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我好像……被骗了
“先皇在位时，他们兄妹俩在宫里委实过了几年逍遥法外、无法无天的日子，宫中那一两个尚且年幼的皇子公主都不及他们受宠。但……沮渠墨其是个什么男女不忌的性子，你也看见了，虽然我那几年时间一直在外打仗，也多少有所耳闻，宫里的妃嫔宫女生了不少孩子，也夭折了不少孩子。”
鹿茗的眼睛快要瞪出来了，心慌得指尖微麻：“那皇帝和渲王……”
“太后怀上陛下时……正是一切起始时，太后与先帝还偶有温存，沮渠墨其又确实年轻勾人，究竟是谁的，我猜太后自己也说不清，也正是因此，太后对陛下始终不喜。至于渲王……那时候先帝已隐隐有不足之像，只怕是沮渠墨其……”
鹿茗：“！”
“也是因此，当年太后明明不喜陛下，还是推了他上皇位。渲王出生时，便有老臣提过质疑，太后……不敢冒险。”
鹿茗只觉得这个斗篷穿得太对了，自己已然被冷汗打透，皇家血统，居然这般儿戏！
“沮渠墨其将此物交于你，估计是怕自己这次被我抓回就活不成了，想要留个证据在你这。或是怕被谁捉去搜身，提前就把物证转移了。”
鹿茗一脸的不敢相信：“沮渠墨其还有这脑子？”
“别小看了他，除了男女之事糊涂些，其他的也是个聪明人。他们兄妹在南朝逃亡十三年，甚至还活的有滋有味，只靠沮渠墨尔一人的脑子怎么够？”
“嗯，说的也是。”鹿茗眉头皱紧，也许是她把每个人想的太简单了，沮渠墨其如此，小皇帝如此，渲王……更是如此。
鹿茗：“你觉得追杀他们兄妹的人会是谁？”
“皇上或者太后吧，会介意这段过往的，也不过他们两人。”
“渲王呢？”
“他？”若虚皱眉，他还当真没有怀疑过渲王，“他还是个心性未定的孩子，而且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吧？”
不，他知道！
他一定已经知道了！
鹿茗记得，她第五世与渲王在皇陵时，就曾听他与别人争吵，说什么都是野种，谁又比谁高贵。
这个北凉的图腾也是在他那里发现的！
他必定与北凉早有勾连。
可如今，他看着还是那个不谙世事的模样。
难道他心思深沉至此，连若虚都被他骗了吗？
若虚看着她神色凝重的模样，伸手将她挤在一起的眉头缓缓揉开：“不告诉你，便是怕你心累，如今看来，还不如不说。”
鹿茗摇头：“不累。”
“如果可以，查一查渲王吧。”
“好。”若虚点头，“你很在意他？”
整件事，鹿茗都在莫名地关注渲王，从拿到布头的那一刻，仿佛就认定了此事与渲王有关。
鹿茗却沉默了，她没办法跟若虚解释第五世时候的所见所闻，可没有那些做支撑，一切都只是无端猜测。
两人沉默了许久，若虚将她的斗篷又拽了拽：“此处阴寒，我们回去吧。”
“若虚，”鹿茗拽了他的手，手掌的温度有些高，让若虚不由得看向两人接触的地方，“你想坐上那个位置吗？”
久久的沉默。
溶洞中，一阵寒风吹过，吹得鹿茗的心都慌了一分。
她是不是，问错了话？
刚想开口解释……
“想过。”若虚的唇抿成一条线，又是一阵沉默，许久才继续开口，“如今不想了。”
若虚抬头看着鹿茗：“现在只想能完完整整、认认真真地过完这一生，与你一起。”
耳边仍有山风呼啸，鹿茗却仿佛什么都听不见，若虚的神色太过郑重，让鹿茗想起了海誓山盟。
可是……
他们注定过不完这一生。
“赵烨昇，”鹿茗轻声唤他的名字，“你一定会完完整整、认认真真地过完这一生的。”
若虚皱眉，鹿茗这句话里，没有她。
他却没有急着否认什么，那晚哽咽痛哭的模样让他心疼，他不想再逼得她那般模样。
她在隐瞒什么，计较什么，既然如今不想说，那便不说，他会慢慢让她告诉他。
……
翌日，鹿茗回了一趟王府。
找到李皓歌时，她已经换回了男装在院里练剑，鹿茗有些焦急：“渲王最近可有来看你？”
“渲王？”李皓歌一怔，“他为何来看我？”
“他为了得到你，甚至不惜在殿前求娶我，我不在王府，他不是应该偷偷来……”鹿茗皱了眉头，难道，并不是为了得到李皓歌？
从一开始，渲王便是冲着鹿茗来的？
是啊，谁会傻到为了个丫鬟去忤逆圣上呢？
鹿茗只觉得手脚冰冷，她好像不认识渲王了。
“你怎么了？”李皓歌拉着鹿茗的手，大夏天的，手怎么这么冰？
“我好像……被骗了。”鹿茗抿唇，一脸的不敢置信。
第五世时，鹿茗醒了就在皇陵之中，还联系不上系统，还以为自己换了攻略对象，那整整一年多时间，鹿茗都与渲王在一处生活，虽然在重阳节当天，她还是被突然闪现的系统送到了赵烨昇身边，但她以为那一世她已经对渲王攻略成功了的。
如今看来，此前多世，无论是赵烨昇，还是渲王，都对她满是保留。
虽然今日作为若虚的赵烨昇愿意将皇家旧事告诉她，可这九世他都在谋什么，还要谋什么，他都没有说。
若虚不说，鹿茗也不敢问，她怕若虚问她如何得知这九世循环，她却什么都说不出。
这个位面里，从没有人完完全全地相信她。
鹿茗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到般若寺的，小院里，沈季礼已经等她多时。
“王妃，这是怎么了？”沈季礼一眼看出了她的彷徨伤心，连忙上前去扶她，“遇见何事了？”
还有沈季礼？
鹿茗皱眉，带了一丝希冀，拽了沈季礼的衣袖，眼巴巴地问他：“沈大人，告诉我，你何时何地对我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