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敌对

    「陈风，你们两个的任务完成了，你们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将会有新的任务，那就是寻找『自然之石』，详细的内容将会由明天我给你找来的队友说明。」这个并非即时通话，只是一个预先录好的影像。

    「自然之石？怎么来的？算了，姐姐说的话也不会有问题。」陈风没再叫楚飞燕大姐，是因为楚飞燕真的成为了他的姐姐，也就是成了他的监护人，因为新法律规定了未满十八的人必须至小有一名监护人，而普遍的家庭当然是父母了，不过陈风这个时候经已经无父无母，楚飞燕在怜爱之下便当了他的姐姐。原本陈风喊着说楚飞燕应该是当妈妈的，不过在楚飞燕的坚决反对下最终只是成为了姐姐。

    陈风回到宿舍房间时，扎里早已坐在床上，焦急地问陈风去了哪里，陈风如实回答，扎里刚刚听到任务完结时就已经整个人呆掉了，陈风说着什么再也听不见，脑海中只是不停考究着楚飞燕的话的背景意思。

    「为什么任务会突然完结了呢？真的只是为了寻找出一个危险少年吗？」扎里心里想着，陈风只道扎里还在为刚刚在课室所说的事情而烦恼着，所以也不打扰扎里，想着那个队友是什么人。

    一个想着犯人，一个想着队友，两人也没有理会时间的流逝，直至饿鬼缠身才去饭堂吃晚饭，两人到达时整个饭堂已经冷清清没有多少个人。

    「扎里，你也来猜猜明天的队友会是什么样子的吧？是男的还是女的呢？不知道性格如何呢？如果像零落……」陈风一面嚼着牛仔肉一面说，真的是把所有时间都用来说话呢。

    「嗯……嗯！你说什么？明天的队友？搞什么会有队友啊？」扎里本来也不以为然，只不过一听到零落两个字后才留意陈风的说话。

    「誒？我刚刚在宿舍不是说了吗？」陈风以奇异的目光瞧着他，也不忘吃了两口炒饭。

    「是吗？又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记得了，再说一遍吧，为什么会有队友来？发生了什么重要事吗？」扎里满脸紧张的神情，期待着陈风的回答。

    「好啦好啦，你真是善忘啊！假如不是我记性那么好……」接着陈风说了一大堆全不相干的东西，其中又混杂着咀嚼食物的「碎碎」声，听得扎里火冒三丈快要咬人一般，不过他还是始终忍耐着等待陈风入正题，因为他知道如果这个时候插嘴只会给陈风更多话题。

    终于两人吃个饱后，陈风才说到了寻找「自然之石」的事及明天将会有队友加入一起寻找。

    「什么！」扎里不用半秒钟便由不耐烦的样子变成震惊的样子，突然的大叫引来了在饭堂里仅余的人的目光，最意想不到的是竟然零落也在这里！只见他正缓缓从门口进来，一发现了扎里及陈风便立即低下了头，装作没看见去买晚餐。此时扎里又由震惊的样子变成诧异的样子，过程还是不用半秒！

    『陈风，为什么他会这么晚才来饭堂？难道……』此时扎里已经全然忘记了寻找「自然之石」的事，心里还是想知道这个已完结的任务的真相……

    『可能他现在才肚子饿吧？还是想……』陈风奇怪的瞧了瞧扎里的神情。

    『躲开别人！』两人同时用念语说着，竟然是没有分毫差别。

    『算了啦，姐姐都说这个任务完结了，明天我们就离开啦，还搞什么？』陈风本是一脸欢喜刺激的样子，可是一想起了楚飞燕的话就索然无味。

    『你也很想知道零落的事吧？』其实扎里早已经发现陈风对零落的神情，每次看见陈风遇上零落时，陈风也会不自觉的低下头，欢笑的脸孔总会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苦瓜脸，而且背后像在隐藏着什么，而这句恰恰是打在陈风的心扉。

    只见陈风站起身来往门口走去，扎里也跟了上去，两人像没有发现任何异样般走过，零落则还是坐在那个角落，一个人吃着晚餐。

    「扎里……你察觉了吗？」陈风的语气大变，阴沉得有点可怕，也蕴含着一丝丝仇恨，就是附着大量的负面情绪，更甚的有点懦弱与害怕的感觉，扎里奇怪地看着陈风，猜是与他的身世有关了。

    「不过我们明天就走了啊？想管零落的事也管不着吧？」陈风一脸疑惑地问着。

    「对啊！所以今晚就是最后机会，去他的房间看看吧。」陈风话音刚下之时，他整个人再次变回兴奋状态，也就是平时的样子，乱蹦乱跳的，不过扎里越来越明白，这一切都只是假象。

