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以退为进
今天中午来之前，江聿风就想好了这一招，‘对付’客气的苏蔓青。
那就是以退为进。
以防以后有类似的情况，苏蔓青还是对他这么客气，江聿风决定让她意识到自己行为的‘错误性’。
之所以苏蔓青会对他这么客气，还是因为她没有把江聿风纳入内群体的范围内，所以她才会觉得，是自己麻烦了他。
但是一时间立刻让苏蔓青转变态度，把他纳为可以予取予求的‘自己人’，似乎并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情。
从苏苏的性格来看，她应该是极为慢热的性子。
转变并不会来的太快。
就像她的漫画一样，主人公们都没有立即获得一步升天的绝顶技法与奇妙际遇。
她画笔下的主人公都是经过无数次的试炼与磨难，最终才打磨成了一颗颗璀璨的钻石。
他倒是愿意成为苏蔓青可以予取予求的人，只不过目前不太可能就是了。苏蔓青明显是个不喜欢麻烦人的性格。
江聿风又不想苏蔓青因为昨天的事情太过客气，因此就先行一步，把昨天他的处理行为，作为一种‘错误’，省的让苏蔓青又谢来谢去的。
因此，苏蔓青被他的道歉，打了个措手不及。
来之前，她做了许多预想，甚至连江聿风嫌她麻烦，想要和她解除男女朋友关系的可能都做好了。
没想到，一来到这里，他却主动跟她道了歉。
苏蔓青听到他的话，眼睛直直地看着江聿风，似乎要判断他是否是认真的。
但她看了几眼，也只看到了江聿风琉璃般的眼睛里的真诚（江总这么多年当然不是白混的，演技了得）。
看不出来什么，她索性作罢，急忙回着，
“你、你不用跟我道歉的，你没做错，不，你做的很好。”
说着苏蔓青还点点头，语气也愈发坚定。
江聿风似乎是被她纯真的反应逗笑了，眼底泛起温润的颜色，
“真的？你真的没有生我的气？”
于是苏蔓青连忙摆手，
“真的没有生气！”
“没生气就好，我们准备点菜吧。”
江聿风自然而然地接过话头，把餐桌上的菜单递给了苏蔓青。
两个人商量着点了菜，基本上又都是苏蔓青爱吃的。
江聿风见苏蔓青已不像刚开始那样紧张无措，
“上次我们是不是说过职业倦怠问题来着？”
“我记得那时候我说下次再和你说，对吧？”
苏蔓青拿起茶杯，啜饮了一口，润了润嗓子，
“对，当时你建议说可以尝试不同的题材。”
“没错，尝试不同的题材，就像是拓宽你工作的宽度，它是横向的，”
江聿风用两只手掌横向比划着，拉开了两只手掌的距离，
“但同样的，你也可以不断加深它的深度，像挖井一样。”
他复又将两只手一上一下的竖直比划起来。
苏蔓青险些被他指节修长的手晃花了眼，这双手做手模一定很不错，苏蔓青发散地想。
但是她也没忘了正事，
“深度？”
“对，你现在只是在更新漫画，或许，你可以加长自己在漫画业的链条。”
“比如把它们变成动画？”
江聿风说出了苏蔓青一直渴望却不敢尝试的东西。
“目前我们国内也缺乏这样的漫画工厂，把成熟的漫画ip改编为动漫或者电影。”
“虽然也有，但是还不够成熟。”
江聿风说出了他身为一个旁观者，对于这个行业现状的见解。
目前国内缺乏一个优质的响亮的动画梦工厂。
行业在一步步地成长，但完善的体系还未见端倪，没有势头会起来的样子。
江聿风一下子就戳中了苏蔓青内心深处的点。
她喜欢画漫画，同样地，她也非常喜欢动画片。
她小时候就非常喜欢看动画片。
因为她小时候的情感感知能力不强，所以对她来说，更强烈的刺激，更方便加工。
而动画片里欢快的音乐，大起大落的人物情绪，夸张的语气，对于她来说，是鲜明的刺激。
因此她从小就喜欢看动画片。
因为她难得表现出有喜欢的东西，因此苏家人并不拘着她，她想看什么就看什么。
所以，苏蔓青各个国家，各种题材的动画片，都有涉猎。
动画就像她封闭世界里的一扇天窗，透过那扇小小的顶窗，她看了很多外面的风景。
所以后来她学习了画画，在大学期间就开始了漫画之旅。
在江聿风提起推荐动画产业化的时候，苏蔓青不可抑制的，心脏‘砰砰砰’地跳起来。
她听见自己的嗓子发出的声音微微哑，
“可、可我没有动画的经验。”
江聿风看着她带着几分闪烁的眼眸，及时地捕捉到了苏蔓青内心的悸动，
“所有事情的开始都是没有经验的，有条件可以学可以试，不是吗？”
“没有人从一开始就会的。”
他指着茶杯里清亮的茶水，
“就像要沏这一壶好茶，第一次就火候掌握得炉火纯青是难的，你总要试过才知道，下一次要加热几分，放多少水合适。”
“当然这也只是一个选择，你可以想想还能怎样挖掘职业的深度。”
话到此处，菜陆续开始上了，
“好了，不聊了，先吃饭。”
江聿风依旧是先给苏蔓青夹了菜，盛了半碗汤，才自己也开始吃起来。
这家店苏蔓青也是第一次来，菜式是改良版的杭帮菜，十分合苏蔓青的胃口。
菜式鲜亮，味道也鲜美，苏蔓青吃着吃着才感觉到，今天上午和心理咨询师聊了很久，又内心忐忑了好一阵。
她是真的是有些饿了。
于是她像只小松鼠一样开始心满意足地进食。
江聿风满意地看着她吃饭的安然模样，心底一片沉静。
两个人就这样无言地吃了八分饱，见苏蔓青的进食速度开始逐渐变慢，江聿风又提起了，他们今天见面的最初原因。
他试探性地问着，
“苏老师，昨天白蕴和沈辞拉着你营销炒作，属实不应该。”
江聿风的眼底闪过冷色，面上却依旧戴着浅淡的笑容，只不过浅淡的近乎难以分辨了。
“你，就这么放任这件事，不再计较了吗？”
他复又问着，直视着苏蔓青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