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溺水
砸向锁头的掌,带着浓郁的煞气。
似是为了惩罚自己,若虚竟故意让那破败的锁划伤手掌,锈迹沿着伤口,渗进皮肉里,一股血污气息扑鼻而来。
如何劝慰鹿茗的话,已经在心底几番纠结。
只求那房内的男子俊俏些、能干些,入得了鹿茗的眼,让她不会为此怀疑自己、伤害自己。
又怕那男子太俊俏、太能干,鹿茗食髓知味,便真的抛弃了他。
哪怕只这一生,也让他无法承受。
无论怎样,她都是他唯一的妻!
推开门的那一刹,猜测中的旖旎春色却并没有出现。
正对着房门处,一个污糟的老男人被五花大绑捆在柱子上,嘴巴被布条塞住,又用绳子缠得紧实。
那门外所听的呜咽声,均是出自他口。
她竟然制服了他?
那种失而复得的狂喜如细密的气泡瞬间充满全身,呼吸有些紊乱,稳了稳情绪才轻声唤着:“施主?”
“嗯~”一个气音轻轻的从床底传来,不是回应,而是忍耐不住后从嘴里溢出的喘息。
鹿茗听见门锁被砸开的声音便咬着牙逼迫自己安静,这许久都在与体内翻涌的热意博弈,听见若虚的声音,防线一松,便全盘失守。
她是不在意什么贞洁的,但给她找的这个男的也太丑了,想拿他当根黄瓜都做不到!
好在这几天她都带着沈季礼送她的迷烟,制服那人不算太难。
可是门锁着,她逃不出,那合欢散的药效上来,总是要想办法纾解的。
若虚来救她了,鹿茗只觉得庆幸,若来的是别人,或者是那个要害她之人叫来的观众,看见她在床底下手动挡开车,又会是怎样一番场面!
若虚将她抱出,便见她眼圈微红,乌睫含露,面色不自然地红着,一张的小嘴也被咬得有些渗血。
一靠近他的怀抱,鹿茗就不由自主地凑紧,腰肢软成一团,整个人在他怀里微微颤栗,嘴里仍是细密的呻吟。
“别怕!”若虚将她抱紧,匆匆朝不远处的一处空屋走去,一个小太监为他开了门,若虚看了他一眼,才冷冷说道:“再送去两个人!”
小太监恭敬地应了,才将门轻轻关上。
若虚打开一处暗门,里面水雾升腾,竟然已经备好了热水。
“此处……隔音很好。”若虚喉结滚动,眼神染上了不易察觉的异色。
鹿茗点头,才着地便猛地推了他一把:“快走!”
再不走,她就要不当人了!
她并不希望若虚带着恶心帮她。
若虚被她推出老远,缓缓走出密室,看着自己手上残存的潮意,有一刹那恍惚,其实他也可以……
若虚虽在那房间待的不久,但多少也沾染了着迷欲,竟差点打算替她纾解。
用凉水洗了两把脸,才朝密室内嘱咐:“我去去就回,千万不要乱跑!”
“嗯~”鹿茗的回答尾音带勾,勾得若虚慌忙逃离。
鹿茗在热水中又练了半个时辰的“空手道”,才算彻底平复下来。
若虚,怎么会来的这么快,来的这么巧,是专程进宫来救她的吗?
可是,他分明对她避如蛇蝎啊?
“王妃,王爷给您准备的衣服奴才放在门口了。”门口传来小太监的声音,是刚刚开门的那一个。
“王爷呢?”
“还在泰福宫。”
他是进宫见太后的?
那也太巧了!
她还真是福大命大啊!
阎王让你重阳死,端午开挂让你活啊!
另一厢,太后看着若虚离开的背影,将手边所有的东西全砸了。
赵烨昇!好他个赵烨昇!
跟她面前装什么超脱世俗?
当真以为没有他,她就办不到吗?
既然他坐稳了这赵家人的位置,就等着跟他们一起陪葬吧!
……
鹿茗这通折腾多少有些消耗体力,神经紧绷时还未察觉,现在清醒过来,这肚子就开始拼命地叫。
脱力后浑身仍有些抖,真的得去找点吃的了!
鹿茗从水中起身,刚打算去取衣服时,突然一阵眩晕袭来,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摔去。
若虚再次回到密室时,里面安静得出奇。
“施主换好衣服了么?”
未见回应,若虚皱眉向里面走了两步。
“施主?”
还是无人回应。
“施……”若虚走近,便见水面上浮着一抹水藻般的长发。
那水池还不足三尺深,她怎么会?
想起她之前的玩笑,若虚正了颜色:“施主,莫要与贫僧开玩笑!”
水面安静得可怕,鹿茗虽有些水性,但真的可以闭气这么久吗?
若虚不敢赌,慌忙跳进水里去捞她,纤细的手脚都没了知觉,仿佛一团水藻,任由着若虚摆弄。
光洁的身子未着寸履,仿佛那刚出生的婴孩,若虚好怕,好怕她会对这尘世失望,干干净净地没了牵挂。
也顾不得什么肌肤之亲,若虚将手掌抵在她前胸,又做了几次人工呼吸,将她口中的水吸出,把空气一点点度进去。
折腾了半天,鹿茗方才咳了一声,悠悠转醒。
若虚悬着的心,缓缓落下。
迷离中,鹿茗感觉胸腔剧痛,仿佛回到了南山之上,她这是流年不利吧,怎么总溺水?
睁开眼,若虚刚好拿了一个硕大的被单将她裹住,他浑身湿透,显然是他将自己捞上来的。
鹿茗看着若虚那衣物贴紧身躯的形状,有些失落,她都干净成这样了,对他还是毫无吸引力啊!
“施主,为何想不开?”
想不开?鹿茗一怔,若虚以为自己要自杀!
“我就是……饿晕了……”鹿茗用被单擦了擦头发,有些愧疚,“对不起啊,让你担心了。”
被单轻动,露出一抹峰峦。
若虚不由得嘴角微动。
刚刚若虚的心思都在救人上,自然没空多想,如今人醒了,他反而开始尴尬起来。
“你的手……”鹿茗这才看见他手上的鲜血,伸出手臂想去拉。
“施主稍后,贫僧去寻吃的。”若虚慌逃走,生怕鹿茗看出些什么。
鹿茗皱眉,竟然连这么微小的接触都不愿吗?
两人皆收拾停当时,天已微暗,鹿茗看了看天,她消失了这么久,不知道羌儿她们得急成什么样子!
“施主去看戏吧,贫僧不便出现。”若虚说完,便匆匆离开。
看戏?
鹿茗眨眨眼,若虚还帮她善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