    二人再没有交谈，立刻来到下士们的宿舍，自然是趁着零落还在饭堂时进行搜索了，扎里二话不说就拍了自己的教官证，自动门也打开。

    眼前的景像和其他学员房间无异，左右两面各放一张双层床，床尾靠近门口，只见其中三张布置了不同的装饰，窗前则放了四组书桌椅子，其中三组也放了些小玩具，只有右面下格那张床及最右那组桌椅什么也没有，就像没有人使用般，扎里一看便知道，使用这些的人必定是零落了。

    「嗯？没有人在吗？」陈风兴奋地进去这看看、那看看，欣赏着不同人的装饰摆设，就像完全忘记了此行的目的，然而在他心底里，是害怕知道这一切，他不敢去面对。

    扎里也不理会，只是去搜查着异常干净整洁的床，就像真真正正的军人一般，他搜了一会在并没有收获，接着走到了木桌前，上面什么也没有，甚至连轻微刮花的痕跡也没有，打开抽屉时却有意想不到的发现。

    「陈风，过来看看，这个黑色的小盒子，不知道内里是装着什么东西的呢？」陈风此时正在左面上格床拿了一个不知名的公仔玩弄着，听到扎里的说话顿时犹豫起来，想动却又不动似的，终在扎里几声呼叫后才缓缓地跳了下来，他的心跳越来越快，以前的景像也越来越清晰。

    「是一颗黑色的玻璃珠，上面还有不少裂痕。」扎里打开了盒子，内里装着的当然是「糖果」了，然而他们二人对这件事毫不知情，只道这是一颗普通不过的玻璃珠子。

    突然房门打开了，是零落！零落终于露出了冷漠以外的神情，是愤怒？惊讶？还是……只见一个难以言喻的神情在零落脸上出现，不过只是稍现即逝，变回了他那副冷淡的样子，不过眼神还是出卖了他，是惊慌的神色！

    「你们为什么在这里？干嘛拿着我的私人物品？」零落已经不再是完全冰冷的声线，其中藏着一点点抖动不安的感觉。

    「我只是和教官来这里进行突击检查，看看有没有违禁品。」说话的是扎里，这个谎话是他认为最可行的借口，只见他把小盒子放回了原位并关上了抽屉，假装着要检查其他人的抽屉，而陈风也有样学样般打开看两眼又关上，他们两个都感觉到了一股杀气正在慢慢积聚，并且越来越近、越来越强、越来越浓烈……快要压得二人透不过气来。

    此时门再次打开，进来的正是其他三个下士，一刻之间杀气消失得荡然无存，只见零落爬上了自己的床躺着，不知是不是睡着。

    下士三人当然是一片愕然，因为陈风和扎里在他们的抽屉中真的搜出了不少违禁物品，最后陈风说还是放过他们一马，给他们一次机会。

    陈风和扎里说毕后立时离开房间，只剩下那三人欢天喜地地逃过大难，两人早已出了一身冷汗，连衣服都已经湿透了，当门关上后再也支持不住，软坐在地上，心中犹有余悸，而且有增无减。

    两人休息了一会，一言不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直到此时两个人才松了口气，软软地躺在床上。

    过了十多分钟后才由扎里打开话题说：「刚刚你感受到吗……那种感觉……我也不会形容……实在太可怕了！」扎里牙齿撞得咯咯作响，几经辛苦才说出话来。

    「看来确如将军所说是个危险的人呢……」扎里见陈风不回答，径自说着，身体还在颤抖着。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颗并非是普通的玻璃珠！」扎里终是平复过来，提出一点他最在意的地方。

    「哦？」陈风冷冷地问道，他的心中还是犹豫着，心里忐忑不安，一时想知道零落的事，一时却不想知道。

    「对……那颗玻璃珠好像缓缓吸入我的魔法能量，然后释放出更强的能量……」扎里的语气显得他不相信这件事，却又是铁铮铮的事实，毕竟是他亲自感受到的事情。

    「不可能吧？哪会有这种东西存在？把我们魔法使的魔法能量吸收后并将其增强再释放出来？假如透过这颗玻璃珠来施展魔法的话……」陈风终于狠下心肠，想一探零落之事，再者这个有趣的东西令他禁不着好奇。

    突然间气氛沉了下来，两人也没有再说过半句话，就这样两个人去洗澡把刚刚的冷汗都冲掉，两人却没有更换上便装，而是继续穿着飞行战斗服，两人见到大家的衣着都相视一笑，接着便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并没有睡着。

    凌晨三时许，走廊传来了极轻微的动静，并不是走路之声，而是破空而行、空气流动的声音，生活之中自然是极难听见，不过此刻陈风和扎里却是聚精会神地留意着四周环境的变化，一听到声音后两人立即弹起身来，在漆黑的房间中大家看不见大家，却是感觉到两人正在相互微笑着，便也下床走出了房间。

    走廊的灯还是亮着，陈风和扎里出房后不敢分心，专心聆听着空气流动的声音。

    『在楼梯，没有乘坐升降机。』扎里还未说完，陈风早已经向楼梯方向飞去。

    没错，两人都是在空中飞着，避免轻微的脚步声被那人察觉。两人到达楼梯时那人早已到了一楼，他们只是远远跟踪，以免被那人发现，待得那人飞出了大楼后两人才落到地面，远远地看着。

