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乖乖的
孙红梅跟魏建国道完别，才把他送出来，又对着周海晏鞠躬。
“海晏，建国才醒不久，一路上请你多照应他一点儿！”
“嗯！嫂子放心！”
魏建国扶起媳妇儿，捏捏她的脸，“别担心，救个灾而已，安心等我回来！”
周海晏用力抱紧媳妇儿，然后迅速松开，转身就走，“乖乖的！”
许予娇揉揉胳膊，冲背影气鼓鼓喊话，“周海晏，抱得疼死了！”
抿着的唇微勾，疼一点，才会记得！
大部队迅速上车离开。
外面的雪已经有半人高，走出营房，将面对无边无际的雪海，要闯出一条路，并不比上战场简单。
许予娇摸着雪球的头，喃喃自语，“幸好有泥球。”
傍晚，江长安送来了新鲜羊肉，顺带留在魏家吃饭。
“予娇，你现在可是全团的大恩人。
因为你，咱们在粮食稀少的时候，还吃到了鸡蛋和肉，大家可感激你和晏子了！”
许予娇的胃口不是很好，只稍微吃了一点肉，其他的全部喂了雪球。
大恩人？
江长安太夸张了！
现在是四个营出去救灾了，顺带也减轻了部队短粮压力，显得她的肉菜作用大。
外面的种植基地不大，就一点地瓜，玉米和豆子，动物更是有限，供养上千号人，杯水车薪。
要是大家知道她空间里有一大堆粮食，却不拿出来救灾，还会把她当恩人吗？
盾说过，人性善恶，只在一瞬间。
没必要因为别人的感激或者憎恶，产生多余的感情，只听从自己内心喜恶做选择。
以前盾说，“娇，空间是你的，给予他们食物，不是义务，而是选择。
想给就给，不想给也理直气壮，他们如果指责你，我去灭了就是，不过是不懂感恩，不守本分的东西。
世间一切都是有偿的，千万不要无偿给予，那样只会养大一群吃掉你的白眼狼。”
记忆回落，许予娇发现自己没有学会盾教给她的东西，很多事情，她也分不清到底是有偿还是无偿。
不过有一点她很清楚，空间绝对不可以暴露，哪怕是对晏也不行。
既然吃了她养的鸡，就要付出劳动。
“江长安，你记得帮我看着鸡仔，两百多只呢！只要有吃的，屋子不塌，它们都能活下来。
还有，奶牛是不是要产奶了，你找个懂的人去看一下。
兔子和羊也要照顾好。”
江长安连连点头，“予娇放心，我都盯着呢！母鸡全部留着生蛋，一只没少。
可惜地里的菜，没有全部摘回来。”
许予娇把脚伸进雪球肚皮下取暖，解释道，“菜都还在长，想吃刨出来就是。”
“成，我知道位置，明天带人去刨。”
-
大雪封门。
三个女人闷在家里，魏大妈织毛衣，孙红梅踩着缝纫机做衣服。
许予娇围在火炉边烤地瓜，听着婆媳讨论孩子的事儿。
“能领养，养一个也成，俺先给孩子织一套毛衣，咱们再用穿不得的衣服，给孩子改几套衣服。”
孙红梅连声应着婆婆，“都听您的！”
魏大妈停下手里的活，看着窗外的雪，幽幽叹息，“哎！要不是老大不在了，妈也不会这样惦记孩子。
经过这次的事儿，妈也想通了！
一切都是命，命里有就会有，没有去强求，会招灾的！
只要你们平平安安，比什么都好！
当年老大健健康康，长到快二十，出去当几年兵，回来只剩一坛骨灰。
原先打仗的时候，多少人家破人亡，一个都没留下，咱们好歹还活着，不能再得寸进尺，太贪心了！”
孙红梅也停下来，起身给婆婆和予娇各倒了一杯热水，“妈，别伤心了！我……”
魏大妈握着儿媳妇儿的手，抢了话头，“孩子，别自责，妈就是过不了自己心里这关，人老了，爱念叨！
妈不怪你！真的！
这些年委屈你了，都怪妈不好，总把问题归在你身上。”
孙红梅看着婆婆一头白发，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中年丧子，建国又……妈心里太苦了，找不到人哭诉。
许予娇把烤熟的地瓜夹出来，吹干净碳灰，装在盘子里递出去，她不喜欢听难过的故事。
“魏大妈，吃地瓜！大孙子会有的！”
“哎！”
魏大妈信许予娇。
可儿子就差脱了裤子给她检查，证明自己生不出孩子，让她不要再向儿媳妇儿要孙子。
那一刻，她的心疼得呀！
魏家到底造了什么孽，两个儿子接连遭难，老二说他七年前就不中用了。
魏大妈接过地瓜，拿在手里取暖。
“娇娇啊，你魏大哥命苦，心里也苦，大妈帮不上他啊！”
孙红梅垂下头，是啊，都知道他心里苦，可是没人帮得上。
许予娇剥出一个烤鸡蛋，自己吃蛋白，把蛋黄喂给雪球吃，心里默默盘算。
瞧这情形，魏大哥还没有恢复啊？
不至于吧！
红果的药效，即使是泥球受伤，也能恢复生育能力，再做爸爸呀！
何况她观察过，魏大哥的第二性征，胡子和喉结都还在，应该伤得不严重。
身体如果没有问题，就是心理问题咯！
这个简单！
……
大雪停止，终于放晴了。
西北苦寒，等雪化要到来年，人行走在比人高的雪道里，这个冬天注定难熬。
来年春天，可能还会有一场化雪洪涝，周海晏默默估算着，洪涝会不会波及到媳妇儿的菜地。
六米的水位，一般是冲不到的，除非春天有暴雨，暴雨加雪水，演变成特大洪涝。
魏建国递给周海晏一根烟，自己咬了一根，两人借着一根火柴点着。
雪地夜里也明晃晃的，月亮很圆。
魏建国吐出一口烟圈，看着蹲在车顶放哨的黑色狼狗。
“多亏了泥球，咱们少走了许多弯路，多救了几百条人命。
再来晚一点，偏远几个村子的百姓，不冻死也得饿死！”
周海晏望着月亮想媳妇儿，出来十三天，天天看白茫茫的雪，即使系了纱布遮挡，眼睛依旧酸疼得厉害。
他拿出一颗方糖，小心递给魏建国，“再吃一颗，别浪费！”
这种糖一颗能管两天，老周只给他和小王，珍贵程度可想而知。
魏建国小心接过，直接吞进肚子里，再抓了一把雪吃下去。
“老周，予娇说我妈能抱大孙子，是真的吗？我的情况你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