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无敌干妈
洛温瑜离开后，方愿清回屋里打电话，打给白先生，白芷的爸爸，白汉博。
白汉博接通电话，很痞气的“喂～”了一声。方愿清很少主动与他联系。
方愿清最讨厌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愿与他多废话，直接进入主题:“女儿发烧了。”
白汉博一听，他那边传来很大一声巨响，“哐啷！”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方愿清嗤笑道:“怎么？太激动了，不小心把坐在你腿上的情人给摔了？”
她对白先生向来都是这个性格，嘴毒不饶人。白先生唯独不敢与她计较，他忽略方愿清的冷嘲热讽，问:“多少度了？严不严重？怎么会突然发烧？烧多久了？吃药了没有？要不要立马送医院？”
方愿清叹气道:“你别紧张，有我在出不了什么事，打电话只是告知你一声，免得你以后说我不让你知道女儿的情况而已。”
以前白汉博曾为这事跟方愿清吵过很大一场架。他虽离谱，但对女儿却是真的疼爱，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第一人。
什么人白汉博都敢骂都敢吵架，就算是面对方愿清他也敢，只不过不敢太大声而且，还有就是他有点吵不过方愿清。
但是白芷，是白汉博唯独不敢凶的，还很乐意白芷指着他鼻子来骂的。
白芷讨厌烟味，那是因为她的爸爸一直吸烟。白汉博吸烟，向来都是避着白芷才敢吸。有一回白汉博买了点东西送过来，以为白芷不在家，就在客厅里点了一支烟正准备吞云吐雾来着。白芷闻到味从房间里出来瞪着他，指着他鼻子道:“白汉博！给我滚出去！”
然后就把她爸锁到了阳台外，直到他身上的烟味全散了才放他进来。
白汉博不但没生气，还一直卖笑哄女儿高兴，“是爸爸错了，对不起，以后爸爸再也不在家里抽烟了。乖宝贝别生气了。”
白芷纠正道:“这是我家！”
白汉博还会低声下气附和她:“你家你家。”
白汉博说等自己晚上忙完过来看白芷。现在已经九点多了，等他过来不得十一二点？方愿清很想叫他别来了，不想招待他。但是人家是过来看自己女儿的，没理由去拒绝。
白汉博又问:“通常这个时间点，你不是在医院值班的吗？”
方愿清无语道:“特意调班回来照顾女儿的啊！”就差把那句，你是不是傻，说出口了。
白汉博哦哦两声，说明白了，他又问:“晚上想吃什么宵夜？我顺道买回来。”
方愿清拒绝道:“不劳您费心，我有手有脚的自己能做。女儿现在发烧也不能乱吃东西，你就别乱买了。”
她说话真的是，他说一句，她呛一句。白汉博被呛的有些无奈，也不敢说她不是。
白汉博又道:“那我买花总行了吧！九十九朵红玫瑰！”吃的不行，送花肯定没问题。总不能两手空空去见自己的宝贝。
方愿清:“……”她沉默了一会，说:“你要是想断绝父女关系可以直接说出来，没必要用这么偏激的方式。”
白汉博:“……”
其实白芷也不是讨厌花，方愿清也不讨厌。她们讨厌的不过是白汉博送的花。从以前到现在，白汉博只会送一种花，无论送谁都是九十九朵红玫瑰，包括他的情人们。
这会让白芷觉得，她和他包养的各种网红女是一路货色，让白芷很是不爽。所以每次白汉博一送白芷红玫瑰，白芷就会抓狂。让人不能理解的是白汉博居然想不明白其中原因。
他还偏爱作死，白芷吵了好几次让他别送她花了，她觉得丢人。白汉博总会认为这是白芷害羞，在耍小女孩脾气，总觉得白芷这样很可爱，送的更勤了。
曾经就有白汉博一送花给白芷，白芷就气的病了三天三夜，就连做梦都咬着被子不放，仿佛那是她爸的肉一样。
洛温瑜到家已经十点了，他进门就发现大厅里金碧辉煌灯火通明的。爷爷坐在大厅的正中央，正对着大门，与四五个老头坐在一起，洛温瑜认出来，那些都是家庭医生。
