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方乐和木绵将于也装进木箱中偷偷地运了回去。
木箱是木绵之前进食材时留下来的，他们简单清理了一下正好装进于也。
好在天色已晚，回去的小巷又人烟稀少，才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像贼一样的行径，大大的省去了很多麻烦。
方乐回去后想起之前清理出来的浴室，那里有个浴缸正好可以先给于也用，他和木绵一个人头一个人尾，将于也抱进浴缸里。
然后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干嘛。
方乐摸摸于也的脸颊，上面依旧是不合理的高温，他想了想，在木绵鼓励的目光下将浴缸续蓄满冷水。
——于也是人鱼，应该不会存在淹死的情况吧…
果真，待在冷水中的于也好像好受了很多，身体不再蜷缩，渐渐放松。
可惜的是，浴缸泡一个成年人可能刚好，但是泡一只尾巴就有一米五长的人鱼就显得不够看了。
于也巨大的尾鳍只能憋屈地垂在浴缸之外，方乐心疼地摸摸，搬来一个凳子放在浴缸旁边，找着一个空盆接满冷水放在凳子上，最后将于也的尾鳍放进盆子里。
虽然简陋，但总比没有的好，方乐想着，顺带在心里将于也好了以后换个大点的鱼缸这事提上行程。
做完这一切，方乐小心地将于也的一只手捞出来握在手心。他有很多想问的，现在冷静下来后，之前积攒了种种疑问通通爆发了。
例如，你为什么会来找我，租房真的只是巧合吗？
你说过我忘了什么，是什么呢？那天梦境里的事吗？
如果我们过去真的见过，那我又怎么舍得将你忘记呢？
但现在…
方乐望向于也紧皱的眉头，比起这些疑问的答案他更希望于也能好好的醒过来。
他是人，所以连于也到底发生了什么他都不知道，更别提帮他的办法。唯一能做的就是这样干坐着，可这有什么用呢？既不能替于也承受痛苦，也不能减轻于也的症状。
一时间挫败感充斥他的全身。
“要不然…”木绵见方乐脸色越来越差，神情也充满了自责，刚开口准备劝劝方乐就听到一阵急促的门铃声。
焦躁的门铃声成功地将方乐从自我厌恶的情绪中拉了出来。
木绵问道：“这个时间点谁会来找你啊？”
方乐摇摇头，刚想说不会，突然，混蛋二叔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脑海，他的心顿时凉了，如果这次又被二叔看到了呢？现在于也还在，要是被那混蛋发现于也的身份，他绝对会利用于也的身份换取利益的，而且是毫无下限的利用。
想到这个可能方乐就坐立不安，木绵担忧地问他怎么了。
方乐脸色青黑，提醒道：“我们回来时可能被我二叔看见了。”
想到方乐的二叔，木绵也开始紧张，他们对视一眼，默契地决定一起无视门外的铃声，看对方会不会自己离开。
门铃声却像是知道他们的计划一般更加狂躁，同时还伴随着不耐烦地拍打声，显然门外的人的耐心已经达到最低值。
这个小区地处偏僻，在这住的人不多，一栋楼可能只有几户人家，还基本都是老年人。方乐的这栋楼也是，这一层只有他一个人住，也正因此周遭都没有邻居发现这里的动静。
木绵靠在浴室门侧耳倾听：“怎么办？你二叔好像已经开始用踹的了，我们要不要报警？”
“不行！”方乐想也不想地拒绝，“警察来了于也更容易暴露，你帮我看着于也，我去看看，这次不论他想做什么，我都会保护于也。”
方乐神情坚定，他已经想好了，如果真被二叔看到了，那这次哪怕拼个你死我活，他也会保护好于也，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了，更何况…
更何况这场灾难本就是他带给于也的，或许，他还真是个天煞孤星，方乐苦笑着想着。
木绵见过那天方乐和他二叔的情形，当即了然方乐话中的意思，他拉住准备出去的方乐：“别啊方乐！你留下来，我去，我把他先打发了，不就是要钱嘛，我还是有的！你待在浴室里面把门反锁别出来，我就说，就说…”
木绵咬着唇思索着，不一会想到一个还说得过去的理由：“就说我们准备开派对，你和于也先出去买东西了。而且当时我们搬木箱的时候是盖着的，他不一定见到于也的，你先冷静，我去看看！”
方乐还在犹豫，他的二叔他知道，绝对是个无底线疯子，他不想木绵也被他缠上：“不可以，那个人真的毫无底线，而且这本来就是我带来的问题，如果害你也…”
“方乐！”木绵打断他，“没有害不害的事，你二叔是个人渣绝对不是你的问题，更不是你的错，你不用总是自己揽下来，而且我的背景你那个二叔不敢动我的。再说现在于也也需要你，你待在他旁边会让他更安心。”
“可是…”方乐纠结着，木绵的话深深地打动了他，他确实放不下于也，但门外的敲门声…嗯？
等等！敲门声什么时候停了？
木绵也发现这件事，他凑到门上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外面一片寂静，仿佛刚刚擂鼓般的敲门声是他们幻觉一般。
他对方乐点点头，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木绵道：“好像走了，我去看看，你陪于也。”
方乐这次没再推脱。
木绵轻手轻脚地走出浴室，将门小心地关好。
客厅一片漆黑，木绵纳闷地想着之前他们有关灯吗？可能有吧，他记不清了。
这个疑问很快被他抛到脑后，木绵摸索着去找客厅的开关，但因为方乐家他并不熟悉，找了很久都没找到。
他干脆不找了，摸着黑找客厅门口在哪，准备直接开门看看情况。
远处传来方乐担心地问他怎么样了的声音，木绵一边挪到门口一边回答方乐：“没事，客厅灯关了，我看不清而已。”
过了几秒，木绵摸索着准备开门，却发现本该是门锁的地方破了个大洞，他心里咯噔一下，这时方乐略带迟疑的声音传来：“我记得我没关灯啊？”
——有人已经进来了！
冷汗立即爬满木绵后背，他正准备大声告知方乐情况，一只冰冷得手捂住了他的嘴。
木绵吓得汗毛竖起，他扭动身体想要挣脱这双手，然而手的主人力气大的吓人，木绵再怎么努力依旧被禁锢在对方怀中。
“别动。”耳边传来一道低沉性感的声音，同时这道声音浸透着冰冷与不耐，“于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