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卞太文的愤怒
接下来的两三天。
冷府上下一片忙碌景象,门楣墙瓦都收拾的干干净净,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用马福的话来讲,就是“大家伙都好好干活,给大小姐的婚礼办漂亮了,这是给冷府冲喜。”
李晨还记挂着庆源庄上的事,讲明自己不能在京城呆太久。
冷华也理解,李晨刚成为庆水集乡绅,理应是早日回去处理公家事情,托人算了两人的生辰八字,恰好三日后是适合两人举办婚礼的好日子。
医冷堂大小姐举办婚礼的消息在庆国京城传出。
首先是太师傅庄梦蝶派人送来了亲自书写的新婚对联,还讲婚礼当日另有厚礼相送。贸昌行的掌柜左满仓更是大包大揽了婚礼所需的所有物资采购,都是成本价或者亏本价亲自送货上门到冷府。
梁伯公府就不用说了,派出了府里大半的佣人过到冷府忙里忙外的。
婚期一天天临近,冷无雪也不好再去抛头露面,除了跟梁惊梦交流闺蜜感情外,就呆在家里梳理医冷堂这些年的烂账本,能帮一点是一点了。
现在易生堂倒下了,京城民众需要医冷堂继续存在,将来阿爹身上的担子重啊,冷无雪感叹着。
李晨在京城仅有来京城游船上认识的几个熟人,转了一圈就拜访完了。
《太白诗仙集》编辑印刷的速度很快,庄梦蝶点评校稿一篇,贸昌行就着工匠排版印刷一页,估计到李晨离开京城的时候,就能拿到新书了。
因爱慕冷无雪,布局陷害医冷堂,导致小公主身亡的那位幕后大公家的公子,此时正在家里大发雷霆。
下人们个个都吓得大气不敢出。
瓷器花瓶碎了一地。
“卞公子,您息怒,小的打听到那两人成婚后就会回到庆源庄去,那边境地方不比放不开手脚的京城,到时候还不是公子您说了算。”一位奴仆在一旁谄媚的奉承着,企图熄灭这位公子爷的怒火。
这满地的碎渣渣,让卞国公看到或者知道了,没有伺候好大公子,这些做下人的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没错,这是卞国公府。
庆国六大公里面唯一的国公,卞景同,卞国公府的大公子正是屋内怒火中烧的卞太文。
卞国公是当年辅助庆王升龙夺位的第一大功臣,为人杀伐果决,冷血无情。
太子一党有能力的追随者被他几乎屠戮殆尽,这些年扩张土地也是一马当先,不但庆国之外的土地他要抢,就是庆国六大公也经常吃他的哑巴亏。
庆国人都讲,这个卞国公干脆改名叫卞国霸王更合适。
“你特么的,你知道个鸟!!”
显然刚才那句“两人成婚后”刺激到了卞太文,一只手就掐住了拍马屁奴仆的脖子。
被卞太文一只手就拎起来的奴仆像一条溺水的狗一样,双手在空中扑腾的胡乱划着。
直到那个倒霉的奴仆快歇气了,才随手一丢,扑通的摔在几米开的地板上,也不知道人是死是活。
侍奉的丫鬟,跑腿的奴仆此时更是人人都不敢出声,就怕弄出一丁点多余的动作跟响动,会给自己惹来灾祸。
卞太文环视了一遭四周,目光所到之处,每个人都低下了头。
很满意现在屋内的气氛。
压抑,人人都不敢出声。
现在他卞公子才是这屋子里的王。
见那倒霉的奴仆躺在地板上还有轻微的抽动,卞太文走近那人身边蹲下,在奴仆耳边笑盈盈的说道:“你以为,别人睡过的女人我还稀罕吗,我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我大费周章花了两年的时间布局,你以为我真是为了一个女人?”
“我卞国公府要的是医冷堂的神医为我效力,但是他冷华不识抬举,还敢从我手掌心里逃奔而走,我怎么能忍。”
“卞国公府这些年开疆拓土,连年征战,前线受伤的将士因为缺少优质的医生治疗,有多少人死战场,那些都是我卞国公府的精英啊,我能不心疼吗,他冷华凭什么瞧不起我卞国公府。”说着说着,这位卞公子竟哭泣了起来。
“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过来救人。”卞太文朝着旁边的几位站着的奴仆喊道。
吓得屋里回过神来的一众下人,哆哆嗦嗦的,几个男下人七手八脚把躺在地上的那个倒霉蛋往外抬去找医生。
有位年轻点的下人见已近离开了卞公子的视线,就喃喃自语了一句:“真是跟名字一样变态人,这样的事真不是人干的,一会哭,一会笑,我们迟早跟他一样的下场。”
随行中一位年长一点的,看看四周没有别的人,就一大掌拍在了他的后脑勺上:“木头,你是不是也活得不耐烦了,胡说八道什么,想活命就别把自己当人。”
那位叫木头的年轻仆人吓的吐了吐舌头:“知道了,叔。”
屋子里的卞太文对自己刚才的表演显然很满意。
一会金刚怒目,一会菩萨慈眉。
父亲卞景同从小就是这样教育他的,成大事的人,一定不要让手下或者其他人轻易看出自己在想什么,要恩威并施才能拿捏人心。
拿捏住了人心,才能趋使他人,自己成为人上人。
就说这次,自己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都是一副为了女人而不折手段的浪荡公子样,其实是想通过拉拢一个,斗垮一个,让京城两大医馆都为卞国公府所用。
谁想到刘祖德这个废物把事情搞砸了。
幸亏灭口及时,死无对证。
庆王知道是卞国公府所为又能怎么样。
他要敢动卞国公府,卞国公府不介意再换一个人来当新庆王。
至于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李晨,堂堂的卞国公府有的是手段让他难受,要取他性命就跟捏死一只小虫子那么简单。
这两人举办婚礼就要洞房,那个冷无雪到时候也就被李晨破瓜了。
“冷无雪本来是老子的女人!老子废了你们两个狗男女!!”
一声爆呵,卞太文心里又冒起一团莫名其妙的邪火来,一脚踢在下人们还来不及收拾的破瓷片上,在空出划出一道弧线的瓷片,击中了刚从门口路过的一只土狗,一声声旺旺的凄厉狗叫声,从卞国公府的院墙内传递出去。
远在京城的李晨跟冷无雪都不约而同的打起了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