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他喜欢任苏意
宋清平自上次被周许然打伤,至今还躺在床上未醒。
要杀他很容易,但宋老太爷这段时日一直住在他院子里。
为了不让宋浮白为难,也为了不给宰相府招惹上什么麻烦,任苏意选择暗杀。
待将宋清平杀了,再回长宁城找任柳絮好好算账。
任苏意和花影潜进府邸,身后跟着无风。
其他几个暗卫本来也想跟着来,他们对于时常弄丢小姐,让小姐陷入危险中这样的失职耿耿于怀。
但人多容易暴露,只让无风跟来了。
无风好歹是专业的,在小姐下午提出暗杀,他们就已经提前踩好点了。
“小姐,那处便是宋清平的居室,门口有两个高手把守,我去将他们引开。”
任苏意点头,她和花影屏息伏在屋顶。
待无风将人引走,两人悄声进了屋子。
花影示意她进去,自己在门口警戒。
任苏意拔出银杏银簪,轻声走到床边。
床上被子隆起,看不见头,任苏意心生警惕,止步并未上前。
她拿起桌上的烛台往地上扔去。
果然,轰的一声,地上机关打开,下面是陷阱。
躲在一旁的人见她没上当,从床帐后走了出来。
宋清平拄着拐杖,脸色阴冷地注视着她,“你是谁?宋浮白的人?还是任苏意的人?”
花影听见动静,进了内室。
随之而来的,还有埋伏在四周的带刀杀手。
“想杀我,你还太”
任苏意不等他将话说完,脚一点地,拔刀飞身朝他砍去。
速度快到连花影都惊讶了下。
花影一边加入战斗,阻挡着扑上前的杀手,一边担心道:
“小意你身子还没好,不可强行运功!”
宋清平被身边的人护着往后退。
他倚着墙,道:“任苏意?你要报仇?找错人了!”
“你以为将你扔进蛇窟的是我?”
“是太子殿下!是太子不想你死的那么便宜,他说你怕蛇,要折磨你!你该去找他报仇!”
李景书早在先前来江南,就和宋清平暗中搭上了宋清平。
两人达成协议,若是宋清平能作证,证实任府和宋氏官商勾结,趁机将任府扳倒,太子会力保宋清平坐上宋氏这个商业怪物掌门人的位置。
任柳絮来江南,并不是为了找什么证据,只不过是为了让世人,让皇帝看到,他任落川的女儿,和宋氏的儿郎走如此近,说是未来要结成亲家也不无可能。
任柳絮的目标起先是宋浮白,可惜宋浮白表面上和她关系拉近,实则,连正眼都不曾看过她。
所以她才搭上了宋清平这个有妇之夫。
任苏意愣了下,手下一顿,露出了破绽。
一瞬间,杀手的刀砍向了她的肩。
“铛”一声,一人破窗而来,挡开了那刀。
宋浮白展开玉扇,朝她扬眉笑,“怎么不叫我,我可是最想杀了他的人。”
“浮白”
“乖,先别急着感动,将人杀了再感动地抱着我也不迟。”
屋外,宋云流静静地听着里面的惨叫声。
他垂着头,发出一声叹息。
“公子,清平这孩子,做了许多许多荒唐事,好在阿白将任四小姐救出,没有酿成大错,可否留他一命,断手断脚便罢?”
周许然凉凉看他一眼,“她不是任四小姐,他是我夫人。”
宋云流心中一震,公子这般维护,看来清平没救了。
果然,周许然淡淡开口,“宋清平怎么处置,全凭她,宋氏接班人已经选好,宋清平留着已是无用,迟早得死。”
是了,宋浮白和宋清平这许多年的交锋,谁胜谁负已见分晓。
他虽更偏袒阿白,但清平是长孙,自小也是他看着长大的,手心手背都是肉。
又叹了一息,就算现在护住了这长孙,可他百年后,阿白势必不会留着宋清平了。
宋云流默然,不再说话。
宋清平死了,被任苏意用银簪狠狠插进喉间,心脏。
待她回过神来时,人已经在马车里。
宋浮白拿着浸湿的毛巾在给她擦着脸上的血迹。
见她眼神终于聚焦,宋浮白松了一口气,笑道:“杀的明明是我的大哥,怎么你好像比我还难过?”
任苏意笑了下,眼泪却不停地流了下来。
宋浮白给她擦了又擦,最后终于无奈地叹了一息。
扔了帕子,将她抱入怀中。
“先前倒是不知道你这么能哭,在难过秋来吗?你为她报了仇,应该高兴才是。”
任苏意轻轻嗯了一声。
为失去秋来而难过的同时,也在为自己难过。
为她刚刚杀人时的麻木不仁而难过。
宋清平和任柳絮该死,千刀万剐都不足惜。
可是她却在一瞬间,惊觉了自己的残忍和麻木。
这不是矫情,也不圣母。
只是所发生之事与长久以来所受的教育出现了相悖之处。
那种迷茫,和害怕,让她感到深深的不安。
可弱肉强食的时空,就是如此。
唯有不停地成长,才能保护好自己的心。
马车径直驶出了江安城,宋浮白早已安排人在城外等着。
“今晚就启程去长宁城。”
任苏意问,“你也要去?”
“嗯,我送你回去。”
他从身侧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装着梧桐古琴。
“梧桐古琴?怎么在你手上?”
“把我自己卖了,给你换来的,怎么,要感动地趴在我身上哭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直直盯着任苏意,眼中的爱意藏都藏不住。
或许也是因为那双桃花眼的主人不想再藏。
早在蛇窟时,他就放弃了挣扎,选择了投降。
那时寻不到任苏意,他慌的不经思考,直接将自己的实力暴露在宋清平眼下。
又将宋清平和太子勾结的证据直接上交给了宋老太爷和父亲。
两人的争斗,提前拉到了明面上来。
好不容易探到任苏意被太子的人带走。
一路跟踪,来不及通知属下和花影,装作大意被发现,被打晕,才好让那些人将他也一并带去了蛇窟。
以身犯险的事,他做过,却从不曾如此草率,如此冲动,如此不计后果。
他喜欢任苏意。
这个认知,让他心中盈满,酸酸胀胀,弃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