嚯！好大的阵仗！好夸张！
他被吓了一跳，明知故问道:“这么晚不睡在这等贼登门呢？”
洛爷爷眉头一跳，很是不满意他说的话，见他身后没别人了就扯着眉毛问:“念念呢？你不是去接她了？”
念念发烧，发高烧的消息，洛温瑜是有告诉自己爷爷的，这老头子平日里最把念念放在心上，要是故意不告诉他，以后这事以各种的方式被他知道了，那他的耳朵可有的受的。
洛温瑜道:“没啊……”
洛爷爷立即竖起眉毛，手中拐杖用力一敲，简直胡闹！正准备骂他了，洛温瑜悠悠补上一句:“我把她留在白芷家里了。”
洛爷爷冷静了一秒，洛温瑜继续说:“人家白芷妈妈是中医，更清楚念念的底子，交给她没问题的。”
白芷妈妈，也就是方愿清，洛爷爷一直略有耳闻，从很早以前起他便知道这个人了。在念念身边的人，他多多少少都有些了解。
在他耳闻中，方愿清是一个很有个性，很独特的人。能干且清醒，是为数不多的聪明人，在医术这一方面，虽然年纪轻，还比不上各路名中医，但也是在她们医学圈子里面数一数二的人物，做事情从来都是靠自己的实力与本事，谦虚有礼，从不夸大自己，心性也很不错。
这也是他为什么在见到白芷的第一眼就很喜欢白芷的原因，因为他知道，白芷是她的女儿，做母亲的如此优秀，当女儿的自然差不了哪里去。
知道是方愿清在照顾念念，洛爷爷瞬间消气，没再说什么。他冷哼一声，知道洛温瑜是故意说话喘大气作弄他，心里有些不爽罢了。
他对着那四五个陪他一起坐着等人回来的老头挥挥手说:“散了散了，大家都回去洗洗睡吧。”
洛温瑜替洛爷爷把众人送出了门，安排车辆送人回家。
他回去看着洛爷爷失笑道:“爷爷你也真的是，小题大做，叫一群五六十岁的人陪你这个快八十岁的人胡闹。”
洛爷爷对着他又哼一声，拄着拐杖回了房间，不太想搭理他。
晚上十点多，白汉博载着一车的东西来到了方愿清的家。方愿清惊讶于他来的如此之快，比她预计的时间早了一个小时。
白汉博电话里说是忙完再过来，现在看来实际上是挂了电话立马开车过来的吧。
看在他如此勤奋的份上，方愿清也不说他什么了，对他的态度算是和颜悦色了一些，怼他的话也少了一两句。
方愿清看着他来回两趟，把车里东西搬进屋内，她问:“你带那么多东西过来干嘛？”
她甚至没给他倒一杯水，还是白汉博自己动手倒的。
白汉博指着地上的一件件东西说:“这一份是客户送的大闸蟹，宝贝喜欢吃，我就全拿来给她了，满满的一箱！这个是宝贝喜欢吃的水果，我特意挑的最新鲜的，让他们给弄成了果篮带过来。还有这一箱是榴莲，也是宝贝喜欢吃的，里面大概有两三个吧，个头挺大的，应该过两天就能吃上了，也是客户送的，我全带来了。还有这一份，是我前段时间买的按摩枕，宝贝去完旅游回来肯定会精疲力尽的，用这个按摩正好。”能让白汉博称宝贝的，这世界上只有白芷一人。
方愿清对着堆满一堆的礼物，指着其中一份问道:“那这个是什么？”
白汉博说:“噢，这个是我姐包的粽子。”
方愿清说:“女儿不喜欢吃粽子。”
白汉博道:“我知道啊，但是你喜欢吃啊。这不快端午了吗，以前还没离婚的时候，你就经常说我姐包的粽子好吃，我特意拿过来给你的。”
方愿清:“……”
她道:“你带的东西没一样是实用的，螃蟹寒凉，水果生冷，榴莲湿热，都是病人不能吃的。”
白汉博:“……”他习惯了，他不生气。
方愿清还看到地面上有一大捧玫瑰花，不用想，肯定又是九十九朵红玫瑰，但她今天累了，不想再骂他了，就算了，当没看到吧。
等女儿睡醒了，让女儿去骂。
白汉博走到了白芷房门，要进去看看白芷，方愿清伸手拦住了他:“念念也在里面呢，刚吃完药都睡着了，就别去打扰她们了。”
白汉博稍稍吃惊:“怎么她也在？”
方愿清翻了个白眼:“废话，当然也是生病了，俩人是一起出去旅游的，不然我会放女儿自己一个人出去？”
