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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彼岸花开,念死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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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慢悠悠走在巷子里的花影,看着前方公子和小意并排走的背影,颇为不高兴。

    怎么感觉自己被排挤了!哼!

    任苏意:“你来的真及时,差点就送礼失败了,谢谢阿然。”

    阿然:“不谢,早点送出去,我也心安些。”

    这人话里有话,酸味儿十足。

    任苏意勾了勾他的手指,“今日怎么回的这般早,事情都忙完了?”

    “没,晚点还要出去,花影和我一起。”

    听到自己的名字,花影忙凑了上去,“我?去做什么?”

    是夜,本该睡了的李景炎此时正精神抖擞地坐在院中

    一手拿着羊肉串,一手拿着烤土豆片,快乐撸串中。

    院中围了一个长形炉子,任苏意在一旁指挥着两个厨子来回翻着烤肉。

    周边则坐着一圈下人。

    这要放太子在府中的时候,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但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任苏意狐假虎威借着二殿下的威,将下了值的,愿意来此玩乐的下人们都招来了。

    太子府里统共一百多个下人,除了上值的,只来了二十多个吧,看来李景书的淫威还是不容小觑。

    尽管如此,小院还是挤的满满当当。

    “大家安心坐,都有份啊,今晚在场的消费,由二殿下掏钱!”

    “本殿下掏钱!”

    阿炎吃的满嘴是油,全然没了殿下的威仪,但他很开心。

    从前大家都不和他玩,虽面上恭敬,但他心里清楚,除了敬畏他大哥和皇祖母外,他们的言语和眼神里,总是透露着一股轻视和嫌弃。

    起先他还跟大哥说,可当大哥处死了几个轻视他的奴才后,他再也不说了。

    萧侍卫抱剑立于一旁,警惕地注意着任苏意的一举一动。

    他不信任苏意搞这出仅仅只是为了主仆欢聚一堂,定还有其他目的。

    屋顶上,树上,墙院上,全是他的人。

    若情况有异,她逃不了。

    果然,任苏意有了一丝异动。

    她在李景炎耳边说了句什么,然后朝他挑衅地看了一眼,独自回了房。

    萧侍卫赶紧几步上前,恭敬问道:“二殿下,刚才她跟您说了什么?”

    李景炎嚼着五花肉,“她不让我告诉你。”

    萧侍卫闻言眉头一紧,“二殿下,请您如实告知!”

    李景炎也跟着眉头一皱,“我已经说啦,她不让我告诉你。”

    萧侍卫急了,看来二殿下果真被这妖女迷惑了心窍,给太子传信他也一直未回信,现在只能靠他自己来处理了。

    “二殿下,属下现在需搜索您的住所,得罪了。”

    也不等李景炎回答,他径直朝房间走去。

    站在门口他拍门,“春花,二殿下有请!”

    屋内没有人应声,他屏息听了片刻,并无任何动静。

    萧侍卫不再等,一脚踹开了房门,冲了进去。

    “啊!!!!”

    一声女子的尖叫响彻太子府。

    另一边,花影趁着猫腰躲在屋檐下,书房门外有两个门神纹丝不动地把手着,外方还有一队巡逻的士兵正巧经过。

    突然一声尖叫,将巡逻的侍卫和门口的门神吓了一跳。

    “出什么事了?走!快去看看!”

    巡逻的侍卫走了,两门神站了大半天,此时也借着这阵小小的骚动,活动了下脖子。

    就在他们俯首的瞬间,花影像个影子似的,摸着窗缝,滑了进去。

    阿然早已在书房内等着她了,见她进来,示意让她到书架后。

    “这里有一处地下室暗门,开关设了禁制。”

    花影上前,用脚踩了踩地板,一股异样从脚底升起,她感觉到自己的汗毛立了起来。

    “是我们族的禁制之术,怎么会在太子府出现?”

    难道他们这一脉除了她,还有其他人活着?

    花影皱起眉,单膝跪地,以手触地,口中念起了一段咒语。

    她虽不学无术,术法浅薄,但好在小时候被祖母追着打着死记硬背了些术法口诀。

    待满头大汗时,一声薄冰碎裂的声音响起,禁制解除。

    花影力竭地退到一旁,擦了擦额上的汗,“可以了。”

    阿然按下开关,进了地下室。

    他向来灵敏,空气中一股药味和腐肉的味道若有似无,看来里面被关着的人被转移了。

    两人到了地下室内,花影举着火把四处看了个遍。

    行至书架处,花影惊疑:“我们族的书怎么在这?公子,太子怎么会有我们族的书?”

    阿然站在屋中央,他面前的地上有一个浅淡的圆形印记,是长期放置水坛留下的痕迹。

    尽管被人刻意去除过,但仍留下了蛛丝马迹。

    阿然开口问:“你双亲是如何去世的?”

    她自小没有见过双亲,只是从祖母口中得知,“他们在我刚出生不久,就得了怪病死了,坟埋在忘情谷底开满彼岸花的一处山坳里。”

    “知晓的这么清楚,你时常去祭拜?”

    “没有去过。”说完花影又赶紧补了句:“我祖母说等我长大了才能去,我现在长大了,准备等秋天的时候去。”

    阿然抬眼看她,目光沉沉,“那你祖母呢?如何身故的?”

    “祖母几年前摔了一跤,摔到头,就死了。”

    “当天摔的,当天走的?你看着下葬的?”

    “对,公子怎么一直在问我家里人?有什么不对吗?和这密室有什么关系吗?”

    阿然取下墙壁上的火把,示意花影蹲下看地上。

    花影乖乖蹲下,待火把靠近,她看清了地上有个模糊的圆形。

    “有个圆!”

    然而阿然要她看的不是这,他手指一指,在地砖缝隙里,有一根白发。

    花影也看见了,她轻轻扯起银丝,“这是,头发?”

    “那太子竟长白发了!”

    阿然没好气地给了她一个“你真聪明”的眼神。

    “你祖母大概没有死,处境应该不太好,她前不久还在这里,现在,大概被转移到了皇宫去了。”

    阿然站起身,没理花影不可置信的一惊一乍,他放回火把,手指轻触书架上的书本。

    所有记载的文字全然进了他的脑中。

    万千信息中,他察觉到了唯有关于束魂术的几页被毁,难怪太子囚禁她数年却不杀了她。

    另外一本书中,还有一句话,引起了阿然的注意。

    他睁开眼,喃喃道:“彼岸花开,念死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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