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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负荆请罪的攻略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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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宰相府里的下人们都知道,四小姐任苏意是老爷和夫人放在心尖尖儿上的珍宝,也是三位公子最宠爱的小妹。

    如今这最受宠的珍宝竟被赵家三郎欺负地上吊寻死。

    得亏发现的及时,这要是出了人命,以宰相的手段,赵家不落个家破人亡也得全家被流放三千里。

    待任苏意穿戴好到堂厅时,她极快扫视了一圈。

    苏温茹和原身的父亲任落川坐在上。

    任落川四十来岁,两鬓染上些白霜,但仍看得出年轻时定然是一个极其俊秀的男子。

    下方落座的是一位身板挺直,神情却有些疲态的中年男子,想来应是赵侍郎了。

    他下座坐着的是一个身着赭红锦衣,头戴暗红镶玉抹额的年轻男子,这是赵三郎。

    任苏意记得简介里好像也有描述一个身着红衣的不羁少年郎。

    下一瞬,任苏意的心猛跳了起来。

    她看见赵三郎喉间出现了一块似长方形的金光在缓慢跳动。

    她想起来了,赵亓(qi二声)元,她要攻略的对象!

    赵亓元听见她的脚步声,转头看了过来。

    看见她脖颈间绑着丝带,眼神毫不掩饰带着嘲讽和不屑,鼻腔里极小声冷哼了一声。

    任苏意自然是看见了他的表情,但她心中的激动,无暇顾及他的不屑。

    她抬脚跨进花厅,任落川正脸带笑意地同下座的赵侍郎说着话。

    任落川似是刚下朝回来,一身官服还未褪去,下座的赵侍郎却是换了常服。

    在视线扫过任苏意脖颈间时,他脸上笑意一顿。

    “意儿,你来做甚?你院里竟出了如此嘴碎的下人?”

    任落川眉头紧锁,目露威色,扫视着任苏意身后两个丫鬟。

    两个丫鬟扑通下跪,身子低伏着瑟瑟发抖。

    “父父亲,是我自己想来的。”

    任苏意有些生疏地叫着父亲这个词。

    任落川爱怜地看向女儿,再次扫过她脖颈间,尽管有丝巾遮掩,却仍露出了半截勒痕来,他的眼神冷了下来。

    他是皇帝倚重的宰相,退朝后被皇帝留下去了御书房,离开皇宫的时间比其他官员晚上许多。

    刚到家时,自家温柔的夫人便哭着将事情原委告知了他。

    他又惊又怒又后怕,还未来得及去看女儿,紧接着赵侍郎就带着赵亓元上了门。

    任落川脸上仍带着笑意,笑意未达眼底。

    “赵侍郎,令郎如今愈发让本官刮目相看了,本官还以为当年的‘神童’明珠蒙尘,没成想能耐这么大,差点要了我家女儿的命,赵家竟是想给圣上和本官一个惊喜?”

    赵侍郎忙站了起来,恭敬地拱手,声线绷紧道:“大人说笑了,犬子不过一介武夫,‘神童’之名乃圣上早年垂怜稚子罢了,赵家感念圣眷,亦敬宰相大人。”

    “孽障,过来跪下!”赵侍郎不等任落川发话,抢先一步拿过自家奴仆早就准备好的荆条。

    赵亓元梗着脖子掀袍跪在了厅堂,他偏着头,下颌绷紧,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显然一副不服的样子。

    “任四小姐,是老夫教子无方,才顶撞了四小姐,老夫代吾儿向你赔礼致歉。”说罢,赵侍郎朝着任苏意拱手躬身一礼。

    任苏意忙侧身躲开。

    “父亲,你这是作甚?!我又没做错什么!是她推柳絮落水,我不过是在救柳絮时不小心碰到了她,谁知她就掉进湖里了,要赔礼也是我来,你做什么要向她赔礼!”

