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合作
秋风带着丝丝凉意，草木早已泛黄，蔚蓝的天空中，成群的大雁向南飞去。
吃过饭后，林青柠和沈清远二人便准备去镇上，沈安带着三个儿子来到院外左边的空地上翻地垒石墙。
沈夫人于氏留在屋里照顾正在坐月子的云氏 和小安哥儿，叶烟则坐在炕上，一边同于氏几人唠着家常，一边带着几个姑娘做一大家子人的棉衣。
原本林青柠是不同意她们做的，八九个人的成衣，做起来又费时间又费精力，最主要的是伤眼睛，按她的意思是，大人们都买现成的衣物，小安哥儿的衣服由他们来做，好打发时间。
可于氏和叶烟坚决不同意，执意要自己动手来做，林青柠实在拗不过，只能由着他们去了，不过，也给他们规定了时间，每天缝衣服不能超过三个时辰，两位长辈知道他是为她们好，便也欣然答应。
热闹的小镇上，，，
一对衣着朴素的俊男靓女引得了不少人的注目，男子剑眉星目，面冠如玉，一头墨黑的发束起，颇有大家贵族的气质。女子朱唇皓齿，面若桃花，三千青丝随意的挽起，秋风吹过乱了发丝，男子抬手轻轻地为其将碎发挽至耳后，眼中满是爱意。如此一番美景，真是羡煞旁人。
“美哉美哉”不远处的阁楼之上，一位雍容华贵的夫人感叹，提笔作画，身边一温文尔雅的男子身穿一袭月白色云锦，玉冠束发，手持墨竹折扇，负手而立。
文雅公子身边，是一位身穿百褶如意月裙的女子，一头乌黑的秀发半披于肩，娇好的容貌同身边之人长相有七八分相似。
夫人对面，一位中年男子品茶赏景，身穿四爪蟒袍，腰间围着镶嵌着玉石的腰带，周身散发着威严的气势。
画面落在那位夫人的画作之上，丈夫为妻子整理碎发，眼中尽是爱意。妻子跳脱可爱，清澈的眼中满是笑意。
“真没想到，战场上的冷面小将军还有这副面孔！真是稀奇！”文雅公子‘啪’的一声合上折扇，视线停留在画中的女子身上，他真是好奇，这美人儿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小夫妻俩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殊不知，不远处的阁楼之上，有人将二人作入画中。
林青柠拉着沈清远直奔纪氏布庄，她自然是有自己的考量，第一，这纪氏布庄是清水镇上最大的布庄，在这迷荒城中，仅次于皇商赵家。
李家因叶氏一族获罪被贬后，大部分家产充公，还有一小部分店铺归于新一代皇商赵家。
纪氏布庄在赵氏的打压之下，仍能稳居第二，还有隐隐超越之势，其实力雄厚，不容小觑。倘若与他们合作，以后会少许多麻烦；第二，纪氏布庄的名声极好，单从掌柜和和伙计的态度就能看的出。不过，若要合作，还是要谨慎考察一番纪氏布庄的东家。
两人刚进屋，一位眼熟的伙计便迎了上来“二位客官快请进，几日不见，夫人的气色越发的好了！”伙计见林青柠挽起了妇人的发饰，便懂事的改口。
“你记得我们？”林青柠问道
“那当然，上次二位可是制备了好些布料”伙计寒暄道。像他们这些伙计，基本上都练就了一副好眼力，只要来过店里的客人，他们都能记得住，更何况这两位的好相貌，想忘记都难。
林青柠巡视一圈，没发现掌柜的身影，笑着说道“哈哈，那就麻烦小哥你跑一趟，叫你家掌柜出来，我这有一桩生意要同他谈”
她对这里的伙计很满意，这布庄里可都是一个个“好销售”啊！
“我家掌柜的在后头清点货物呢！客官这边稍歇”伙计引着两人进了内屋。另一个小跑着离开。
“二位客官捎歇，尝尝咱们店里的新茶！”伙计端来两盏茶。
沈清远尝了一口，俊眉轻挑“好茶！香郁叶醇，滋味甘甜,齿颊留芳，沁人肺腑”这可是上好的西湖龙井，看来，这纪氏布庄的东家来头可不小啊！
听他如此形容，好奇的林青柠拿起来喝了一口，尝不出什么，只觉得有些涩，还不如喝水呢！她对茶本就不感兴趣，更别说品茶了，前世喝的最多的茶也就是“奶茶”了。
