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等价交换的自由
一道白光飞过，另一个图像投射出来。
这次老族长在书房里背着手走来走去，似乎在等谁。
果然，戴着斗笠的翎羽从门外进来，老族长赶紧关上了门。
“你说趙没死？”
翎羽点点头，说：“他没死，这一万年靠着北冥蝶制造的幻像，一直躲在白雪之境中。”
老族长问：“他为何不重回神族拆穿你的阴谋？”
翎羽阴恻恻地笑着，说：“他灵力近乎全失，若不是靠着冷玉蝉山床温养，他活不下来。再者，除了莲己，我们四个人早已同坐一艘船。他就算回来，还有立足之地吗？”
“你打算怎么办？”老族长继续问。
“继续没做完的事情。”
画面又戛然而止，另一道白光飞出。
入耳便是翎羽咆哮如雷的声音。
“我让他做妖界无名无族的可怜之辈，苟且一生，你倒好，亲眼看着他登上妖王之位却不阻止？”
老族长嘴角含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说：“这是他的造化。”
翎羽拍着桌子怒道：“造化？我看你是想倒戈相向吧！别忘了神妖大战时，百箜也被你的缚神网困住，是你杀了他。”
“彼此彼此，我充其量是个帮凶，而你，才是主谋，还有你那三位师弟，真是趙的好徒弟。”
头笠下的翎羽沉默了，老族长接着说：“自古以来，权力之争，哪能没有牺牲，你不要拿这些来威胁我。”
翎羽冷笑出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为了报你夫人的私仇，缚神网是为百箜量身定做，所以趙才没死。”
老族长不紧不慢地说：“再怎么说，他也没什么能力在与你抗衡了，他没死也好，逼他交出神帝之印，也比你空有实权没有虚名的好。”
画面到此又是戛然而止。
顾荆越看后背越发凉，这摆明了就是一场阴谋与阴谋，翎羽的目标是趙，而老族长的目标则是百箜妖王。
顾荆扭头问枫犹道：“百箜妖王与你母亲有什么故事吗？”
枫犹出生时，他母亲早死了，他说道：“我并不知道这些事情，没人跟我讲过。”
这时另一道白光飞起，图像中只有老族长一人坐在书桌后。
他不知在对谁说，道：“离垣这孩子十分可怜，坚毅善良，我将他托付给拔迟是对的，拔迟是个好师父，将他教导的很好，我已完成我的誓言，如今，也该找柔儿去了。”
白光一闪而过，画面到此为止。
看到这里顾荆已搞明白了一切。
老族长在背后一直关照他，直到他登上妖王之位，才选择自尽。
而这幕后黑手，果然是翎羽。
离垣蹲坐在书桌上也看完了一切，问道：“所以，翎羽到底为什么忌惮我？”
顾荆简直想一脚给他踢出去。
枫犹眼角已隐约有泪光，说：“我父亲他，是自杀。”
顾荆点点头，说：“我猜出了所有，唯一猜错了这点儿，你父亲，很爱你母亲吧？”
枫犹摇摇头，说：“我出生时我母亲就死了，我哪里会懂我父亲对我母亲的感情。”
顾荆见枫犹伤心，转移话题问道：“这个匣子倒像投影仪一样，妙得很啊！”
枫犹说：“我父亲总爱做这些儿玩意。”
“老族长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惜了。”
离垣凑到顾荆面前道：“你还没回复我的问题呢！为什么？”
顾荆一把将他扒拉到一边，问枫犹道：“这匣子可能借我？”
枫犹点点头，说：“以后还我。”
顾荆便抱着匣子辞别了枫犹，带着离垣和麒麟回极乐宫去了。
眼下的事情已非常清楚明了，老族长留下的这影像作用可太大了。
极乐宫，离垣寝殿。
殿里燃着熏香。
顾荆和离垣各人歪在床榻的一角。
离垣还是不明白翎羽为何忌惮自己，问道：“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顾荆翻了个白眼，说：“就你这智商你还一统神妖两族？”
离垣冷声道：“跟智商没关系，我只需要高强的灵力便可。”
“有的时候明明可以走捷径，你非要拼的头破血流？”
顾荆简直不可思议。
离垣道：“也许拼的头破血流比动脑来说更简单。”
顾荆讥笑他，说：“你就是个莽夫。”
“莽夫？莽夫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粗俗鲁莽。”
离垣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说：“好像没错，我是莽夫。”
顾荆哭笑不得，过了一会儿他眼珠一转，正色道：“我打算再去一趟神族。”
离垣头一动，转向他，问：“又去？这次为了什么？”
“敲打翎羽，”
“敲打？”
顾荆点点头，往离垣身边凑了凑，说：“吓唬他。”
离垣还是不懂。
顾荆简直被他气死，一点儿默契都没有。
“你就且看着就好，别的你不需要知道。”
离垣道：“你可别给我惊吓。”
顾荆狡猾的目光一闪，说：“但是…这次我需要潜水去神族，你可要跟着？”
离垣瞳孔一缩，问：“为何要潜水去？”
顾荆道：“验证一下无上水池是不是真的通向大海，也许这可以作为我以后杀入神族的秘密通道。”
离垣说：“你方才还说可以动头脑的没必要拼的头破血流。”
顾荆歪头看着他，说：“必要的时候，一点儿流血牺牲是好事。”
天快黑的时候，垩魅之狱传来消息，莫殇要见离垣。
顾荆道：“你这个弟弟跟你一样，脑子不好使。”
离垣说：“你脑子好使就行。”
麒麟驮着两人抵达垩魅之狱时，天色已经黑透了。
垩魅之狱的墙壁上镶嵌着会发光的破光石，顾荆抱着离垣顺着台阶一步一步而来。
莫殇坐在牢底抬头看着他。
一直走到莫殇眼前，顾荆才问道：“你找我？”
莫殇这才拍拍衣服站起身，问道：“你要关我多久？”
顾荆眉头微皱，眉间的红痣在破光石微弱的灯光下像一抹血迹。
“说实话，我关你没什么用，你对我来说威胁太小。”
莫殇咧嘴一笑，语气有些阴郁，说：“那你何不放了我？”
“放了你也行，除非你将你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
“这是交换？”
顾荆点点头，说：“算是。”
“好，我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