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七十二章2046年12月26日，……
确定相对论真的不再有殊死一搏的反击可能『性』。
萧矜予没有犹豫, 立即使用第四视角。一秒，一只右拳突兀飞出，眨间, 便出现在十米外，一个因为流血过多已经失意识的队员面前。
萧矜予：“撑住, 不要睡！”
“篝火晚会”的作用范围是十米, 而自从萧矜予升级为排名b07的高级用户后，飞天拳头的作用范围, 早已从原先的十米，扩大到二十米。
青年瘦削的右手一把死死摁在这名队员汩汩流淌的脖伤口上，萧矜予低喝一, 用尽全力，移动这只拳头，单手拉队员的脖, 将他活生生拉出“篝火晚会”的作用范围。
然而，这名队员的身体还在跳舞。
因为徐启还在跳舞。
当然，萧矜予知道，哪怕现在他第一个救徐启, 徐启也会在“篝火晚会”的作用范围外跳舞。因为这件污染物一旦使用后, 必须跳完应有的时间，才会结束对类身体的控制。
抓捕相对论的计划不能有一闪失，为了全面压制相对论，骆笙选择用三十名队员开启这件污染物，正好达到了“篝火晚会”的上限。
也就是说, 离开“篝火”的照耀，这些队员会继续跳三十分钟舞，相对论也会丧失身体控制力三十分钟。
而这三十分钟, 就是萧矜予救的时间。
这是一副极诡异的画面。
黑夜之，江水拍击岩石岸壁。繁华富丽的外滩旁，青铜雕塑广场上，一群强大的高级用户在夜幕中手舞足蹈，一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不断抬起右臂，『射』右拳，隔空拉出一个个伤者队员。
远处的街道上，传轰轰的脚步，大地砰砰震动。
萧矜予已经将二十多位三级队员都拉出“篝火晚会”的照耀范围，他转首一看，沉的心倏然放。
萧矜予高道：“这里！快救！”
用户委员会的工作员寻而，医护员也早已在第一时间到场。看到这片几乎被血『液』灌溉染透的广场，经验丰富的医生护士都纷纷呆了一瞬，但快，专业的职业素养让他们在第一时间止住惊恐，迅速救。
“他居然还活，气管已经断了大半，但还能保持极微弱的呼吸。”
“这个危险，刘医生快。他紧急做『插』管！”
“他怎么还在……跳舞？赶紧按住他。”
萧矜予：“不用按住他们，他们必须跳舞。大概三十分钟后，就不会再跳了。”
快，医生进行了一系列的止血急救『操』作。
逻辑研究所的研究员们也抵达现场。
举一台形似摄像机的黑『色』机器，徐思清垂眸，看显示屏上拍摄出的相对论跳的“孔雀舞动作”。整个画面被平分成两部分，左侧是此时此刻，相对论正在跳舞的现场画面；而右侧，赫然是徐启，他也在跳一支一模一样的孔雀舞。
被“篝火晚会”照耀到的任何对象，会随机跳一支舞蹈。比如徐启现在跳的是芭蕾，骆笙在跳恰恰，相对论在跳孔雀舞。
而画面右侧的视频，正是上周徐启跳的孔雀舞。
经过计算机的仔细核算对比，良久，徐思清终于得出结论：“他已经彻底失所有身体自主权。连呼吸频率，都受‘篝火晚会’控制。现在开始，浇灭‘篝火晚会’。”
“是！”
一令，数位研究员举起一个黑『色』铁盒，谨慎地伸长机械臂，将这只铁盒送到那根仍旧在熊熊燃烧的半截断木上方。
潘越早已不再踩“篝火晚会”，他正在篝火旁专心跳舞。
被生命之息包围的铁盒，最大限度的隔绝了“水之刑”蒸水分的效果。研究员按按钮，铁盒底部开启，只蒸了一半的水流哗然落，轻而易举地浇灭了这根毫不起的断木头。
“篝火晚会”被浇灭的那一刻，萧矜予和工作员齐齐冲了上。
作为现在唯一具有身体主动权的高级用户，萧矜予不敢大意，在神圣献祭的压制，迅速钳制住光头男健壮的四肢。他浑身肌肉紧绷，时刻提防这个已经失抵抗力的五级用户出反击。
然而，光头男是真的无法反抗了。
他连转动珠的权利都被“篝火晚会”剥夺。
萧矜予不知道这位一直舞动的孔雀此刻心里在想什么，但是他也不会想这些。青年面部表情地拽光头男强壮的双臂，双手用力，动作果断干脆，将他甩进了为他特制的超大型生命之息铁笼中。
