要挨上她的。
“放手,离我远点!”鹿茗声音狼狈,一双手在他身上推阻。
却被他反手剪在头顶:“我会对你好,我只要你一个,我……”
“阿弥陀佛。”轻声诵佛的声音传来,深沉中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若虚站在门口,如一尊罗刹,“施主在做什么?”
渲王疯狂的身体骤然僵直,霎时没有了刚刚的气焰。
鹿茗趁着渲王发呆的间隙,如一尾游鱼般逃脱了渲王的束缚。
躲在若虚身后。
他不是正在跟自己的暗卫部署接下来的事宜,怎么这么快就赶来救她了?
可……如果他不来,鹿茗又该如何脱身呢?
对了,她还有暗卫啊!
若虚不该来,他表露出越多对她的重视,便有越多的软肋。
鹿茗不想成为若虚的软肋。
渲王喘匀了气息,才微微扬起下巴面对他:“皇叔不是六根清净,怎么又留恋红尘了!一个西域的妖女居然能勾得皇叔动了凡心,还真是个浪荡……”
辱骂的话顺嘴说出口的那一刻,渲王便后悔了。
一时间咬紧了牙关,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阿弥陀佛,贫僧如何,不劳施主费心,请施主好自为之。”若虚微微颔首,便打算带着鹿茗离开。
“你凭什么一直吊着鹿茗!”渲王见若虚要走,却突然开口,“她还年轻,你就打算让她为你受一辈子活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