“二位久等了！”掌柜的速度可谓是真的快，一会儿子的功夫就过来了，笑着寒暄。
“不妨事！掌柜都忙完了？”林青柠看向来人，今儿个掌柜的穿了一身灰色长衫，可能是着急赶过来的原因，还在微微喘息。
林青柠今天才发现，这纪氏布庄的掌柜伙计一个个的都带有一丝书生气，就像眼前这位四十多岁的掌柜，走在大街上第一眼的印象便是读书人。
“害，不过都是瞎忙活罢了。这不店儿里新来了一批货，二位一会儿瞧瞧”掌柜在二人对面落座，看向二人直截了当“不知二位要同许某谈什么生意呢？”
林青柠喜欢直来直去，本来还怕遇上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如今一看，便也放下心来，人以真诚待我，我以真诚待人“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这呢！有一稀罕物，名叫“窗帘儿””说罢，示意沈清远将包裹里的样品拿出来。
“这窗帘儿有何作用呢？”见到窗帘儿样品展开后许掌柜眼前一亮。
林青柠对他的反应很满意“可以挂在窗子上，夜里拉上窗帘，既美观又挡风，方便示范一下吗？”
“当然可以！都需要什么？我叫人去准备！”许掌柜一脸的期待。
“一根铁丝，两只铁钉，一把铁锤”林青柠笑眯眯的举起三根手指头。
许掌柜示意一个伙计将需要的东西拿过来。沈清远也自觉的撸起了袖子。
林青柠为了方便，特意在床帘上边剪出八个有规律的小洞，又叫沈清远兄弟几个用铁皮沿着小洞里边一圈儿砸紧，方便挂。
伙计的动作很快，沈清远接过锤子和钉子，三下五除二的钉在墙上，林青柠则是用铁丝穿过窗帘上方几个小洞，穿好后沈清远将两端的铁丝绕在铁钉上，一个可以自由拉动的窗帘就做好了。
“这样就可以了，白日的时候可以拉开，夜里拉上，既美观，又保护隐私，还可以挡风”林青柠拉动两下做示范。“哦！也可以做成两面的！”
“妙啊！”许掌柜拍手称赞。
林青柠趁热打铁，把自己的想法提出来“我们还可以用不同的布料来做，粗糙的麻布，普通的棉布，上等的锦缎都可以，这样，保证每个人都能买得起，不论是普通百姓还是有钱的商贾，我们都有市场”
“可以，那这‘窗帘’的合作，，，”毕竟是个商人，利益才是打动他最重要的一点，林青柠的一个建议点醒了他，‘做人人都能买的起的生意’。
“我呢！除了可以提供窗帘的做法，还能提供不同的样式，窗帘上也可以刺绣，考虑到人工和原料都是布庄来出，我的意思是窗帘的收益二八分，我二你八”林青柠认为自己给出的价格够意思，毕竟她就提供了做法，要的可是窗帘长期的收益。
许掌柜思考良久，最后敲定“成交！”按理说，他应该再往下压一压价格的，二成的利实在是有些多，可他也有赌的成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姑娘还能带来更大的利益，不如结个善缘。
“许掌柜爽快，我就愿意同爽快人打交道！”林青柠没找到这么顺利，还以为要费些口舌呢！
许掌柜温文一笑“夫人谬赞，那咱们就来写书契！”
书契一式两份，双方都签了字，摁了手印，收好书契，这桩生意就成了。
林青柠将窗帘的制作方法写下来，又画了两款窗帘的样式留下，叫他们先做着。看看市场如何。
林青柠好心情的在纪氏布庄出来，生意做成了，她兴奋的很，蹦蹦哒哒走在大街上，幸好又沈清远拉着她，不然她都要高兴的飞起来了。
“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许掌柜人真不错，我都做好了一九分成儿的准备了。”林青柠环着沈清远的手臂说道。