……
2046年12月26日，a09相对论，于海都市抓捕成功。
第二天，海都附属医院。
相对论的逻辑链周期为13天，目前通过实验，研究所已经确定了“13天”这个数字。但是暂时还不知道这个数字背后有什么特殊含。而现在，萦绕在海都附属医院的逻辑因，已经彻底消散。
这家医院从一条全球顶尖的五级逻辑链中，逃脱了。
现在，海都清除小队的队员都被就近安置进附属医院，进行抢救治疗。
清晨明媚的阳光落在枯黄败落的梧桐叶上，微风徐吹，一片焦叶落地。鞋底踩上枯败的落叶上，萧矜予大步走进医院。
进入急救病区时，一路上还能听到护士的交谈。
“这么重的伤，要换做正常，根本等不到医生抵达现场，早就死了。”
“都是特殊群，咱们私底知道就行，不要外传。”
“我当然知道。不过现在还有一个在icu呢，也不知道能不能撑过今晚。据说各项指标都不大好……”
萧矜予看了两个闲聊的小护士一，收回视线。
被选入抓捕相对论计划的队员，最低也是三级用户。三级用户强大的身体素质让他们暂时保住了『性』命，但就算是他们，这样的重伤恐怕也得休息久，才能彻底恢复。
然而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如果相对论当时不是简单地进行割喉，而是直接一刀砍断他们的脖。那他们连接受抢救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成为被“大象舞”『操』控跳舞，开启“篝火晚会”的尸体。
这些队员大多早已因为辐『射』失了家，清除小队和用户委员会都安排了专照顾他们。
萧矜予今天并不是探望队员的。
空『荡』安静的走廊里，灯光昏暗，随愈走进深处，周围的员越。萧矜予一直走到走廊的最尽头，被一扇三重密码锁的玻璃门拦住路。
看守警戒的小队员早已认识他，立即起身，帮他开了门。
萧矜予低道：“谢谢。”顿了顿，他问：“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这位小队员是个二级用户，所以没参与昨晚的抓捕计划，只是被安排看守无面张海象。他回答道：“还是老样，根本无法沟通交流。他没有任何五感，情绪也相当崩溃。按照专家的说法，萧先生，对于这个无面而言，现在身处医院，和之前被关在污染物仓库，没有两样。因为他看不见，听不见，闻不见，『摸』不出任何触感……
“他等于是个活的死。”
萧矜予抿了抿嘴唇。
——但是，他是张海象。
萧矜予：“我先进。”
小队员：“好，徐副队长也在里面。”
玻璃门开启，萧矜予走了进。
十四天前，骆笙和徐启亲自前往中都市，将疑似张海象的无面带了回。
这具被一层雪白皮包裹的骨架，可以说找不到任何具有身份证明的特征。除了骨头、血管和内脏，他的一切都只剩一张白到光、又光滑细腻的皮。虽然断裂的右槽牙几乎已经证实了，他必然是张海象的事实。但清除小队不可能仅凭一颗断裂的后槽牙，就判定张海象的身份。
于是，在制定计划抓捕相对论的时，他们还花了十天，找到所有和张海象有过接触的用户。
根据这些用户的描述，他们无一错漏地细致确定了张海象受过的每一处伤，并准确推断出这些伤在时间的流逝后，会变成什么样的积累损伤。
然后，根据骨头、血管、内脏的各项受损情况，他们终于百分百确认——
这就是张海象。
宿九州曾经说过，如果真有能这么完美地百分百复制一个一模一样的“张海象”，做出一个假的无面张海象『迷』『惑』他们，那dna检测也是毫无意的。因为，他一定也在dna上动了手脚。
用户需要思考，用户也需要大胆的猜测。
萧矜予在看到无面的第一，不知怎的他的心里就闪过了一个念头：他就是真正的张海象。
闭上，小金鱼的脑海里闪过咖啡店里那个畏畏缩缩、阴险狡诈的矮小男。
所以，那是谁？
……
“嘀——”
