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瘟疫
沈湛一行人快马加鞭到达清州时已是四日之后了，离发生水灾最严重的栎阳县还有一日路程。
清州刺史得知三皇子会亲临栎阳县赈灾，早早便等在了城门口。
“下官清州刺史方汉廷参见三皇子殿下，沈将军。”
明弘扶起方汉廷询问清楚栎阳县当下情况后，便决定立即动身，尽快赶往栎阳县。
进入栎阳县时，大水已退去，只留下破败的房屋，冲毁的庄稼和凄苦的百姓。
清州卢阳郡太守处
“禀报太守，三皇子已经到栎阳县了。”听到小厮来报，魏英才这才端过桌上的茶杯，递到嘴边细细品尝。
他喊过身后的师爷，递给他一张纸条，两人心领神会，师爷接过纸条便退下了。
另一边明弘同沈湛简单商议后，由他先去负责施粥和搭建医篷，沈湛则带人修缮房屋。
这一路上都是逃难的百姓，和等待救治的老弱病残。但栎阳秩序出奇的好，剩下身强力壮的也全都没闲着。
“清州的粮仓可还有库存？庄稼里的粮食可还有能抢收的？”自从进入栎阳县，明弘的眉头就没舒展开。天灾无情，但江南地区向来富庶，属清州最佳，且每年都会有梅雨季虽不会像此次这般大，但不可能一点防护措施都没有。太奇怪了。
“回三皇子，此次雨势过于突然，没人想到会形成灾害，粮仓里的粮食加上您带来的也能撑好一段时日，但终归不是长久之计，水淹之前倒也收割了不少，能做吃食，若留作种子是万万不行了。”
方汉廷跟在明弘后面，小心翼翼地注意着他的脸色变化。
新增设两处施粥篷后，街面情况才有所改善，施粥正有序进行时，魏英才才带着几马车的粮食姗姗来迟。
“下官卢阳郡太守魏英才参见三皇子殿下，刺史大人。这几车粮食是臣这几日从各个郡县募集而来。望尽微薄之力。”
明弘挑眉，挺大的本事，周围县城虽不似栎阳县这般灾害严重，却也难免受到波及，这种情况下还能收集到这么多多余的粮食。他不挑明，微微颔首：“有劳魏太守了。
“臣惶恐，都是臣的分内之事。”魏英才把头埋得低低的，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沈湛带人往正在修缮的房屋处走去，知县邢萧野正趴在屋顶上补漏洞。一行人刚转弯过来，邢萧野就注意到了。
他识得沈湛，从前邢萧野习武，经常能听到沈湛的事迹，便也一直想考个武官，可是看到乡县百姓受魏英才欺压不忍，便放弃武试，转而考取文试，一年前才当上这栎阳县知县。
邢萧野爬下梯子，快步迎上去，他知晓三皇子会来，却没想到沈将军也会来，“卑职栎阳县知县邢萧野，拜见沈将军。”他的嗓音里带着微微的颤抖。
沈湛扶起邢萧野，“情况如何？”
“这几日臣带人连夜修缮，苑川路这边已经基本修缮完成，剩下的再有七八日应当就可全部完善。”
“行，那便按你们的进度来。”说完便上手主动干了起来。
忙了一天，回到知县府中，邢萧野早已备好房间，全部东西都安排妥当后，明弘派人寻了沈湛商量后期计划。
两人对立而坐。
“今日这卢阳郡太守魏英才甚有意思，清州在当下如此粮食紧张的情况下，他还能自己私募到三马车的粮食。”
“如此轻易送上手的粮食恐他们也不敢做手脚。只是这魏英才确需好生提防。”
“哦？怎么说？”明弘听他这么说来了兴致，沈湛还未见过他，就给他扣了帽子，定当是知晓了什么。
“臣今日同栎阳县知县邢萧野一同修缮房屋，他同臣说了魏英才做太守所做的恶行，如今已收集到一些证据，但靠他自己并不足以扳倒魏英才。”
“那依你之见，这邢萧野可信？”
“一切都不能太早下结论，在这三皇子可信之人只臣一人。”沈湛看向明弘，话语坚定微冷。
明弘微微点头，似在思索什么。
“湛兄平日在家同璃儿说话也这么冷淡？”
“什么？”沈湛愣住了，他觉得这个三皇子甚是奇怪，这关璃儿什么事？
明弘哈哈大笑，摆摆手，“罢了，累了一天了，湛兄也快去休息吧。”
沈湛出门，明弘便收起了笑容，他躺在床上，眼睛紧紧盯着房梁处，心里有些苦涩。
沈湛回到房里打开徐若璃临走前搬给他的两个箱子，上面确是一些换洗衣物。沈湛拿出上层的衣服，露出了下面的种子。
沈湛震惊：她怎会有如此多的种子？
各种蔬菜粮食，应有尽有，江南气候适宜，这些种子都好成活。沈湛心里不免又对她生出一丝敬佩。粮食虽能解燃眉之急却不是长久之计，如此一来便能很好地解决了
接下来几日救治进度倒进行的格外顺利，但暗处的人也没闲着。
灾害过后，难免病毒横生，若处理不好，就会发生很大程度的传染病。
太守府的地道里，魏英才坐在太师椅上冷漠的看着地上痛苦哀嚎的几人，挥了挥手。趁着夜晚，这些人被扔在栎阳县的不同的角落。
翌日，设立的医篷处躺满了病患。
“什么情况，怎么一夜之间多了这么多病患？”明弘皱紧眉头，厉声询问。
“回三皇子，臣诊治之后发现，这些病患症状相同，前期皆为恶心、呕吐、腹泻。严重些的伴有发热，头痛，全身中毒等迹象，若治疗不及时，甚至会引发死亡。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这很有可能是一种瘟疫，具体传播途径还需进一步查验。”
沈湛也没想到，一切就要结束了，又出了这么一件事，若说没人动手脚他是不信的。
“为了三皇子的安全，之后这些时日还请三皇子不要出门。剩下的事交给臣去解决。”
“不可，哪有我躲在这里，留你自己面对的道理，若璃儿知晓，也定会怨我。”
沈湛不太高兴，三皇子的璃儿叫的太过亲切了些，不禁让他有些吃味，但还是要劝慰道：“臣知晓三皇子心系天下，若您出去染上了这病，恰中了别人的计谋，若再医治不当，那这天下就要换一副光景了。”
明弘气急，却也无可奈何，他必须冷静下来。保障后续的药材能及时送来。他提起笔，拟了书信，命人快马加鞭送入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