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他不必在爱人面前掩饰自己
秦牧站在电梯里，看到楼层下到负二层。
“叮”的一声，电梯门朝两边打开。
秦牧看到他的小爱人出现在了电梯外面。
地下车库有声控灯。
小爱人一声不吭站在一片黑暗中，莫名有种地狱恶鬼的既视感。
“阿赦？你怎么在这里？”秦牧错愕又警惕地问道。
陆赦打量了一眼男人的装束，笑着反问道：“秦叔叔怎么在这里呢？”
秦牧缓缓走出电梯，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危险又虚假。他道：“我给你发了短信，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我该相信吗？”陆赦边说边拿出手机，调出短信道，“秦叔叔难道不是想让我帮你提供‘不在场证明’？”
秦牧微微一怔，眼神渐渐变得寒凉。他几乎是笃定地道：“你都知道了。”
陆赦有点玩世不恭地笑道：“秦叔叔不如把后备车厢打开给我看看？”他走到一辆车尾处，用手拍了拍后车盖。
秦牧瞟了眼轿车，似笑非笑道：“你怎么猜到我会用这辆车？”
陆赦笑道：“这里这么多豪车，就这辆车价位平平，再普通不过，而且……”
陆赦后脚跟踢了下车牌，车牌诡异地晃动了两下。他笑道，“这车牌是可以自动切换的吧，秦叔叔？”
秦牧皮笑肉不笑地道：“你对这些操作这么熟悉，倒是比我更像个老手。”
陆赦坐到后车盖上，两条长腿任性又随意地踩在地上。他双手向后撑在身侧，笑眯眯地道：“秦叔叔冤枉我了，我可从来没有干过杀人放火的事情。”
“杀人放火”这几个字一出来，一切都算是彻底挑破了。
秦牧眼神骤冷。
他冷笑着走到少年面前，袖口里蓦然滑出刚刚挑选的那把小尖刀。
然而，在他即将把尖刀刺入少年腹部的那一刻，少年先一步拿枪抵住了他的额头。
“秦叔叔，你说是我的枪快一点，还是你的刀快一点呢？”陆赦坏兮兮地笑问道。
秦牧身形顿住了。
他缓缓收起刀，谨慎地往后退了小半步，然后慢慢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陆赦哂笑道：“秦叔叔觉得我会信你？”
秦牧面色一厉，陡然上前一步夺枪。
陆赦却趁机夺刀。
两人瞬间调换了方位，手中的武器也调换了。
陆赦拿小尖刀指着男人。
秦牧拿枪指着少年，他笑着回敬道：“是我的枪快一点，还是你的刀快一点呢，阿赦？”
秦牧说着按下了枪支保险，但脸色一下子怔住了。
陆赦见状，笑道：“是不是觉得手感不对？秦叔叔，你手里那把是玩具枪，连子弹都上不了的那种。”
“你……”
秦牧始料未及，说出一个“你”字便再也组织不出语言来。
他心都乱了。
少年专门阻拦他，却只拿了把假枪，这是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打算伤他？
陆赦将男人抵到车后盖上，小尖刀虚虚地戳在男人的喉咙上。
“秦叔叔，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呢？”陆赦低声问道。
秦牧瞟了眼抵在喉咙上的尖刀，抬眸盯着少年，审慎地笑道：“你想要怎么处置我呢？”
他一面说，一面脚下去够车灯旁边的装置——那里有他改装过的暗器匣。
陆赦顶开男人的腿，阴恻恻地笑道：“秦叔叔，你脚在干嘛呢？”
秦牧神情变得讶然又玩味，他幽幽道：“阿赦，我怎么觉得你做过的坏事好像比我还多？”
对他要做的事情都这么熟悉，要么是同行，要么是准同行。
至于说是警察？
抱歉，警察到现在都还没搞清楚杀手是谁，连作案过程都复原不了。
“秦叔叔真是冤枉我。”
陆赦将小尖刀随手扔掉。
刀身落到地上，碰撞出一声清脆的金属响。
秦牧躺在车后盖上，瞟了眼刀，又看向了少年，目光变得有些迷茫。
他搞不懂少年到底是要干什么——说是要找他寻仇，不像。说是要声张正义，也不像。
“秦叔叔一定在想我要干什么。”陆赦双手撑在男人两侧，笑道，“我只想干……秦叔叔而已。”
秦牧惊愕地微微张嘴。
“唔……”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少年突然倾身吻住了他。
他的两只手都被少年分握在左右，十指相扣。
亲吻有时候能传达出很多东西，比如现在。
秦牧一颗心全乱了。
他彻底搞不懂少年想干什么了。
他只知道，他舍不得杀陆赦。
哪怕陆赦现在是真打算杀他，他都不打算杀陆赦。
“阿赦，你到底想干什么呢？”秦牧问道。
陆赦将套头上衣脱了，拉起男人的手放到胸膛上道：“秦叔叔觉得我现在心跳快吗？”
秦牧眼眸像是要烧起来一样，低声道：“有点偏快。”
陆赦俯身道：“那是因为我刚刚吻过了秦叔叔。”
秦牧骤然心跳得厉害，一声一声，又沉又有力。
陆赦伸手按到男人的胸膛上，轻笑道：“现在，秦叔叔的心跳也快了——好像比我的还要快。”
秦牧微微咽了下喉咙，低声道：“阿赦，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你到底要做什么。
陆赦拉起男人的手滑过身上的疤痕，轻声道：“我很想知道，秦叔叔在我身上弄出这些痕迹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陆赦弯腰直视男人的眼睛，蛊惑地道，“秦叔叔，让我也在你身上落下印记，好不好？”
秦牧的呼吸有些乱了。
他明明知道少年即将要干残忍的事情，但他说不了拒绝的话。
他甚至在期待。
“秦叔叔，我要看你今天准备的工具箱。”陆赦道。
少年的声音很轻，说话的时候甚至嘴唇就悬在他的嘴唇上方，两人的气息在方寸之间不断交织。
秦牧觉得自己的大脑像是醉了酒，发了麻。
他竟是一点都拒绝不了少年的要求。
只不过……
“你不恨我吗，阿赦？”秦牧问道。
“为什么要恨呢？”陆赦皮里阳秋地笑道，“我们是一类人啊，秦叔叔。”
秦牧只觉得自己的阴暗世界里好像突然出现一个同类魔鬼。
对方不是光，更不是他的救赎，但却是他的心之所向。
他不必再遮遮掩掩。
他可以在少年面前大胆做自己——做那个阴暗的自己。
秦牧从后车盖上起来，压在他面前的少年也跟着他起身，那样子像是他要撑身起来亲吻少年似的——不过他确实想吻。
但不是现在。
秦牧打开后备车厢，将黑箱子提了出来，然后打开。
这是他的作案工具箱。
他要展示给小爱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