不能看到白芷，白汉博有些落寞，从白芷的房门边站了一会，只朦朦胧胧看到她在床上盖着被子睡觉便退了回来。
宝贝在休息，方愿清也不怎么搭理他，白汉博一个人独自坐了一会，觉得没意思便走了。方愿清在厨房里为下一剂要熬的药作准备，白汉博说了声“走了。”，她也只应了一声“哦。”，没有去送他。
两人凌晨起来还要喝一回药，方愿清把药煲好后就一直用保温垫热着，自己在客厅的沙发上眯了一会，调好了闹钟，等时间一到就叫醒她们喝药。
方愿清捧着两碗药蹑手蹑脚的走进卧室里，没有开大灯，怕她们睁开眼睛后一下不习惯。她把床头的小夜灯打开，先轻轻把白芷叫醒。
趁着白芷喝药的这一会时间，方愿清说:“刚刚你爸爸来过了。”
白芷问:“那他人呢？”她睡的迷迷糊糊，不知道现在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了，方愿清说他走了，白芷闷闷的“哦。”了一声。
方愿清摸了摸她的头问:“是不是想爸爸了？”
白芷嘴硬说:“没有，只是身体酸痛不舒服罢了。”
方愿清有些无语，还真有样东西是让白先生带对了。
她去客厅里把按摩枕拿来给白芷的脚垫上，说:“喝完药就睡吧，我待会帮你把它关掉。”
她又走到床的另一边叫醒苏念祁，苏念祁其实早就醒了，在方愿清叫醒白芷喝药的时候，只不过她默不作声，听着二人说话而已。
苏念祁喝完药后，身上轻松不少，头脑也清明许多，早上她睡的太多了，这会就有些睡不着，她闭着眼睛，看上去是在睡觉，但实际在胡思乱想。
她也想爸爸妈妈了……
时间又过了一会，她听见干妈在客厅里打电话，声音有些激动，虽然不大，但能听清楚。
一字一句的传到了她的耳边，苏念祁听着，眼眶湿润了。
方愿清在客厅里说:“你女儿发烧了。”
电话那头说的什么苏念祁不清楚，从只言片语中她知道，干妈是在给她妈妈打电话。
“她懂事你就逮着她一人使劲欺负？”
“你这个当妈的从来没考虑过她的感受，你让她怎么考虑自己的感受？”
“你别拿你那几个臭钱敷衍人，这么多年朋友我还不清楚你？你不是在给她钱，你是在花钱来卖你那份愧疚感，把你对她的亏欠感卖出去！”
“我就问你，你一年陪着她的时间有没有超过十天？！”
“好，我不跟你扯这个，反正你也扯不赢。”
“我就这么说吧，你要是能数出来她身上有多少个伤疤我今天就放过你，或者你说出她身上三个伤疤的准确位置，我今天就放过你！”
“怎么闭嘴了？你说不出来我说的出来！”
方愿清在客厅里越说越激动，苏念祁也越听越激动。
她在房间里捂着自己的嘴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肩膀控制不住的发抖。
突然，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原来白芷也没睡着。苏念祁瞬间憋着一口气。
白芷也不说话，她的手摸了又摸，像在说，想哭就哭出来吧。
苏念祁没忍住，小声啜泣起来。
白芷拍了拍她的背轻声道:“别胡思乱想，早点休息，早点恢复。”
苏念祁闷闷的“嗯。”了一声。
爸爸妈妈不在身边又如何？无所谓！干妈会出手！干妈不会让她受委屈！
她听着厅里面的动静，心中很是感动。
“我女儿身上受过的伤无论大小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你呢？”
“我女儿她手上只要起一点水泡都能在我怀里哭上半天，你呢？”
听到这里，苏念祁噗嗤一声笑出来，她是真没想到，校霸如白芷也会像小女生一样一点小伤也要哭上半天。
白芷:“……”妈妈，说归说，不要拿你女儿黑历史和别人比较，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