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奴隶

    壹在成为奴隶之前没有名字，他在娼馆出生，不知道父亲是谁，母亲也一直打骂他，说他是野种。

    有时母亲喝醉后也会给他点好吃的，壹知道，母亲怀着他的时候生意比平时更好。

    母亲笑着说，等他再长大一些就可以一起接客了，有些客人喜欢男童，也有喜欢母子一起的。

    到时候他们两个人一起赚钱，就能换更多的天堂草烟叶，每天都能享受到被天使抚摸的奇妙感觉。

    不知什么原因，娼馆得罪了一位骑士大人，隔天娼馆就被查封了，所有人都被抓了进去。

    壹作为唯一的小孩子被赦免，他无依无靠，游荡街头，只能跪在街边乞讨，放眼望去，和他一样的孩子还有很多，那些路过的大人们甚至不会多看他们一眼。

    就在他快要饿死的时候，听说镇子的奴隶市场收小孩，只要去了就能有饭吃。

    壹知道奴隶是什么，但他别无选择，总比饿死要好，何况他从来没有过自由，以前的生活和奴隶也没什么分别。

    奴隶商人是讲信用的，他分到了一块手臂长的黑面包，虽然面包很硬，但这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面包。

    吃饱后，他就被关进了黑暗潮湿的牢房，里面还有很多跟他一样的小孩。

    之后的日子里，每天都会有人来送饭，虽然都是馊臭的东西，但第一时间都会被抢光，壹用尽浑身力气也只能抢到一点。

    这一天，牢房门突然打开了，那位奴隶商人跟在一位气质不凡的大人背后笑的很卑贱。

    听奴隶商人说，这是一位骑士大人，壹在娼馆的吟游诗人那里听说过，骑士大人神力无穷，是平民们仰望的存在。

    奴隶商人大骂着牢笼里的准奴隶们，让他们在笼子里排成一排，脱下裤子。

    羞耻心？奴隶们不允许有那种东西，何况能成为骑士大人的奴隶也是一种荣耀，没有人不听话。

    骑士大人就这样隔着笼子，一个一个检查过去，直到看到了壹，骑士大人满意的点点头。

    奴隶商人立刻将壹抓了出来，然后又让准奴隶们拱起屁股，骑士大人再次检查过去，又选了一个人。

    壹始终不明白，明明是他先被骑士大人选中，为何要给他起名为“壹”，而后选中那个起名为“零”。

    回忆散去，壹回到了驻扎在豺狼人部落的营地，此刻天已经快亮了。

    他悄悄靠近帐篷，不出所料，零还在睡觉，没有出去找他。

    他自嘲一笑，零巴不得自己死掉，怎么可能会去找他，奴隶越少，能分到主人的赏赐就越多。

    走进帐篷的声音还是吵醒了零，壹明显看到零的脸色不善，但很快就转换成了笑脸。

    零准备爬起来，壹抽出背在身后的手，手里抓着从外面捡来的石头，用尽浑身力气猛的砸中了零的脑袋。

    零闷哼一声倒地，他的额头已经凹陷，红色的血液流淌到地上，依然没了呼吸。

    壹努力让自己平静，他深呼吸几下，仿佛要跳出身体的心脏平静下来。

    可惜了，零有一个肠道蠕动的技能，连主人都大赞，更别说自己了，以后再也尝试不到了。

    他手脚迅速打包好没有兑换出去的铁制装备，然后从营帐背后牵出风速马，再将板车套上。

    风速马是一种温顺的魔兽，虽然远不如骑士的坐骑，但胜在脚程快，价格便宜。

    迅速将装备放上板车，他赶着敞篷马车离开了豺狼人部落。

    他时不时回头看背后，心有余悸。

    在阴影处，有一道穿着黑袍的身影，看着远去的马车，拿出阴森的骨质法杖，随手一挥，一道法术从壹的后脑钻了进去。

    壹早就计划好了，肯定不能去暴风城，那里是主人的地盘，他的目标是一个离翡翠森林更近的小镇。

    那里是一群粗鄙冒险者的乐园，装备在镇子里供不应求，只要在小镇上将装备贱卖，再去买下人类通用语启蒙书和斗气入门秘籍，他就能完成任务了。

    主人带他们去过小镇，以风速马的速度，只需要3天就能到达，来回加买卖需要7天，而补货的人4天前来过森林，距离下一次还有11天，时间很充足。

    想到那个半兽人的恐吓他就想笑，什么“七日杀”，那不过是草木灰的味道，以前挨饿的时候没少吃，甚至于到现在都能回味起来。

    这一系列计划他早就开始筹划了，被半兽人下药的那一刻，他知道，机会来了。

    但现在不同了，他看了看满车的铠甲和利剑，这些装备价值不菲，按照他的估计，堪堪能换来一本斗气秘籍。

    斗气相关的东西都很珍贵，所以修炼斗气都是大人物专属，作为奴隶的他永远不可能接触到斗气。

    他有着一个连主人都不知道的秘密：过目不忘！

    只要斗气秘籍到手，快速记住内容，再将秘籍给那个半兽人获取奥克的庇护，他就有时间偷偷修炼斗气，他也能成为高贵的骑士，然后再把那些该死的家伙踩在脚下。

    三天路程，他是在饥渴中度过的，全靠那些幻想的精神食粮支撑着他。

    他打着主人暴风城艾奎利斯骑士的名号行动，所有试图对他不利看到他身上特有的奴隶符号都会忍住，没人敢得罪一个骑士，虽然这个奴隶身后的东西很值钱，但不会有人傻到拿命去换。

    骑士的名号果然好用，壹很快便将装备卖光，一共5930龙峰币，他生平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钱，久久不能平静，这一个普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龙峰币是龙峰王国的通用硬币，由王国发行，拥有难以伪造的防伪标志，最大的面额是100，最小的是1，面额不同，颜色也不同，即使是不识字的贱民也能通过颜色进行区分。

    王国规定，工作薪资的最低标准是10个龙峰币，一旦被检举就会面临高额罚款。

    善良的商人们自然也遵守这条规定，只是在发薪日，他们有各种各样的手段克扣薪水。

    什么？举报？裁判都是我的人，你拿什么跟我玩？

    也就是说，现在壹手里的钱，普通人需要不吃不喝需要工作50年才能赚到。虽然他也可以携款潜逃，但逃跑的奴隶一旦被抓到就会直接上断头台，更何况他还有梦想，他需要时间修炼斗气。

    到了卖秘籍的商会后，壹又打着主人收徒的名义，花费5800龙峰币买下一本斗气入门秘籍，好心的商会主人还赠送了一本识字启蒙书。

    壹收好秘籍，想要踏出商会时被两个壮汉拦住，以弄脏商会的地板为由，向他索要100龙峰币的卫生费。

    商会敢敲诈，自然是因为他们背后的力量比骑士还可怕。形势比人强，壹咬牙交出100龙峰币。

    “以后，必定让你加倍奉还”，壹回头看了眼商会，眼神里满是冰冷，他将“白荆棘商会”五个字牢牢的记在脑海中。

    壹用剩下的钱买了点食物和苦麦酒，再次踏上了回翡翠森林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