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是真还是假
“你说吧。”魏然面无表情地低下头盯着自己的怀表的指针。
“我刚刚遇见一个人。”戈一南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她让我和你说，心理咨询室是存在并且安全的，我是感觉挺不靠谱的。”
魏然没有抬头，继续一动不动地盯着怀表没吭声。
戈一南有点摸不着头脑，试探性地减小音量问了句:“魏然？你没事吧？”
魏然终于动了，她抬起头看了戈一南一眼，随后又低下了头，声音闷闷地开口:“是谁和你说的？”
“是，崔语兰。”戈一南想了想还是选择直接报出崔语兰的名字。
“崔语兰？她不是你的妈妈吗？”孙芷欣从床铺上站起来，细心地把床铺的褶皱一点一点地抚平，“你怎么会感觉你的妈妈和你说的话不靠谱呀？”
戈一南撇撇嘴:“实不相瞒，其实我和我妈也不太熟来着。”
“你……认真的？”孙芷欣嘴角有点无语地抽了抽。
“开个玩笑，在我的印象里，她就是个不太靠谱的人，所以我感觉她这么说，估计是不太靠谱的嘞。”戈一南嘿嘿一笑挠挠头。
她就是觉得与其隐瞒，不如直接告诉魏然崔语兰说的话，让魏然自己判断，以魏然的头脑肯定能想出个所以然，说不定还会想到得开始提防崔语兰了。
孙芷欣皱起眉头，转向魏然:“魏然，你怎么看？我们都看过了那本日记本，那个学姐在学校待了三年，都不确定到底有没有心理咨询室。崔老师突然和我们说有心理咨询室而且还是安全的存在，我总感觉有点奇怪。”
魏然没有回应。
戈一南感觉魏然的状态有点不对劲，她大步走上前，手搭在魏然的肩膀上，用力摇了摇:“魏然，魏然。你怎么了？”
魏然再次抬起头，看着戈一南，眼神空洞。
戈一南被魏然这沉沉的目光吓了一跳，在她的记忆中，基本上没有见过魏然这个眼神，是发生什么变故了吗？
魏然将戈一南的手从肩膀上扒拉下来，然后摇了摇头:“我没事。一南，芷欣，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们，你们看，我妈和崔老师看起来都很年轻，看上去完全不像我们的妈妈的年纪，一南，你之前是觉得时空有重叠对吧？”
戈一南不明所以地点点头:“我是这样想的，没错。”
“那么，如果她们是属于过去的时间线的，那这个时空的她们呢？我发现……我发现……我已经记不清我妈现在的模样了。”魏然双眼无神地摇了摇头，两只手抱头，“我分不清那个杨珃乃至一开始我见到的杨珃到底是真还是假。”
戈一南一脸懵逼地看着魏然，真的被魏然脸上的惊慌给吓住了。
孙芷欣慢慢向前走了几步，缓缓地伸出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魏然抱头的手臂，两手分别抓住魏然的两只手臂，拉了下来。
魏然怔怔地看着孙芷欣。
“魏然，你听我说，不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都可以一起去找线索，去推究事物本真，你不是和我说过你相信我们都一定会能够顺利毕业的吗？”孙芷欣抓着魏然的胳膊，逼迫魏然与她对视。
魏然和孙芷欣对视了一会，闭上了眼睛，又睁开，点了点头。
“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够顺利毕业的。我相信，你会有这个能力能够和我一起踏出我们的路。”
那时候的话语犹在耳畔，是她鼓励孙芷欣所说的话，没想到，如今又被孙芷欣用来鼓励她了。
魏然的眼睛又重新有了神采，她的嘴角微微上扬，有时候，人的想法会陷入一个牛角尖，一时间没有走出来，但是她突然想开了。
杨珃是真的假的其实根本不重要，她能否顺利毕业，杨珃起到的作用并不大。
无论是真的杨珃还是假的杨珃其实都被规则所限制了。
她们的话都是真假参半，需要自己去判断的。
孙芷欣见魏然的眼睛又亮了起来，就知道自己刚刚的那两句鸡汤好歹是起了点作用的了。
她松了口气，放开抓住魏然手臂的手，回到自己的床铺坐下。
“你又要坐回去的，刚刚为什么要整理床铺整得那么平整？”戈一南歪了歪脑袋，感到有些不解。
孙芷欣淡淡地回答道:“习惯了，感觉看到乱的床铺就看不过去，忍不住想整理一下。”
戈一南摸着下巴点点头，试探性地发问:“那，咱们吃饭去？”
孙芷欣一提起吃饭又想起食堂的菜里的那根头发，虽然没毒，但感觉心里怪膈应的，就不太想去食堂吃饭了。
“不去了，我还是吃面包配牛奶吧。”孙芷欣身体向床铺旁边的桌子倾斜，伸手拿起自己桌子上的面包晃了晃。
“诶，只吃面包怎么能行呢？走走走，还是去食堂吃点吧，你喝点粥也好。你不是还在生病嘛，更需要补充营养啦。”戈一南凑到孙芷欣旁边，不由分说地拉着孙芷欣就走。
魏然也从椅子上站起来，眼睛亮亮的:“加我一个。”
戈一南头也不回地满口答应:“好嘞，食堂走起。”
正午的阳光很灿烂，魏然走出宿舍的时候抬头眯着眼看了一眼天空，感觉阳光有点刺眼，再低头看别的地方感到眼前发绿。
孙芷欣注意到了魏然的动作，小声提醒道:“现在正中午的阳光会有点刺眼，别这样直视，伤眼睛。”
魏然点点头，听话地没再抬头看天空。
戈一南还是一马当先地走在最前面。
孙芷欣落后了几步，和魏然并肩而行，用只有她们两个人可以听清的音量小声说着:“魏然，你觉得，崔老师到底可不可信。”
魏然摇了摇头，又指了指戈一南，又摇了摇头。
孙芷欣脚步一顿，手指小幅度地指了指戈一南，面露惊讶:“你的意思是，她也……”
魏然点点头，肯定了孙芷欣的猜想。
戈一南对她们可能并没有敌意，但这并不代表她说的话就不会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