    原来是段三角恋,也是,刚刚看到他喉间金光时就该想到了,喜欢女主的男配之一。

    任苏意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落在赵亓元眼里却成了得意的模样,他狠狠瞪着任苏意。

    “闭嘴!现在都还不知错,你个孽障!”

    赵侍郎扬起了荆条。

    赵亓元咬着牙,闭上眼,准备承接这一顿如家常便饭的毒打。

    荆条抽到布料上的声音一声声响起,赵亓元却没感觉到疼痛。

    他疑惑地睁开眼,看到父亲竟拿着荆条一下又一下抽向他自己的后背。

    不过才抽了三下,他身后的衣物竟已破烂,里衣上浸出浅淡的血印。

    “父亲!”赵亓元气血上涌,双眼发红。

    他站起身一把夺过了赵侍郎手中的荆条,荆条上的刺扎进了他的手掌,血顺着荆条缓缓滴落在地。

    赵侍郎没看他,只朝着上座的任落川拱手,“大人,子不教父之过,犬子被我惯坏了,一切都是下官的过错,还望大人和夫人,莫要与他一介不知天高地厚的顽劣莽夫计较。”

    盯着地上的血,任苏意发了会儿呆,右手拇指习惯性地摩挲着左手腕上的表带,这是她从未感受过的父爱。

    “父亲,母亲,赵伯父。”任苏意站了出来,“这是一场误会,我并非因为赵三郎推我之事才”

    任苏意向父亲任落川行了一礼,略带愧疚道:“是女儿不孝,看了些话本子里说人将死之时能看见些不一样的东西,一时昏了头才做出此等事来,请父亲责罚。”

    任落川本不欲就此轻易饶过赵家,赵家就算有开国老将军,那也是老黄历了。

    如今圣上重文轻武,赵家不过苟延残喘,不然这赵侍郎又怎会如此屈辱地当着众多下人的面负荆请罪。

    但闹大了,对宰相府也无甚好处,且赵老将军亦是他为数不多敬佩的人。

    见自家女儿也不欲再追究,两相权衡,任落川决定顺着台阶下,“简直胡闹!”

    苏温茹心思单纯,信了她的话,一下更生气了,也跟着柔声斥责了她几句,“你个坏丫头,被惯的无法无天了,竟敢拿自己性命玩闹!是要吓死我不成?!这回必要狠狠打你手心才是。”

    任苏意伸出手,“那母亲轻些打,不然打坏了心疼的还是母亲自己。”

    被她的话整的又气又无奈,苏温茹板起脸在她手心拍了下。

    任落川也佯怒道:“当真是无法无天了,竟欺负起你母亲来了。”

    气氛一时松快起来。

    围师必阙,穷寇勿迫,若是将赵家逼入绝境,奔着鱼死网破,赵家也绝不会让宰相府好过。

    而且这赵亓元还是自己要攻略的对象,卖个好没什么坏处,只是他好似有些不领情。

    赵亓元看向她的眼里满是屈辱和愤恨。

    赵侍郎带着赵亓元离了府。

    临走前,任落川让下人拿了件披风给赵侍郎披着。

    待赵氏父子走远,他沉声吩咐着:“今日之事,谁敢嚼一句舌根,乱棍打死。”

    众奴仆低头称是。

    “夫君,为何叹气?”

    任落川握住妻子的手,“赵侍郎和赵老将军都是一身硬骨头的人,如今也老了,可惜赵家这一代没出个大才,这赵亓元幼年时尚能称为神童,现在如此不济,赵家怕是快走到头了。”

    神童?难怪这么桀骜。

    可惜,看如今这形势,他现在的实力匹配不上自己的狂妄。

    正在愣神时,一道娇柔的女声响起。

    “柳絮见过父亲。”

    话音刚落,就听见那娇柔的声音闷声咳了两声,像是病了。

    任苏意的身子一颤,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让她紧张了起来,这是原身身体记忆的条件反射在作祟。

    抬眼看向那个低眉顺眼行礼的女子

    任柳絮,书中的女主,让她家破人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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