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生死幻境
“我的妈呀！这怎么会突然就断了呢，是发生地震了吗？！”
幺儿摊在地上腿软了半天，才勉强回过神来吐槽。
现在他后背衣服都是湿的。
乌衡也走上前看了看，并且查看了四周的地形走势，分析道：“应该是地震裂缝，这个长度应该是将山体分成两半了，我们过不去。”
他说的是自己跟幺儿。
“这么老长一段距离，我当然不行。”幺儿遥遥望着对面两百多米远的登云梯衔接处，很识相地认了怂，还回头担忧地看向老人，“老拐子，你就算能潜水闭气，也不能飞檐走壁直接飞那么远吧，而且这里空气湿润，土层都很软，接力点也不安全的。”
所以你可千万别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老拐子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老神在在道：“我现在腿脚不利索，也飞不过去。”
幺儿闻言松了口气，当即提议，“那咱们回……”
“不能飞，但其实还有一个办法。”然而没等他把话说完，老拐子就打断道：“我们可以跳下去。”
幺儿张了张嘴：“……啊？”
随即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老拐子拎起他，回头冲着叶澜打了声招呼，“叶小友，待会见。”
然后便纵身一跃，直接跳下了万丈深渊之中。
乌衡下意识伸手去抓却扑了个空，回头时脸都白了几分，“他们，跳下去了。”
叶澜瞧他说话都开始滞涩，内心直叹这届新人素质不太行，上前一步扣住他的肩膀，淡声道：“出口就在深渊下面，我们也走吧。”
乌衡：“……”
当时，他的表情是裂开的。
下落的过程中，即便他内心再三告诫自己，也身体的失重感还是让他不自觉反手抓住身侧少女的胳膊，浑身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整个过程起码持续了一分钟，他们才安然落了地。
踩到实地的一瞬间，乌衡几乎胃里翻涌想要呕吐，扭头一看漆黑一片的角落里，幺儿趴在地上已经吐得七荤八素。
他彻底没崩住，也跑到另一边去吐了。
老拐子跟叶澜站在原地等着，闲着还聊了两句。
“这种心理素质，要是参加门徒考核，估计第一关都难过。”
“嗯，玄宗的话，外门弟子都做不了。”
“北斗宗也是。”
……
好一会儿，那边两人才吐完胃里的东西，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回来。
“老拐子，我求你了，下次别搞这么吓人行不行，好歹让我做好心理准备啊！”
听到倒苦水，老拐子表情也很是无辜，道：“我通知你了啊。”
幺儿：“……”
那样还不如不通知。
天知道跳下来那一刻，他已经在默念临终遗言了。
乌衡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好半晌目光都有些呆滞，表情也很木讷。
“回神了，前边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叶澜踱步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道。
半晌，乌衡才转动着眼珠子，幽幽望向她，而后不发一语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之前他就总觉得眼前的少女跟师父有些像，现在更是实锤了。
不能说毫无关系，只能说一模一样。
叶澜也不介意他的闪躲，这回先行迈步走在了前边。
乌衡抿紧唇跟跟她，走着走着突然听见前边幽深的峡谷里传来一阵古怪的声响，而后一抬头，他就见到半空竟然出现了一道庞大的影子。
那影子越来越近，须臾间扑到了少女跟前，赫然是一只长着尖嘴，蝙蝠翅膀的怪鸟。
这鸟造型奇特，鸟喙奇长，上下两边还长着两排锋利的牙齿，此时张嘴对着少女的头便是一口咬了下去。
“叶澜！”
乌衡不由大喊出声，可惜大鸟已经三下两除二啃掉了少女半边脑袋，红红白白挂着血肉的脑髓淌下来，看得少年瞬间双目赤红。
死了。
叶澜死了。
这个认知一冲进脑海，他整个人就疯了，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两只手里全是猩红的血迹，还有怪鸟羽毛的残骸。
他呆呆看着远处同样抱着老拐子尸首嚎啕大哭的幺儿，一时间竟觉得恍如隔世。
明明，之前他们还一起欢声笑语爬山，欣赏着沿途的风景……
不对。
乌衡垂眸，盯着手上的鲜血以及躺在不远处的少女尸体，眉心倏然蹙起，觉得整件事情处处都透着古怪。
不说万丈悬崖跳下来毫不科学，以叶澜的战斗力，区区一只怪鸟的偷袭怎么可能连反击都没有就被杀了……
“喂。”
他抬眸刚要喊不远处的幺儿，掀开眼皮的瞬间眼前景色却突然发生了变换。
昏暗的峡谷亮了起来，四周又重新变回了郁郁葱葱的丛林，云雾缭绕间美得如梦似幻。
而原本死去的叶澜跟老拐子就站在一边，身前也是空荡荡，没有所谓的地震缝隙。
“这……是怎么回事？”他张了张嘴，脸上与怪鸟搏斗的汗水未干，衣服在地上也滚得灰扑扑形容狼狈，一切都在证明刚刚一切都不像是假的。
“不着急，等幺儿出来了再一起解释吧。”老拐子摆了摆手，看向还在另一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弟子，既是感动又是无奈叹气。
教了那么久，不说古武入门比不过乌衡一个刚学的，就是心性这一块也逊色不少，遇事便失去判断力，以后可如何是好。
好在幺儿在神秘岛呆了那么多年，虽比不上狼崽子乌衡，也比一般人要坚强许多，哭了半天刚要抱起老拐子尸体去掩埋就出来了。
出来后发现老人没死，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扑过来抱着老拐子又哭了一通，“呜呜呜我就说你怎么重量不对呢，我伺候你那么多年，你身上少块肉我都能感觉出来……”
老拐子本来还嫌弃自家笨徒弟，结果一听这话也心软了，又是顺气又是擦眼泪安抚了半天才把人哄好。
之后他才开始解释这一切的前因后果。
“其实幺儿踢到的那块石头是一个幻境的阵眼，触动瞬间，幻境就会开始。你们如果细心的话就会发现，引导你们看到裂缝，包括深渊以及深渊之下怪物的，全都是一些细微的声音，而这一切不过是借用了山林里的风声罢了。”
“因为一般人，甚至包括我们在长途跋涉中会耗费精力体力，从而对外界感应减弱，心性容易受到干扰，所以这个阵法是无一幸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