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周海晏的过去
娇吃完饭，拉着周河清去看甲鱼窝，教他认大王和小王。
“娇，你知道甲鱼吃什么吗？”
其他甲鱼不知道，但她养的，以后吃她种出来的菜叶子，过两天就能吃上了。
娇先去早茶树上摘了两片叶子，“看看它们爱不爱吃。”
没一会儿，两片叶子被大王和小王吃完了，周河清不可思议，甲鱼不是吃小鱼吗？
王桂花准时来叫周河清，还直接进门了，看见娇在大太阳下玩泥巴，连连摇头，真是疯得不轻。
“河清，上工去了。”
娇连忙洗手，进屋给周河清灌了一壶冷水挂到他脖子上，“老规矩哦！”
周河清再迟钝也明白了，娇给他的水不一样，“知道啦，我会一滴不剩喝光，不给别人喝。”
王桂花虎视眈眈，娇继续打哑谜。
“早点回来哦！别忘了！”
河清的腿起码需要半年才能长好，游泳利于萎缩的左小腿重新发育。
“嗯，我记着呢！”
王桂花听得云里雾里，被周河清推出门，“王主任，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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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侍弄完最后一点菜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倒腾了几个小时。
周海晏砍松枝回来，娇神神秘秘把他叫进房间，交给他两碗东西，一黑一黄，有点像雪花膏，黑色的带点檀木香，黄色的像桂花香。
“喏～黑色的药膏给河清，让他每天睡前涂抹在左边的腿上，涂厚一点三天用完。
黄色的药膏给妈妈，晚上睡前涂在肺和咽喉位置，薄薄涂一层就行，用多了会嗜睡。
药是怎么来的，你自己解释哦！”
周海晏把两只碗藏进衣柜里，用衣服盖住碗口，再锁上柜门。
“娇，谢谢你！”
他向娇敬了一个严肃的军礼。
娇摆摆手，这些药对她而言不是难事，倒是院子里的青色松针让她很感兴趣。
“周海晏，这个拿来做什么？”
“熏鱼熏肉，做成好吃的肉干。”
……
白天见识了熏鱼，晚上娇抓鱼更积极了，为此，周海晏给她做了一个捕鱼的竹漏斗。
周河清抓着一节竹筒在水中努力练习游泳，看着哥跟在娇身后装鱼，羡慕得不行。
水里不需要脚也能灵活行动，他要尽快学会潜水，和娇一起抓鱼。
“周海晏，河虾也要，吃了容易长个子，给大小王加餐。”
长个子，不该是给河清加餐吗？
于是，捞到的鱼不管大小种类，娇全部倒进木桶里。
只要是小的，她都念叨着给大小王。
要是回去发现甲鱼跑了，不知道娇会不会哭鼻子，早知道叮嘱妈看一下了！
“娇，鱼快装满了，要不要再去找甲鱼？还有黄鳝和田鸡。”
娇从水里钻出来，“要！”
三人把鱼送回家，换了衣服，再次出门，周海晏没带弟弟，只背着娇去田间地头探险，纯粹是为了带她玩。
娇为母亲和弟弟做的事情，他无以为报，只能尽力满足每一个小愿望。
等周海晏抓到第一只田鸡，娇才知道田鸡原来是蛙类。
黄鳝抓起来更要技术，找到洞也不一定抓得到，不过对娇来说不是问题。
她的空间里有的是动物喜欢或者讨厌的植物，所以，周海晏又一次见到，娇抓田鸡和黄鳝，就像在捡田螺，一抓一个准。
他到底捡回来一个什么宝贝呀？
抓了半夜田鸡和黄鳝，两人出了一身汗，周海晏背着娇重新回河里洗澡。
夜里的河水冰凉沁骨，娇丝毫不觉得，脱了宽大的外衣，只着背心和短裤在水里钻进钻出，像条滑不溜秋的美人鱼。
周海晏站在水里静静欣赏，琢磨心事。
娇的身份得抓紧时间落实掉，如果要随军，得打结婚报告。
妈说身体已经好多了，不知道归队之前，妈的病，河清的腿能不能好全。
小县城没有条件，河清的腿要不是耽误，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样一瘸一拐的。
他大河清十岁，长兄如父，却没有完成爸的嘱托，害河清落下终身残疾。
月亮走到中天，娇趴在周海晏背上，享受火热的体温烘热手脚。
“周海晏，你不高兴？”
许是过往压在心间太久，许是夜色太温柔，背上的人给了他信心与希望，让他放松了心防，生出倾诉欲望。
“娇，给你讲讲我的事吧！”
……
娇听完故事，有点同情周海晏，也难怪他的性格会冷酷无情。
本来是文弱学生，十六岁被父亲武断地扔进军营磨砺，两年后家里被运动波及，才明白父亲的苦心，从此发狠训练，脱颖而出成为兵王。
妈妈带着八岁的河清下放，房子破旧，蛇虫寄居，周河清被毒蛇咬到，虽然捡回一条命，却落下终身残疾，左小腿萎缩跟不上发育。
等周海晏从部队回来，为时已晚。
娇伸手轻轻拍拍周海晏的肩膀，“别担心，他们很快会好。”
“爸爸怎么样了？”
周海晏深吸一口气，把娇往上颠了颠。
“还活着，朋友带消息来，在农场改造。”
娇搂紧周海晏的脖子，按历史记载算一下时间，离运动结束大概还有一年，爸爸应该撑的过去吧！
“相信我，爸爸不会有事！要不了几年，咱们会一家人团聚的。”
一家人团聚？
这个梦周海晏做了八年，早不指望了，都好好活着就行。
咱们？
娇，你愿意成为我的家人，甚至妻子吗？
回到家，周河清还在院子里处理晚上抓到鱼，朱凤玲在厨房熏烤。
娇换掉湿衣服，披着湿哒哒的头发，蹲在院里看周河清杀鱼。
“娇，搬个矮凳子坐，脚会蹲麻的。”
周海晏拎起椅子走过来：“娇，坐这里，头发要擦干，不然第二天会头疼。”
娇想说不会，她喜欢水，喜欢头发喝饱水湿漉漉的感觉，不过，入乡随俗吧！
“周海晏，你帮我擦，好不好？”
周河清差点一刀划破手指。
娇说话好听，撒起娇来更好听，连他都想点头帮忙了。
难怪哥会对她不一样，只是今天更不一样了，哥对娇放下了戒心，还有点宠着惯着她。
周海晏自然察觉了弟弟的小动作，小麻烦精太能惹事，得带回部队去。
他取下脖子上的毛巾，替娇把头发的水挤到半干，再把乌黑如海藻的微卷长发披在椅子靠背上，让夜风吹干。
“坐好别动，喜欢看杀鱼？”
真像部队家属院的孩子，杀鱼杀鸡都好奇的不行，围着转。
“喜欢～”
什么都喜欢，蛙声，虫鸣，夜风，星星，月亮，活在水里的鱼……
娇喜欢这里的一切事物。