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她解脱了

    恍惚间，我好像听到了一个久违的声音——“绾绾……”我抬起头，眼前出现的人是‘陆允恒’。是当年那个一心只爱云绾的陆允恒。那个他此刻蹲下身，用他温暖厚实的手掌，在我头顶轻轻抚摸，一双好看的黑眸里，是久违的宠溺。我闭上眼，感受这难得的温柔，喃喃道：“允恒，我好累，好痛……”与此同时，一阵刺骨的疼痛从腹部升起，我撑在地上的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陷进肉里，睁开眼，那道身影消失了！我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回答我的只有沉默。原来……只是幻觉啊。一个现实中，永远无法再出现的幻觉。我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一波又一波的疼痛让我的意识逐渐模糊，疼痛间，我看着一地的玻璃渣，在灯光的照射下，折射出醒目的光芒，我的脑海里忽然划过一个危险而又能让我解脱的念头……我伸出发颤的手，拿起一块尖锐的玻璃，下一秒毫不犹豫的朝左手腕上割去！鲜血顷刻之间汩汩流了出来，我靠在浴缸的边缘，感受到钻心的疼痛，以及前所未有的解脱……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我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动静，紧接着一个人影冲了进来——这次真的是陆允恒。此刻，他脸上写满惊慌。已经许久没见过他这般模样了……男人张着嘴在说什么，我听不清，只觉眼皮越来越沉重。陆允恒，我欠你的，现在用这条命来还，够不够？“云绾，我不许你死！你听到没有？”

    是陆允恒的声音，嗓音里是掩饰不住的惊慌和恐惧，还有隐忍的恼火。而我，已经没了任何力气，再去回应。这一刻，我真的要解脱了…………黑暗的一条道路，我迷失了方向，停下脚步，原本朦胧的意识逐渐变得清明起来，随即是一阵阵的蚀骨噬心，继而是此起彼伏的声音，还有……仪器运行的嘀嘀声。我在医院吗？我想要睁开眼，可眼皮似有千斤重，努力了好久，用尽全身的力气，也只是微微转动了下眼球。有人过来翻开我的眼皮检查，迷糊中，我听到医生的声音传来——“差一点人就没了，还好送来的及时，捡回一条命……不过割腕伤到了动脉，失血过多，暂时休克。”

    我还没死？……原来，想死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我很失落，因为我还得继续活着。活着，那就意味着仍要面对我糟糕的人生，糟糕的一切，无法逃避，无法解脱。“谢谢你，医生。”

    我听到陆允恒的声音，不似刚才的低哑，而莫名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激与庆幸。我不明白，陆允恒是在害怕吗？难道他担心我会死掉？只听医生叹了口气：“但她的求生意志几乎为零，家属最好等人清醒后，带她去看看心理疾病。”

    这次，我没听到陆允恒的回应。没一会儿，周围渐渐安静下来，只有仪器监控的声音在病房里响着。虽然我无法睁开眼，但我能清楚感觉到陆允恒的气息，他在我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为什么？”

    那声音在我耳畔低喃，嗓音里是难以言喻的痛楚：“当初明明是你选择了背叛，选择放弃我们的感情，可你现在……云绾，你告诉我，到底这一切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