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回金鸳盟,找忘川花
李莲花嗦了一口面,等他的下文。
笛飞声皱眉,“不仅知道我的来处,连我打算做什么,都了如指掌。”
李莲花捧着碗喝了一口阳春面的汤,冬日里来上这么一口,只觉得格外的暖。
“你这个人呢,就跟你的刀一样简单。”
“我们以后会是朋友,所以了解得多点,也不奇怪。”
笛飞声笑了一声,“现在也是。”
李莲花听了这话,也笑了笑。
“你还没说,你要去哪里。”
笛飞声道,“回金鸳盟,找忘川花。”
李莲花顿了一下,没有再开口。
一碗面吃过,驿站外已经围满了人,个个蓄势待发,一脚踢开驿站大门。
驿站里的其他客人吓得到处逃窜,躲的躲角落,钻的钻桌底。
笛飞声抬手提刀,起身迎着那群人走去。
李莲花跟在后面,不忘嘱咐,“下手轻点,别打死了。”
笛飞声的刀未曾出鞘,轻描淡写的避开那些人攻上来的招式,手中出掌如电还招,仅一手也游刃有余。
抬腿踢出去一个,撞飞一群堵在门口的。
“本尊有分寸。”
他在前面打,很快摆平了一路,李莲花抬脚跟上,几度差点踢到地上横七竖八的人,便缩手缩脚的避过。
出了驿站,两人分别牵了马。
李莲花翻身上马,却调转马头,往南驱马而去。
“李莲花!”
笛飞声追上他,把马横在路中间,勒紧缰绳皱眉。
李莲花看着他,神色认真,“我一早就知道,你是带我去救人的。”
“我们早一日到,笛家堡的人就少受一日罪。”
笛飞声攥着缰绳的手紧了又紧,“你也需要忘川花救。”
李莲花笑了出来,“你是探过我脉象的,我现在的情况比之前好得多,也远远不止风明萧所说的二十日。”
“放心吧,李相夷的扬州慢,靠谱得很。”
笛飞声闻言,终究是松了攥紧的缰绳,转身打马在前。
“等治好你的毒,本尊便去找他打一场。”
“我倒要看看,是你的扬州慢靠谱,还是本尊的悲风白杨更胜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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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顾门内,议事厅。
沿途的探子一个接一个来报,无一不是李莲花突围的消息。
有笛飞声在,李相夷丝毫不觉得奇怪。
他比较奇怪的是,这李莲花与笛飞声,究竟是个什么关系,竟能请得到这样一尊大佛为他所用。
“相夷,有你的信。”
乔婉娩迈步进门,递来一封信件。
李相夷抬手接过,开口问她,“紫衿的伤势如何?”
乔婉娩微微摇头,“好在你以扬州慢稳住毒性,已无大碍了。”
她目中忧思,轻叹一息,“只是彼丘……”
李相夷眉头一紧,眼底都是冷意。
“背叛四顾门,毒害门中兄弟。”
“理当下令通缉。”
乔婉娩抿唇片刻,摇了摇头,“相夷。”
“他是受了蛊惑迷失本心,才会如此。我知道你担心他,通缉他也是想快些将人寻回来。”
“只是如今他本就生死未知,通缉令非但将他逼不出来,反而会逼得角丽谯狗急跳墙。”
李相夷眼眸微微一缩,“那也是他自找的。”
乔婉娩神色无奈看他一眼,“别说气话,这令下不得。”
李相夷看着她,好一会儿才点头。
“好,那如你所言,安排人出去找就是。”
“阿娩,你以往从不热衷门中之事,为何最近,开始来了兴趣?”
乔婉娩移开眼,“我是关心彼丘。”
李相夷摇头,“早在彼丘出事前,你便已经开始关注门内之事了。”
乔婉娩索性不再避讳,回过眼眉锋下压,明眸直直看着李相夷。
“我不想再看你的背影了,相夷。”
“我要跟你站在一起,并肩看同样的风景。”
李相夷对上她那双眼,回想起李莲花说的那些话。
李莲花的语速不快,他听的时候心不在焉,但如今细细回想,一字一句都格外的清晰。
“阿娩……”
他好像,的确离她越来越远了。
他将所有的重心都倾覆在四顾门,忙着维系江湖公义,忙着剑斩宵小。
却忽略了身边的人,忽略了一直陪着他的人。
“对不起,我……”
乔婉娩摇头,“相夷,你不必跟我道歉。”
“一个人太过耀眼,太过优秀,绝不是他的错。”
“我如今看得不同,所求自然也不同。”
李相夷问,“你如今所求为何?”
乔婉娩眉头微扬,看向门外,“江湖安定,天下太平。”
这一刻,她整个人都绽放出一种光,不似以往幽幽淡淡的,格外耀眼灼目。
李相夷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展露出笑意来。
“好,我们一起。”
乔婉娩含笑看他,目光落在他手上的信封。
“谁寄来的,你不打开看看?”
李相夷这才想起来这事,坐回桌边,展开信封看了起来。
越看,眉头便收得越紧。
细细读过两遍,目光紧紧锁在三个字上。
信是从云隐山寄来的,先前他送师兄回云隐山,与师父提起过李莲花。
自然,也提起过师父的逍遥独步剑。
如今随信而来的,不仅有单孤刀离山的消息,还有一件事。
师父说,逍遥独步剑,曾传过他故去的兄长,李相显。
兄长,哥哥。
李相显。
幼时模糊的记忆中,的确有一个哥哥。
他一直以为,那是师兄。
如今看了信才知道,在遇到师兄之前,还有一个护了他一路的哥哥。
“怎么了?”
乔婉娩见他如此神色,不由得担忧开口。
李相夷骤然回神,抬眼看向她。
“阿娩,我得出去一趟。”
乔婉娩问他,“去哪里?”
李相夷看向大厅外,“去江湖上,找一个人。”
乔婉娩蹙眉,“你要离开四顾门?”
李相夷点了点头,“我尽快找到他,带回来。”
“那门内诸多事宜……”
“门内诸多事宜,恐怕要劳你费心了。”
李相夷站起身来,提步走向她。
他取下腰间的门主令,握着她的手放在她掌中。
“我不在的这段日子,由你代掌门主令,门内事宜交由你全权代理。”
乔婉娩错愕的对上那双眼,那双眼眸中,是坚定的信任。
好半晌,她才点了点头。
他相信她做得到,那她,自然能做得到。
她细细长长的手指上遍布练剑的薄茧,握着一块门主令显得格外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