自动门倏地开启，站在病床旁的徐启抬起头，看清后，他问道：“你是不是快回中都市了？”
萧矜予轻轻头：“应该明后天就回。”
徐启笑道：“真是多谢了，昨天晚上的抓捕计划。要是没有你的飞天拳头，可能会有更多的队员陷入危险，甚至丧失生命。”
萧矜予：“……”
你这句飞天拳头叫得略显顺口啊……
徐启自然没想那么多，他道：“现在除了小李还没完全脱离危险，他都差不多醒了。这个结果真是不错。对了，今天早上研究所那里传消息，相对论几乎无法使用自己的逻辑链了。”
萧矜予身体一顿，抬头看他。
徐启感叹道：“果然和你、队长、徐博士猜得一样。这么强大的逻辑链，没能成为级最强，就一定有超级可怕的限制作用。13天，这不仅仅是受害者的逻辑链逃离周期，这也是‘相对论’存储时间的有效期。一旦超过十三天，他没有从新的地方偷取时间，他的‘时间仓库’里的所有时间，就会过期。他存储的那些‘时间’，有效期只有十三天。
“而过的十三天里，他只在昨天晚上收集到了极的一时间。
“现在，除了强大的身体素质，他差不多和普通一样了。而且他好像焦躁，慌张。现在海都附属医院已经不再是他的‘偷窃’场所，他也没有新的‘偷窃’场所，他对这件事似乎非常担忧。根据队长的说法，她认为相对论应该快就会主动松口，交代自己所有的信息了，包括逻辑链什么的。”
思考片刻，萧矜予道：“能够让一个用户焦虑到宁愿暴『露』自己的逻辑链详细信息……”
徐启明白他的意思，平头汉朝萧矜予挤眉弄：“那确实只有一个原因。”
萧矜予淡定道：“他逻辑链要崩溃了。”
徐启哈哈笑道：“只有这个可能『性』。”
相对论这条逻辑链，强大到几乎作弊，可又有这么多特殊的地方。
萧矜予从没听说，有哪条逻辑链居然还会过期。但看光头男焦急的样，他的逻辑链极有可能需要不断的施放。谁也不知道当光头男的“时间仓库”彻底过期，没有一秒钟时间存储后会变成什么样，但是光头男的反应已经在暗示——
这个结果，是逻辑崩溃。
真是一条好奇怪的逻辑链。
萧矜予突然莫名地想到：如果没有时间存储，就会崩溃。那如果一直有时间存储，是不是就永远不会崩溃？
意识到这后，他猛然一惊。
一切仿佛都有了解释。
一年前，相对论只是个三级用户。短短一年时间，他直接升到五级，并且不费吹灰之力的，成为a09这个排名的强大用户。
他的升级速度可怕到吓，或许这也是相对论的特『性』之一？只要有时间存储，主就永远不会崩溃，甚至还能轻松升级？
萧矜予：“研究所有研究出，13天这个周期有什么特殊含么。”
忽然被询问，徐启想了想：“暂时还没有。13天，或许也只是一个随机的数字？虽然1314这个数字不是随机的，而是每1314秒，受害者会被偷走05秒。但从某种意上说，05这个数字就是随机的。所以13天，可能也是随机的？”
“每1314秒，就会被偷走05秒？”
清脆的自动门开启响起，身后，传一道低沉而熟悉的男。
萧矜予微怔，他意识地匆忙回头，视线立即落入一双漆黑深沉的眸里。
男穿一件黑『色』大衣，他双手『插』入口袋，幽邃沉静的眸含淡淡的笑意，嘴唇似乎有些白，肤『色』也比十四天前略苍白了几分。察觉到青年的注视，宿九州垂眸与他对视。
四目相对。
许久。
宿九州勾起唇角，突兀问道：“的一生，倘若按100年计算，一共有多秒。”
徐启看宿九州：“哈？”
萧矜予淡漠地看他，没有半犹豫，音平静：“3153600000秒。”
徐启刷的扭头，又惊恐地看萧矜予：『操』，这么快？！
宿九州笑了，又问：“多个1314秒？”
萧矜予：“……”
快：“2400000个。”
宿九州正要开口，萧矜予目光微动，他惊讶道：“2400000个1314秒的话，那一共就了2400000个05秒，即1200000秒，20000分钟，333小时……”
短暂的停顿，萧矜予抬起头，诧异地望前的男。
“……也就是，13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