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瞎了
“你是说，世界已经不是以前的世界了？”
“那怎么可能呢…呵呵。”
“前几天临峨高速上发生的呢？还有昨天发生的那件诡异的事情。”
……
一日前，宁静的夜晚，李家丧事物品铺。
眼见天黑蒙蒙的雨就要倾下，李老头吐了一口烟雾，将烟枪放到桃木太师椅上，站起身来，眯了眯眼睛，总觉得眼睛蒙住了一层，看不清东西了。
“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了，收拾了，今日不会有人来了。”
摆放在铺子口的纸房子和纸片童孩都要收回来。
纸人穿着花绿的衣服脸上是一片惨白，嘴唇裂开着，像是若有若无的渗笑，眼睛部分是一片空白，没有画上眼珠，就像是一片空洞在盯着你看。
李老头一瘸一拐的抬起两只纸片人，将它们扛在肩上，嘴中喘着气。
“唉，岁月不饶人啊，走两步就累得不行了…”
干瘦的身躯站着纸片人面前都显得弱小，全身皮肤皱巴巴的跟陈年腊肉一样，眼窝很深，眼球都有些突出了。
将两只纸片人放在铺里，李老头扶住旁边的槐木棺材，感觉有些头晕目眩的。
“嘻嘻……嘻嘻…哈哈”
一阵古怪的小孩儿笑声莫名响彻在这个房间，声音尖锐刺耳
李老头感觉背后冷汗直冒，就像什么东西在摸他一样，眼前总被什么东西蒙住，但依稀能看见那两个纸娃子好像在冲他笑。
“什…什么东西？”
李老头感觉背上被挂上了什么东西，颤颤巍巍的摸了一下，嘶——纸做的。
“寿…寿衣!”
……
清晨第一缕阳光驱散了最后一抹黑暗，人间沐浴在这股恩泽之下，生机勃勃的生长着。
“咦，老李今天这铺子这么晚了都还没开呢？昨天说好下棋呢”张老头说道。
此时已经是九点了，按道理来说老李在一个小时以前就开门了，今天怎么这么不对劲。
“也没看见他出去遛弯啊。”张老头嘀咕了几声。
老李从中年开始就特别喜欢晒太阳，最好是八九点钟的太阳，温暖又不晒人，照在身上浑身暖洋洋的舒服极了，他一直这样坚持了二十多年，除了阴雨天，他必定晒太阳。
奇怪的是，老李不管怎么晒，身上都冰凉冰凉的，跟死人一样，对此他们还常常开玩笑说老李肾不好，不然怎么那么虚。
“不行，老李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我得去看看。”张老头满脸担忧。
李家白事铺只有一层，老李一直住在放丧葬物旁边的房间里，那儿有扇窗户，虽然有防盗窗，但是那种老式的铁柱，镶在窗户里，从外面也能打开窗户，用指甲抠搜就行。
啪的一声，窗户被扣开，张老头抓住铁柱，往里瞅瞅。
两只空洞惨白的纸娃子脸正对着张老头的方向，嘴角裂开着，没有画好的眼睛下方不断渗出血来。
房间昏暗无比，光线像是穿不过去，石砖地板上渗满了血迹。，李老头穿着寿衣躺着一动不动，准确说是身体一动不动，脑袋放在两个纸片人手中托着，眼球鼓得大大得，跟要滑出来了一样，上面布满了血丝，嘴巴张得很大，像是喘不过气一般，身上还有股恶臭传来，老李他……死了!
“鬼啊!”
张老头捂着心脏，像是承受不住这样画面，极其想要离开这里，但极度恐惧之下哪怕迈动一步也很困难，思绪很焦急但就是走不动步子，手脚跟不听使唤一样直发抖，张老头的嘴唇成了青色，直接踉踉跄跄的趴在地上走出了这个白事铺的后面，来到人群多的地方，扑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快看，哪儿有个人昏倒了!”
“打120吧！”
“别吧，万一是个碰瓷的老头呢，现在谁去扶谁倒霉…”
…周围人议论纷纷，但没一个人肯动几下手指打120，都生怕引火烧身。
“喔，前面发生了什么？”林安吐出了嘴里的棒棒糖棒子，这根棒子他叼了一上午了，现在终于吐了，旁边的苏莜倍感欣慰，这孩子终于长大了。
“让让……”
林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人群之中挤到中心，独留苏莜在人群外发呆，
围着的是一个躺地上的老头。
“靠，都躺地上了，有人打120了没!”
众人摇头。
林安只感觉怒火中烧，这么一个老人家躺地上了脸色那么差，浑身还在抖，居然没人肯伸出援手，掏出手机，按下120，几秒钟的功夫便接通了。
“在文化街路段……有一个老人昏倒了……”
说明情况后，林安蹲下，将老人的头靠在自己膝盖上，保持一个呼吸顺畅的姿势，再不断的抚摸他冰冷的手掌，给予一丝温热。
苏莜转过头去，看向了那间大门紧闭的李家白事铺，眉头皱起，眼角滑出泪水，她又施展能力了。
屋内，托着一颗惨状头颅的两个纸人齐齐回头，眼角渗出血来，嘴角裂到了耳根，对着苏莜笑了一下。
“啊!”
苏莜闭眼，原本流出的眼泪逐渐被染红，流出了血来。
苏莜的尖叫引得林安注意到了苏莜捂着眼睛，表情痛苦，手掌上还沾着血。
林安托着老人，不好过去，只能等着就护车来了。
所幸救护车很快，五分钟不到便来了，几个医护人员拖着担架把张老头抬走了。
人群一哄而散，林安舒了一口气，急忙过去查看情况
“苏莜，你怎么了？”
“人…人头，那间白事铺里有一颗人头被两个纸人托着，我还看到那两个纸人转过来对我笑了!”
苏莜一口气全部说出来，内心的恐惧还是不减分毫之前那一幕将会成为她终身的阴影，每天夜晚的梦魇!
“我动用能力查看里面，结果被反噬了…”
苏莜试着把手挪开，可外界一丝光线都显得刺眼，强忍着剧痛睁开眼睛。
“为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到了……”
只见苏莜原本黑色的瞳孔变得涣散，呈出灰色的模样，从中看不到一丝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