沈清远抬手刮她的小鼻头，宠溺的笑道“傻瓜，他可不是爽快，不过是看中了你能带给他更多的利益，给你这一成利，留住你！”小丫头真是傻，慢慢学吧！等她做上几笔生意，就能摸出里面的门道的。
“嗷！那他可是在赌啊！”林青柠恍然大悟。
“孺子可教也！”沈清远赞同的点点头，一点就透，小姑娘还不算太傻。
他常年在外征战，见过各式各样形形色色的人，遇到各种各样的事。他事先就派人打探过，这个许掌柜在做生意上有些小聪明，但好再人品不错，这他才放心的让小姑娘同他合作。
沈清远为了那个‘周员外’之事要去一趟县衙，林青柠本来不想跟去的。可沈清远不放心她一个人，最后还是认命的跟着一起去了。
凑巧在门口遇到穆师爷“沈公子来了！快请进”穆师爷带着二人进了县衙，言语之间尽是恭敬。
若是以前，林青柠肯定会好奇，可现在，她只是淡定的看着。
那夜，沈清远同她坦白，沈家一只都跟逍遥王府有联系，在迷荒城。沈家暗地里还是有一定的地位的。
衙役们见师爷带着一对儿俊男美女进了县太爷的书房，不由得好奇的窃窃私语。
“老爷，沈二公子和二夫人来了！”
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出来一位身穿青色官服，头戴素金顶冠的男子，看模样还很年轻，三十多岁的样子。
林青柠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县令这么年轻，她还以为是五六十岁的老人呢！毕竟，在古代，没有背景，三十岁能有个一官半职实在是难。
见了沈清远后，年轻县令一脸的尊敬，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沈二公子，沈二夫人，请”
沈清远单手背后，周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迈着小八字步优雅的进了书房。
林青柠暗暗咂咂嘴，这个家伙还真是有两幅面孔，不过，她不否认，很喜欢这样的他，试问，谁不想要那份唯一的偏爱呢？
“那我去外面等你！”林青柠面带微笑，懂事儿的提出离开，留出空间让他们商议正事儿。
“不用”沈清远的语气又变得温柔无比，拉起她的手进了县令的书房。
年轻县令明显一怔，暗暗吐槽，这差别也太大了吧！上一秒还冷冰冰的，下一秒就这么，，，温柔。
由此可见，这沈二公子与夫人的感情还真是好，主仆俩相视一笑，瞬间明了这位夫人在小将军心中的地位。
“你先下去吧！”年轻县令打发了穆师爷，关上房门。
“那件事如何了？”沈清远不客气的坐在椅子上，好像他才是这个书房的主人。
“已经聚齐了受害的三十七户人家，并且抓了他身边伺候的下人，周家主母的死也有问题，证据确凿，三日后便可以抓人问罪”年轻县令的手控制不住的握紧，
“周家每年都会给那些人家银子，那些受害女童的家人愿都不愿作证，最后得知周岐因毒害妻子入了大牢，他们没了银子拿，为了官府的赏银，才一个个的出面作证”若不是亲眼见识了世间最肮脏的嘴脸，他实在是想不到，为人父母，亲生骨肉可以用来换银子，死后，还要利用她。
“真是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林青柠第一次见证了世人的冷血，原来，并不是每个父母都是合格的。
“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沈清远对于这种事早就见怪不怪了。说罢，起身拉着林青柠就要离开。
“二公子，永王今日到了清水镇，您不见一下？”年轻县令想起来今日进城的一家人。
沈清远想都没想，拉着人就走“不见了”反正早晚都会见面的，不急这一时。
林青柠对年轻县令点头示意，任由他拉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