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原来是出了家贼
原来今天一大早，冷无雪出了客栈去买早餐。
没走多远，就听到路边有个人在喊：“冷小姐，冷小姐。”
冷无雪寻声看了那人一眼，见是一个摆摊卖油条豆浆的年轻小伙子，有几分面熟，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认识这样的一个人了，于是问道：“你认识我？”
那年轻摊主接着说道：“小姐，你不记得我了，我是原来在医冷堂药房配药的伙计。”
冷无雪从小到大一直跟在父亲身边做帮手，采药，收药，配药，拿药的事都经常亲力亲为，医馆请来做事的伙计也都多少有接触，这下想起来了，医冷堂药房确实有一个这样的伙计，他在药房配药跟打杂，叫马福，大家都叫他小马，是一个老实本份的伙计。
见到了熟人，两人都高兴，小马殷勤的搬了张凳子让冷无雪坐下：“小姐，你是金贵的千金大小姐，坐我这简陋的摊档凳子，真是委屈你了。”
“冷家已经落难到如此地步，也没有什么好讲究的了，我正想找人问事呢，没想到这么巧遇到了你。”坐定后，冷无雪就把自己心中的疑问都问了出来，比如药房当时配药的时候都有几人在场，用量是否准确，药材是不是自己仓库里面取的，还是临时在外面买的，事发后官府办差的有没有找过药房的伙计问话。
冷无雪不相信自己的阿爹会在诊断这种普通的肺痨病上出什么差错，一定是别的环节出了问题。
小马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这个小马自幼双亲亡故，是跟叔婶长大的，十岁左右就被送到了医冷堂当学徒，跟别的伙计不同，他对冷家是心怀感恩的，自从没了父母后，叔婶都嫌弃他，是冷华收留了他，教他本事，让他不用愁吃住，医冷堂就是他的家，冷华就是他的授业恩师，医冷馆别的人都是走的走，散的散，唯独他小马哪里也不去，就留在京城等师父出狱，重新开张医冷堂。
“冷小姐，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我总感觉这件事跟大少爷冷无霜有关。”小马讲的吞吞吐吐，还不时观察冷无雪的脸色变化。
对自己这位同父异母的兄长所作所为，冷无雪岂会心里没数，长子本来应该是要继承家业的，但是这位冷家长公子，从小到大只知道游手好闲，吃喝嫖赌无所不为，就是不愿意吃苦学医，这也是为什么冷无雪身为一介女孩却一直跟在冷华身边的原因。
冷家的这么多祖传精妙医术总要找个人传承下去，大儿子现在不成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女儿身上了。
两年前冷华下了狠心，为了鞭策冷无霜，下命令冷家上下都不允许给冷无霜钱花，断了他的财路。
于是冷无霜就跑出冷家一段时间，期间还去了京城的另一家医馆易生堂当过学徒，誓要不靠冷家，也干一番事业出来。
冷家跟易家祖上是同一个师傅教出来的两个同门师兄弟，两家都有相互派子弟到对方学习有无的惯例。
比如现在冷国太医院首易清笑就曾经师从冷华，易清笑能当上太医院的院首，也缘于冷华的推荐。
可以说之前两家的关系是很融洽的，只是这几年易清笑在太医院做的风生水起，现在易生堂无论是名声还是医馆规模都有稳压冷家一头的感觉，遇到一些好事的，总喜欢拿两家的医术谁更精湛做比较，说冷家除了一个神医冷华厉害外，现在下一代里面都找不出一位接班的子弟出来了。
有比较就会有名利，有了名利自然就会有计较，而易家家主易燃恰好又不是一个大度的人，搞到这几年两家时常都有摩擦事发生，逐渐变得相互看对方都有些不对眼。
冷无霜在易生堂呆了没有过两个月就灰溜溜的回到了冷家，说知道自己错了，要洗心革面，痛改前非。
对冷无霜的这番言行，冷华是不相信有那么容易的浪子回头的，但毕竟是亲儿子，也不愿意断了他所有的路，只是说先安排他去药房做事，看表现再说。
小马说冷无霜有问题，难道是冷无霜在药房把药材动了手脚吗？是短了药量还是把药材掺假了？
面对冷无雪接连的发问，为了还原事情的真相，小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鼓足了勇气道：“是的，大少爷一直在药铺偷换药材，把一些珍贵的药材换成便宜的，偷偷拿去易生堂换银子，药铺的伙计都知道这件事，但是因为他是少东家，大家伙都不敢出声。”
闻言，冷无雪里心里一惊，手里的茶杯盖啪嗒一声掉落地面。
果然是出了家贼啊。
冷无雪再问道：“他这样的事做了多久了，是一直这样偷换药材吗？”
小马也不隐瞒：“大少爷做这样的事有一年多了，开始只是偷少量的药材出去，后面越偷越多，可能是担心被老爷发现，就开始弄一些以次充好，或者一些看起来一样，其实完全没有药效的便宜药材掺和在里面。”
冷无雪怔怔的点头：“难怪这一年多来，时常有病人说我医冷堂看不好的病，去易生堂就能看好，原来出了这么大一件事，阿爹还被蒙在鼓里，真是可悲啊！！！”
小马安慰了冷无雪一番，并表示自己现在这一带摆摊卖早餐为生，如果有什么需要他跑腿跟帮忙的尽管吩咐就是。
他也只是药房的一个小伙计，能知道的事情就那么多，要问更多的细节情况，他也说不上来了。
冷无雪道了声谢，指了指自己现在住的客栈方向，告诉小马有什么事的话可以去客栈找，如果找不到也可以去梁伯公府留信问信。
两人道别。
冷无雪提着小马准备好的早餐回到了客栈。
李晨一边吃，一边思索。
如果说是冷无霜换了药材，导致冷华开出的药方没有药效，那么最后一次又是什么情况呢？医书上说“细辛不过钱”，冷华的药方不是没有过钱吗，没有药效的药材加上用量也没有错，怎么就会夺了小公主的性命呢？
这里面依然是疑点重重，缺少了能串联起整件事情关键的环节。
冷无雪同样紧锁双眉：“要不你吃完了，我们去一趟粱伯公府找人帮帮忙，看下能不能进到监狱里再找我阿爹问问。”
李晨快速的扫荡完食物，一抹嘴上的油：“行，我们现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