    『太黑了，看不清楚他的样子，连头发的颜色也不能分辨，不过其高度和背影挺像零落的。』陈风的瞳孔不断缩小，最后甚至快要变成一个小绿点。

    『这个距离施法我还有信心有八成命中率，要将他击坠吗？』陈风以兴奋的语气说着，无疑是跃跃欲试了。

    『即使你的技术再好，这样的距离加上漆黑的环境也有八成命中率？我才不要尝试那微乎其微的命中率。』扎里阻止着说。

    『再者，虽然很大机会是零落，万一猜错了话怎办？因此还是先跟踪，查清楚他的身份与目的后才动手吧。』扎里说着的同时，突然猛的捉住了陈风的手臂跳向旁边的草丛躲了起来，只见他们身后有两个不知是工作人员还是教官的人在巡逻。

    『呼！好险……』扎里吁了口气说。

    『怕什么？我们又不是要做什么坏事，我们是教官啊！在这里出现逛下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吧？』陈风说着，双眼始终没有离开那团黑影，不过只要再待片刻，黑影终会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你之前还说我没记性？你不是说自己记性很好的吗？把教官守则都忘了个一干二净了？』扎里此时已经松开了手，缓缓地向黑影飞去，始终和那个黑影保持着一段距离以免那人察觉。

    陈风听到后想了想，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只见扎里已经远远飞去时才急起直追，三人一前两后向着东面飞去。

    「他要去哪里呢？魔法学校已经是中枢区的东面了，印象中再往东去也没有什么建筑物，就只有……」扎里心里想着，只见比黑影更远之处有几点灯光。没错，这是进出中枢区的关卡，是表示从这里出去以后就是不属于魔法管理局的地区，也就是工厂城市──东区。

    「没想过会被发现……不能再潜伏下去，等待警备减低才走，现在直接冲去基地吧。」那团黑影的确是零落，他心里想着的同时已经飞到了灯光之处，值班守卫只有两名穿红色军服的人。

    陈风此时已经看到了那团黑影停在关卡，也就叫扎里放缓飞行速度，约在五十米开外便停下来，伏在地上观察着。

    「神非神魔非魔，水非水冰非冰！」零落低声念毕了咒语，那两名士兵才发觉了异常便被蓝光绑住，最后更变成了坚硬的冰，他一招「冰之枷锁」便轻易地制服了两人，然后他补了几枚魔力弹把守卫打昏，一切也不过数秒，只见他已经越过了关卡继续向东飞去。

    『他只是击昏了守卫？并没有下杀手……』札拉扎说，他们两个并没有启动警钟，只是从后跟踪着零落。

    『哇哇！扎里！这就是水的进阶能力冰吗？你不是说进阶能力是需要对魔法有深入的领悟吗？他也太强了吧？』想不到陈风看到这个景像后，整个人兴奋起来，像找到了难得一见的对手要切磋切磋一般，或许他把心里所想的事封锁起来，任由这个「他」来行动着。

    此时三人已经到达了东区，即是米兰的工厂城市，虽然现在是凌晨三时许，然而还有不少工厂还是把灯亮着，和天上的繁星比拼。

    『你为什么不启动警钟呼叫其他人来帮忙啊？难道和我想着同一件事吗？我可是不会让你的哦！』陈风紧张地问道。

    『假如有其他人来想是会把他杀掉吧……根据我的推测，我猜元首已经下达了那种命令才会说我们的任务完成，说有别人来接替。那么你呢？为什么又没有启动警钟了？』扎里细心的想了想，把自己的原因说了出来。

    『噢，原来和我想的不同，还好还好。』陈风并没有正面回答扎里，其实他脑海里是想着「待会想个方法引走扎里，和零落来个一对一吧！哈哈！」，此时二人倒是聊得十分悠闲，在这个紧张的关头竟有如此兴致聊些不相关的话题。

    三人全速飞了快一小时，也就快要到达东区的核心地带，其间已经不知飞越了多少条河流，只见远处尽是一片海洋，并没有任何陆地在水平线上，一阵阵冰凉的海风吹来令人心旷神怡。

    突然两条水柱一左一右冲向二人，陈风自然是一脸错愕，他的脑海中还是想着怎样才能造成一对一的局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显得手足无措，幸好最后关头身体向左边挪开一点，水柱擦身而过，虽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却已经痛得陈风哇哇大叫。

    而扎里则像早有准备，施展了魔法屏障把水柱挡了下来，只见两人眼前站着一个人，在工厂灯光映照下，那个人有着接近黑色的深蓝头发，犹如猎犬般锐利的黑色眼眸，感觉空气中的水份正在凝结，四周的温度也像在急剧下降，二人再次感受到在宿舍时察觉到的腾腾杀气……这个人无疑是零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