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公子还是个童男!
青玉与周,本就薄情寡义。
世人不知罢了。
琪娜在宅院里住了下来,蓝丰崖甚是不解,在第二日一大早便去了公子院里。
他进院子看见下人们垂手守在房门口,往日这时候,公子早该起身了。
他心中一凛,莫不是身子有恙?
顾不得礼数,蓝丰崖推门进去,就看见公子墨发未束,仅穿着里衣,披着外衫,坐在桌旁盯着桌上发呆。
桌上,摆着他那块本该在脖子上的玉佩。
蓝丰崖走近,这才看清。
那玉佩上竟有一条裂痕,将那“然”字生生划开。
蓝丰崖怔了下,轻声问:“公子你没事吧?”
公子回了神,缓缓抬头。
他的眼神空洞,似是在看自己,又似穿过了自己,看向了别处。
“出事了。”
出什么事,公子没说,只吩咐他,好生安顿轩辕琪娜。
轩辕琪娜住进了宅院,这两日她一早就去了公子院中,一直待到傍晚才回了自己院子里。
公子不是在看她跳舞,就是在练刀法给她看。
花碧被叫出关,和蓝丰崖两人面色凝重,抱胸立在公子院门口。
“我昨晚出关,碰到了这个女人,她说公子要娶她是怎么回事?”
“她信口胡诌,说和公子有肌肤之亲,也不知道公子怎么回事,竟不将她打出去!”
花碧震惊,“肌肤之亲?!公子他从不近女色,怎么可能会和她有肌肤之亲?!”
“公子在荒漠时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不知晓。”
花碧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我以前一直以为公子那里不太行,原来,还是行的?”
蓝丰崖赶紧捂住花碧的嘴,“姑奶奶,小点儿声,公子听得见。”
花碧拍开他的手,“不行,我得进去问清楚,公子是不是真的跟那女人上了床。”
她希望公子能过正常人的日子,娶妻生子,不要天天想着那个几十年后的女人。
如果真的看上这个轩辕琪娜,那正好就可以将公子留住了。
蓝丰崖:“”
强行将她拉到角落里,“哎呀你别闹了,公子还是个童男!”
“啊?你怎么知道?”
“我是大夫啊我能不知道?而且而且”
花碧不耐烦,“别婆婆妈妈磨磨唧唧,赶紧的,而且什么?”
蓝丰崖凑近她耳边,耳语道:“公子那处,有一道红线,我前两月给公子疗伤时看见的,那是什么,你知道吧?”
她知道,她太知道了!
她十四岁顽劣不堪,时常一边跟着公子打仗,一边偷溜出去,混迹各国各地的青楼和窑子。
趴在梁上听咿咿呀呀浪叫声时,也听来了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楼国女子和男子地位同高,奉行一夫一妻制。
民间有一习俗,男子在年满十四岁时,可去专门的雕坊,给自己雕一道红线。
只为日后娶妻时,表明自己对妻子最忠贞的爱意。
那雕坊可不是雕木头玉石的,是雕男子那处,再用特殊的红色药物画出一条线。
这药物一旦粘上,便不可脱落,唯有遇到女子的体液时,才会熔化。
花碧震惊地连退两步,目瞪口呆地压着嗓子喊:“公子他!他他他我记得那次他还训斥了我!还关了我禁闭!”
蓝丰崖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回想了一番当时情形,他醍醐灌顶。
“关了你禁闭后第二日,有一个将士拿着小半盒红色的粉末来问我那是什么,可对身体有害。”
越说他声音越低,“现在想来,那定是公子指使来的,公子他,竟也防着我。”
花碧心道,这么私密又涉及男人尊严的事,他能不防着你吗?
不过他们都是被防着的人,花影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叹出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一息。
蓝丰崖又道:“关你禁闭后的第三日,公子就独自一人出去了一趟,谁也不让跟着,现在想来,他是去你说的那坊间了。”
他捏紧了拳头,愤愤道:“哼,公子既然防着我,那就让公子日后吃吃苦头吧!”
花碧好奇问道:“什么苦头?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蓝丰崖给了她一个神秘莫测的笑,“不可说,不可说。”
琪娜出了院子后,周许然将花碧叫了进去。
“公子,我术法还未完全习得,这么着急叫我出关,可是计划有变?”
周许然看了眼桌上的匕首,示意她拿着,“给我一杯你的血。”
巫术师的血能做的事情很多,比如将血抹于利器上,可将魂灵击杀。
还有就是需得施术时才会用到。
公子这五年间,每半年需得饮一次她调配的血饮。
血饮里参杂了巫术师的血,魂引人的血,以及从彼岸花中提炼的毒液。
如此,才能顺利施术。
花碧拿着匕首迟疑了下,“公子拿来做什么?可是有什么东西来扰你了?”
他们杀生众多,偶有几个恶灵逃脱出来寻仇,也是常事。
周许然淡淡“嗯”了声,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花碧不再犹豫,割开了自己的手腕,流了满满一杯血,递给了他。
花碧临出门时,周许然叫住了她。
他仔细打量着花碧。
这许多年,还是头一次这般看身边这个大大咧咧的女子。
花碧不似正常女子那边爱打扮。
她头发干枯,随意地束着,衣衫像是男子款式,黑灰相间。
他笑了下,轻声道:“女子该有女子的样,该好生打扮才是。”
花碧怔愣地站在门边。
她惊讶于公子这长久的注视,震惊于公子那抹如晨露般不可多见的笑。
她脸一红,垂着眼,匆匆丢下一句,“我不打扮也好看!”便跑开了。
她施展轻功,飞到了宅院外的树干上缓缓坐下。
黑暗中,脸上泪水一颗一颗地,如同疾风骤雨般落下。
“公子你记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