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排毒
喷薄热切的日光透过薄纱打在若虚半边脸上，棱角分明的脸留下阳光划开一条界限。
明亮的一侧被汗水覆盖的肌肤随着颤动泛着晶莹细碎的光，漾得鹿茗眼花缭乱；
阴影的一侧却只看得见槽牙紧咬、眼眶猩红，眼底里满是波涛暗涌。
看得出，他忍得有些吃力。
鹿茗前几日才中过此物，自然知道他如今痛楚。
可是，她该怎么做？
要么赶快逃离，留他自己纾解，按照她之前的经验，在一池子水里搅上两个时辰左右，估计也就没事了，可这种机会不多，她不做点什么就这么走了难免有点可惜……
要么趁此机会，就地推倒他，事成以后就说她是怕他憋出病来，若虚再禁欲清冷也不会恩将仇报对吧？
想到此，鹿茗向前走了两步，几乎要挨在他身上。
若虚猛地往后一缩，却已经被逼得靠在门上，不敢再看她，扭过头去，声音慌乱：“施主！”
劝诫的话却说不出口，让她自重吗，如今那跳动的热切却不知是在谁身上！
鹿茗可太爱看他这副娇羞样了，此前八世，哪次不是他横冲直撞、予取予求，如今风水轮流转啊，他这小娇妻的模样，真是让人忍不住想撕了他的衣服，让他好好哭一场。
哎，她可真不是人！
“施主……求你……”若虚只剩最后一丝清明，颤抖的声音里满是乞求，求她什么，却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他求她？
鹿茗却还是心软了，小可怜样的！
无论什么原因，他如今不想与自己有染，她这么主动的贴上去，反而破坏了他们现在的关系，要是有个进可攻退可守的选择就好了……
指尖微动，鹿茗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也许……可以！
若虚看着鹿茗骤然蹲下的身，浑身战栗，头皮发麻：“别！”
“没关系，”鹿茗口齿含混，“就当是帮你排毒！”
若虚脊背蓦地僵直，眼前白光乍现。
……
鹿茗赶回公主府时，太阳都快下山了。
一路上她已经在心里又暗骂了魏敏瑶一番，到底下了多大剂量的药啊，快把她累死了！
沈季礼见她纵马而来，一时移不开眼睛。
他在西域第一次见到鹿茗时，她就是这样欢快妩媚模样，大漠黄沙中，她纵马疾驰，如壁画中的仙女。
如今的她在南朝的滋养下，眸色更加灿亮，红唇更加丰艳……
“王妃骑马去了？”沈季礼含笑伸手扶她下马，却见她双手掌心涨红，皮下隐隐还有血色，不由得一怔，“可是那缰绳质量太差磨到手了，怎的没有换根好些的？”
鹿茗被他问愣了，确实是磨到手了……但好像也没法换吧？
只能讪讪一笑：“不是啥大伤，沈大人可查明了吗，明天不用来了吧？”
“嗯。”沈季礼点点头，从马车中拿出药来，本想给她涂上，却被鹿茗一把夺了去。
“我回去让羌儿给我上药，放心吧！”鹿茗翻身上马，“今日我得了新座驾，就不跟沈大人同乘啦，改天见！”
“改天见。”沈季礼挥手，他只当鹿茗是怕他们在大庭广众下拉拉扯扯被人瞧见，便低头浅笑。
哪里知道鹿茗心虚，生怕他看出自己的掌心不是马缰磨出的痕迹，那就尴尬了！
魏政站在大门口，看着王妃纵马而去的潇洒模样，心里满是愤恨，若不是她，现在纵马欢歌的该是他的瑶儿！
他的瑶儿已经再也过不上这种逍遥生活了，她有什么资格如此恣意！
他要让这个妖女也付出代价！
“来人！”魏政回头，向自己的心腹吩咐，“今天晚上，我要全京城都知道摄政王妃身亡的消息！”
另一厢，直到月色漫入房间，若虚仍维持着倚门的姿势没有动，神色晦暗。
刚刚他用尽了全部力气，才忍住了自己的手，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要伸手掐过她的细腰，狠狠填满。
他的鹿茗，皎洁如天上月，却愿意俯身为他！
到最后，只怕已经与药力无关，她偶尔抬眼瞧他的样子太过迷人，别说看上一眼，如今只是想起，已经让他重新抬头。
明明药效已过，他却又……
若虚伸手将之前翻出的小盒打开，那里是一直留在他那里的明黄色抹胸和一对银铃，银铃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仿佛鹿茗仍在他身旁。
纤长有力的手指将那抹明黄挑起，缓缓而下。
心跳鼓噪着耳膜，眼前都是她娇软模样。
若鹿茗没有来，他便是如此，可如今她已经累坏了，他却还需如此。
鼓噪声越来越快，呼吸也变得急促。
鹿茗，等我！
……
王府内，羌儿正骂骂咧咧地给鹿茗上药：“再这么骑马我就给你手上抹满辣椒水！手上的伤也就罢了，怎么嘴还能肿呢，长公主府是不是公报私仇，喂你吃辣了？”
鹿茗讪笑，不住地点头：“是是是，对对对，贼辣！”
李皓歌刚给刘管家打完了板子，回来看见这一幕不由得好笑，到底谁是主谁是仆，看王妃这架势，是做了多大的亏心事？
一个小厮突然过来通传：“王妃，门口来了一辆马车，说是接您去般若寺。”
这天都黑了啊！
鹿茗微微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药效又来了？
她走的时候明明已经很平静了呢。
这人当了两年和尚，憋坏了这是！
也没多想，鹿茗便坐上了那马车。
月色下，马车疾驰着向南山方向而去，马车行得太快，路又颠簸，鹿茗在车厢里被颠得七荤八素。
多少有点晕车呢！
鹿茗揉了揉晕乎乎的头，扶着车窗朝车厢外的车夫问：“王爷这是怎么了，需要咱们这般着急？”
车夫没有答话。
又疾行了好一会，车夫才冷冷开口：“王爷不着急，是您着急！”
“着急什么？”鹿茗一怔。
“着急去见阎王！”随着马声嘶吼，车夫声音竟远了一瞬，鹿茗掀开窗帘，才看见那车夫已经跳下了车，而马却仍如疯了一般，拉着马车飞速向前狂奔。
借着月光，可以看到一丈外便是一道悬崖。
在鹿茗回神前，疯狂的马匹已经一跃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